纪家的事并没有在阴江传开,按理说白骨人这么离谱、可怕的存在,应该掀起轩然大波才是,但出乎意料的它不仅没有,甚至连一滴小浪花都没有激起。
在现场的人看见了,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哈,多么离谱是吧?从来只会出现在话本里的东西今天他们竟然有幸亲眼所见?
“啥?你不信?我跟你说,真的很可怕,他们没有皮肤,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对,没有,但是有眼睛。”
“真的有眼睛,我骗你干嘛?”
“对,没有眼眶,哈奇怪吧?可怕吧?而且就连骨头都是白的。”
“对啊,白的。”
“没有,我没有见过人的骨头,怎么了?”
“真的是白的,我没编故事?真的,我亲眼所见,他们还将纪峰云变成了白骨人。”
“我当然知道纪峰云是家主,不是,他已经不是家主了,现在的家主是纪小妹,对就是死了的那个纪小妹。”
“喂,你怎么骂人啊,这是真的,是我亲耳听见我家大人和夫人说的,怎么可能骗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特意出来提醒你一句,让你小心,不要......喂喂,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
说完的人看着人走远,挠挠头,“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不应该呀。”
“或许,是听错了吧,太荒谬了。”
真正见到过白骨人的人不敢往外说,谁也不知道自己如果说了会不会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而由于各种偶然听说的人传的外面的人不信,老百姓过的日子更多的还是材米油盐,这些“话本”里的东西是属于那种有钱的公子哥闲暇的时候用来解闷的,是不属于他们这种连温饱都成问题的。
纪家换了新家主,原来纪峰云是用卑劣的手段得到的家主的位置,原来他竟不是纪家的人,众人听得呵呵一笑,也就过去了,甚至没有人好奇过一声纪峰云去了哪里,就被纪小妹下发的减税政策给乐得合不拢嘴,就像是江山易主,改朝换代,其实对于一般农民并没有多大的感触,与他们而言吃得饱穿得暖便是人生的一大追求,其余的是谁当家做主,是谁执掌江山,说实在的,他们证不感兴趣。
而知道内幕的人愈发不敢有动作,他们这些天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去查有关于白骨人的消息,但却是一点有用的都没有得到,此时纪来庆的家里几乎坐满了人,但即使如此现场却安静地仿佛空无一人。
沙漏一滴一滴地下落,放在桌上的茶水已经被下人们换了好几趟也没有人动过一口,星星逐渐替代了太阳,白日里的燥热已经散去,但无端的众人却感觉黑夜里更加沉闷了,几乎快要喘不上气。
“各位,您们还是先回去吧。”纪为福第五次开口,“父亲真的是身子有恙,不方便见诸位,待病好后一定登门拜访。”
“贤侄啊。”一白须白发的老人开口,打破了屋子里的静谧。
纪为福急忙看向老人,松了一口气,有人说话就好,一下午了,他来了四次,这些人一个字都没说过,“三叔请说。”
纪楼,纪家三爷,是三房的当家,和纪五爷一母同胞却向来不和,甚至比仇人还要敌对彼此,他当天没有去纪峰云举行的接风宴,但他的儿子去了,别人听了那些话或许不信,但他却是信的,当初纪家老家主和纪五爷有和他隐晦地提过一些,被他严词拒绝,也正因为如此他和纪五爷本还勉强过得去的关系彻底闹僵,“叫你父亲出来吧,有些事已经发生,他再怎么避讳也是没用的。”
纪楼本来还不确定是不是的,但纪来庆现在表现,他可以有九十的把握是的了,如果他没记错,纪来庆应该也是参与过一段时间的,最后应该是退出来了,但因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我们这里坐了十多个糟老头子,虽然做不了什么大事,但制约着家主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纪家族老一共也就二十几位,今天却是来了十三个,也难怪纪为福竟然别人忽视了一天却么没有一点脾气。
“三叔,我父亲真的是生病了。”纪为福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耐心就没有这么好过,“要不您们先吃点东西?”
这都一天了,从早上进门他们就什么都没吃过,这些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要真是在他这里除了什么事,他们家还有活路吗?
纪楼很强硬地摇头,“你爹要是不出来,我们不会走的,”
说完也不等纪为福再说话,纪楼站起身扬声道,“纪九,我知道你一定能听到我说话,b不要再躲着了。”
纪来庆在纪家族内排行第九。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才能解决的,你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真的发生了什么,连应对的方法也没有,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纪家已经被纪峰云毁了一半,难道你真的要看到纪家在我们还在世的时候被人毁得一干二净吗?”
“你不会有机会看到的。”
纪来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脸上的皱纹生生的多了一半,肩膀微微下垂,再不见之前的精神。
纪楼显然也看见了纪来庆的变化,但他还来不及问纪来庆这般的原因,却是被纪来庆的话给吸引了注意力。“什么叫我不会有机会看到,纪九你是在咒我死吗?”
纪为福急忙赔罪,“三叔,我爹不是那个意思,他是生病了所以有些口无遮拦。”
“我没病。”纪来庆道,“我只是不想见你们,见了也没用。”
纪来庆说的是实话,纪小妹回来了,纪五又在她面前有了好印象,现在他们没有任何办法能够阻止了。
纪为福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了,真想仰天长叹,明明是你让我通知外面这些人说你病了不见,好了,他当了一天的孙子,结果您自己出来截了底。
“怎么,有问题?”纪来庆看见了纪为福的白眼,问。
“没,没。”纪为福道,“我去叫人给你们准备吃的。”
呵呵,他敢有意见吗?这里属他最没资格有意见,更何况还是您还是我爹不是?
纪为福走后,纪楼刚想说话,纪来庆摆了摆手,冲着屋顶道,“凌大人,凌夫人,寒舍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勉强拿出手接待二位的,夜寒,你们还是下来你说话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