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堂内
刚一进门,一股凌厉的气息朝着顾晓直冲而来,几乎是下意识地,顾晓原地就是一滚,凭着感觉躲避着刚刚的那股气息。
再起身,却丝毫没有刚刚的感觉。
顾晓站起身,屏住气息,灌注全部精神力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说是炼堂,但这里面的空间并不大,估下肉眼可见的,只有中间一座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的桥梁,桥下是深不见底的颜色泛黑的水,没有什么异味
顾晓走到中央,一只脚踏上桥,环视四周,两边墙壁上燃烧着的红烛是这里面唯一的光亮,除此之外,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封闭着,像是完全与外界隔离一般。
顾晓神色不良地看着墙上的蜡烛,她站在这里已经好一会了,而烛光自她进来便一直亮着,不仅火光没有半分晃动的模样,就连红烛的长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顾晓眯起眼睛:看来,这里确实如凌轩说的一般,有古怪。
顾晓缓慢而小心地走着,一双眼如雷达一般扫视着四方,双手一前一后地做出攻击的趋势,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意外。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中,顾晓前进的步伐微停,一脚脚尖朝前,一脚横放,退可攻近可守地站姿,顾晓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眼望去,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怪不得这里面不安排任何人看守,一点也不担心进来的人作弊,或者说带着帮手,她刚刚走过的地方,桥下的水异常地沸腾着,而搭桥的木板在她踏过之后便片片碎落,掉在水里,甚至来不及漾起一点涟漪,就没了踪迹。
转头,顾晓一改刚才的慢慢探索,脚步飞快地往桥那边走过,速度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几乎算得上是在小跑。
而在顾晓加快速度之时,桥上木板掉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桥下的水仿佛是人为控制地添加了火力,一瞬间咕咕噜噜的声音响彻整个空间。
一步踏在平地上,顾晓来不及转身看身后变成了什么模样,整个人迅速地往右方跑去,那里,一扇木门正在缓缓关上。
河边离木门的距离并不近,而顾晓先前在桥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几乎还有十米远的地方,木门已经只剩下一个人的缝隙。
显然,以顾晓目前的速度,根本不可能在木门关上之前到达那里。
一边跑着,顾晓一边从胸前拿出一个白玉瓶子,连塞子也懒得抽出,一个用力狠狠地朝着木门砸去。
“嘭”地一声,白玉瓶砸伤木门,瞬间碎成几块,而里面的水液溅出,在木门上融出一个硕大的洞口。
顾晓轻呼出一口气,刚想要稍稍减速,就见被融化的木门正在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融合,
顾晓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几乎是向着洞口扑了过去,堪堪从洞口钻了过去。
穿过木门,顾晓从还未完全融合的洞口往外看去,这才发现刚刚还什么也没有的水里此刻竟然陆陆续续地爬出来一些奇怪的东西,密密麻麻地一眼望去完全不见边,几乎片刻,门那边的整个区域便成了他们的领地。
顾晓神色难看,若是她再慢一步,木门关了,即使她有办法能将木门打开,但估计她成功之前已经被那些东西给分尸了。
拿出一颗药丸,顾晓吞下,双眼环视着这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地方,并未立刻行动。
如果刚刚的地方堪称地狱,那么这里便是天堂。
通透明亮,金碧辉煌。
放眼望去,一片金灿灿的,晃花人的眼睛。
就连墙壁上燃烧着的蜡烛,外面都包着一层金衣,远远望去仿佛烛光也是耀眼的金色。
墙壁左边,刻着一些人的名字,粗略的扫过,顾晓猜测应该是历代凌家的家主或者是在凌家举足轻重的人,而右边则是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画。
顾晓走在右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墙上的壁画,与都是凌字打头的左边墙壁上刻的字不同,右边的壁画风格迥异,有高贵优雅的对弈图,有兵荒马乱的战乱图,有威严肃穆的交谈图,也有单薄凄凉的个人独酌图。
顾晓一幅幅看过去,当走到中央的时候,顾晓忽然停下,看着眼前的这副。
这幅图与其他的图并无太大的不同,若真要说出个什么,也就是图的中央轻轻地突出了一块。
顾晓伸手,摸上那块凸出。
其实凸出并不明显,甚至那个位置正好是主人公握剑的手,有艺术欣赏细胞的或者想象力丰富的甚至能够猜测那块凸出是作画者故意如此,只为了显露出主人公的愤怒。
可惜,顾晓显然没有想那么多。
眯着眼,顾晓左手抚摸上那块凸起,来回摸着。
顾晓也试过用力将那块凸起往下按或者往外拉,但显然没有一点用处。
眯着眼,顾晓将整个手心贴在上面,身子微转,打量着前方。
満壁的金黄,带着奢华的味道。
而在金黄的尽头,若有似无地透露出一点光亮。
顾晓慢慢将手离开墙壁,欲往前过去看看。
可就在顾晓这时,顾晓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阵疼痛,一抬眼,就看见刚刚还拿着剑的画中的手此时正抓着自己的手腕。
力道之大,动作之快,让顾晓几乎没有任何躲避的机会。
“桀桀”的声音传来,顾晓不动声色地抽出之前充作腰带的红鞭,顾不得管被制住的左手,一鞭就往自己的身后甩去。
迅猛的一鞭,本应该是打中空气而毫无声响的一鞭,却带来了不可思议的“哇啦”的东西碎掉的响声。
来不及回头看是什么东西,顾晓一个扭身将背部靠在了墙壁上,虽然她的手腕正被画里的人制住,但既然这么多年没有人成为主母而这个手镯还传了下来,那么必定这里没有太大危险,至少危险在镯子破碎之下,而除此之外,其余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听得顾晓心里发凉,无论自己的背部朝着哪一个方向,自己都必然顾之不及而受伤。
防备的姿势站定,顾晓左手高高被举起,右手拿着一条鞭子,冷眼听着越来越杂的声音,冷哼,一鞭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