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即将贴上。
话，戛然而止。
天旋地转之间，宁胖子甚至来不及反应，已经瘫倒在地上，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传进鼻子里，宁胖子才感觉到胳膊处钻心的疼痛。
右臂，已然已经与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废了。”
两个字落下，宁胖子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下体一疼，就已经晕了过去。
凌轩脱下外衣将顾晓包了个严严实实，眼神从未有过的严厉，顾晓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看着凌轩，“你、你干什么。”
“进去。”凌轩此刻浑身散发的冰冷与暴虐让顾晓心惊，老老实实地闭嘴待在一边。
凌轩转身，纹绣着金龙的外衣被他脱下，里面是一件素白的里衣，然而这样不仅没有削弱他的威严，反而更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主子。”
宁胖子的人已经被凌寒带着的人拿下，凌寒带着身后的一大串人走了进来。
回头确定顾晓去了屏风后面，再转过头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面无表情，似乎与平常并无差别。
可，血红的薄唇微张，吐出的话却让人如经历冰锥。
“宁鸿飞。”
“王、王爷。”宁鸿飞跪地，身子微微颤抖，头叩地，极尽虔诚。
“这就是你向皇上推荐的，西夏的未来栋梁。”
他给皇上的私信，摄政王怎么知道？
“王爷，辰光在这些方面是荒谬了一点，但在政务上，您问宁辰斯，辰光是不是天纵其才。”
警告的眼神看向站在一旁的宁辰斯，然而宁辰斯根本看也不看一眼。
或许说。他根本没时间管宁鸿飞。
刚刚凌轩进来的那一眼，他知道，他错了。
他明明有能力阻止宁辰光的放肆，可他偏偏放任了，虽然在宁胖子身后的人出来的时候，他知道或许这是凌轩和顾晓的计划，然而，对顾晓的不满让他觉得，若是宁辰光玷污了顾晓，那么依着凌轩的骄傲，顾晓，只有死路一条。
那时候，他想着，依着凌轩对他的看重，总不至于杀了他。
宁辰斯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现在也不觉得，因为他是为大局着想。
可刚刚，凌轩明明确确地表示，杀了他，他毫不迟疑。
跪下，低头，宁辰斯不说话，不看任何人。
“凌寒。”
冷，虐，狠。
如果说夺位的凌轩是孤注一掷的豹子，那么现在他就是被人侵占领地的恶狼。
刚刚还拿捏着别人性命的人，此时却被一剑割喉，甚至没有求饶呼救的机会。
献血溅出，浓浓的血腥味盖过胭脂香味，花房变成地狱不过眨眼间。
“弄醒。”
眼，直直地盯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宁辰光，凌轩表面平静，平静地让人觉得他在看一个死人。
一剑狠狠地刺进腿里，宁辰光在尖叫中醒来。
一睁眼，就被腰间的血红吓得失了声音。
他，废了。
“爹，爹，我、我……”
宁鸿飞别过头去，不忍看，这是他唯一宝贝的儿子，绝后了。
“是谁，是谁，我要杀了你。”宁辰光双眼血红，最终将眼神定格在凌轩身上。
被冰寒的眼神吓到，可一想到自己受得罪，宁辰光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是你，我要杀了你。”
“闭嘴。”宁鸿飞有气无力地呵斥，或者，与其说是呵斥，不如说是劝解。
“给你个机会。”
凌轩站起身，凌寒将一把剑扔在宁辰光身前。
“要么，杀了我；要么，你全族覆灭。”
全族覆灭！
凌轩风轻云淡的四个字，却是直接吓瘫了宁鸿飞。
陌靖炜安静地随同其他人安静地站在一旁，不动，不言。
宁鸿飞是皇派的核心人物之一，凌轩不过才回来几天，就将他给废了，足以见得这人多狠，多毒。
辱骂皇室，圈养私兵，霸陵百姓……无论那一条，都足够让宁家身陷囹圄，而这三件事碰在了一起，还是他们自己犯到了凌轩身上，他们要是还能活下去，别说他了，就连茶馆的说书先生也得说凌轩一句蠢货。
可这样的人，娶了陌琳岚，真的好吗？
钻心的疼痛让宁辰光动一下都堪比酷刑，他又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去刺凌轩？
他不动，就是死。
一剑，毕命。
弑父杀兄，凌轩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所有人都知道。
凌轩的狠，他们从不曾否定。
但他的狂，今天是第一次见到。
“丞相府宁鸿飞，为官不仁，任人唯亲，挟天子以令诸侯，且圈养私兵，置西夏律令与无物，不敬皇室，野心勃勃，其心可诛。三日内，抄家灭族，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若有求情者，同罪以论。”
狂的无边，狠得霸道，凌轩冰寒的脸扫过宁辰斯，不做片刻停留。
“陌靖炜。”
“臣在。”
“三日内，清理朝中所有与宁家有关系的人，所有官员直降三级，七品以下贬为庶人。”
“赖子涛。”
“末将在。”
“军中，宁家有关者，直接撤除。”
“戚老，颁布召令，所有空缺的职位，从三月后的科考中直接填补。”
“王爷……”
“没听明白。”凌轩起身，环视下面的人，“怎么，还要本王再说一遍。”
“王爷，你不能。”宁鸿飞绝望地开口，带着不安，有着挑衅，“你没有圣旨，你不能处罚我，哈哈哈，你不能，你不能……”
不能吗？
凌轩过去屏风，拥着换上女装的顾晓出来，众人无一人抬头，走到门口的凌轩突然停下。
众人心神一跳。
顾晓不解抬头。
揽着顾晓转身，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波澜，“摄政王妃，顾晓。”
震惊，抬头，垂首。
顾晓也懵了，愣怔中跟着凌轩离开。
死一般的寂静，凌轩他们离开半个钟，这里都无一人说话。
神色严肃，众人围成一个圈坐着，仿佛这里不是青楼，而是肃穆的朝堂。
“陌世子，这个顾、王妃，你可曾知道，是哪家小姐？”
西京望族，无顾姓。
“不知。”陌靖炜起身，“靖炜身上还有事，先行告辞。”
转身，脸色难看。
顾晓，是摄政王妃，那么拍卖行的事，凌轩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