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令牌在血的浸染下显现出一种妖艳的美丽,红地透亮,看上去让人不自觉地感觉呼吸困难。
味道越来越浓,顾晓的神色越来越严肃,
“吱吱呀呀”的声音开始从四面八方响起,大堂外隐隐有地动山摇的感觉,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带着撼动一切的力量在靠近,几乎所有人都惊恐地往外看去,身子不自觉地往角落里退去,这不是思想的主导,是动作的下意识行为,不带半点思考,只是身体对危险的本能避让。
所有人都望着门外,声音越来越大,动作越来越响,厚重的脚步声仿佛在兵戈想向的场,没有战鼓的“咚咚”作响宣扬士气,没有杀气十足的口号激励士气,但人们感受到的杀意一点也不比在战场上经历的差。
虽说纪家是战争发家,但除了万海建国时的战争,因为阴江的特殊地位,他们也已经接近两百年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更遑论今天站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在安宁的情况下成长的人,即使相对于其他地方的人有着更浓烈的战意,但终究少了一份亲身经历的震撼,而纪家军他们更是只存在在传说中。
现在的动静,毫无疑问纪小妹是将纪家军给弄了出来,纪家军是不在阴江城内的,也就是说纪小妹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打算了,而他们竟然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纪来庆目光复杂地看向纪小妹,纪小妹嘲讽一笑,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现在还有了顾晓他们的协助,如果这样还能让他们察觉出什么,她还有必要回来吗?
轰隆隆的震天撼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刚刚还有与纪小妹一拼的人此刻脸色煞白,两股战战,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顾晓没有在意门外,反而脸色愈发凝重地看着大堂的各个角落,她能闻到一股类似于中药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脚下的地面隐隐作响,所有人都自动地将这个异常归于即将到来的纪家军,顾晓却觉得,他们脚下似乎有东西,而且,这个东西还是很多、很多。
“有问题?”凌轩问,顾晓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刚刚还不确定。”顾晓的目光紧紧盯着纪小妹,“现在确定了。”
从刚刚开始,纪小妹就一直在回避自己的眼神,纪小妹在心虚,她为什么心虚?
确实,他们的计划中,有帮助纪小妹掌控纪家军,但,,她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什么没跟她说。
凌轩朝着凌寒点头,凌寒不动声色地就要离开,被顾晓拦住,“不能离开。”
顾晓不能让凌寒离开,如果真的是地底下有东西,那么他们现在一个人都不能离开,否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如果顾晓猜的不错,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之前自己见到过的白骨人。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声音在门外禁止,却是没有一个人有勇气打开眼前近在咫尺的门,纪小妹冷笑的声音就像是在嘲讽他们的魔音,更是击垮了他们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承认我是家主的,往这边站。”纪小妹将手指向五爷爷的方向,此刻的她心里只有报复的无限快感,没注意到五爷爷浑浊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幽光。
安静,上百人的大堂此刻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发出,如果不是隐隐约约的呼吸声,甚至让人怀疑这里是不是真的有人。
“纪小妹,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们。”纪峰云见着不少人动摇着要往五爷爷那边去,心里慌了,顿时忘了前一刻的他还在装可怜,义愤填膺地指着纪小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别人听,“你以为你随便找人来冒充纪家军我们就会怕了。”纪峰云将视线扫向扶着精神不济的梁凉的大高,“哼,不过是五涧崖的几个河匪,你以为就这样就能唬住我们?”
“大家不要相信他,我做了家主十六年,如果纪家军真有这么厉害的一支军队,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纪峰云很自信,如果忽略他话里的颤抖可能会更有说服力,“即使我不知道,难道纪老族长也不知道吗?”
“纪老族长在老家主在世的时候便是纪家的肱骨之臣,更是老家主最信任的人,你们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纪老族长吗?”
纪峰云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不是真的,但他觉得应该就是假的,否则为什么当初纪小妹被自己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些人,为什么现在出现了却不直接露面,反而神秘兮兮地站在外面,并且纪为福想在自己这里保持优越感他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真的有这回事,纪为福肯定知道,那么以他的性子一定会告诉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自己这里享受更多优越不是吗?
纪家军肯定存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纪家却从来没有用过,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纪家军已经大不如前拿不出手,要么就是现在的纪家已经不能控制住纪家军了,至于纪小妹说的用血可以控制纪家军,呵呵,搞笑呢吧。
“大家想想,即使纪家军真的存在,说是令牌能够号令他们我还能相信,但你们有看过哪支军队还能分辨血液,从血腥味中寻找自己的主人的吗?”
不得不说,纪峰云说到了点子上,人又不是狗,怎么可能有那么灵的鼻子还能分辨不同人的血液?况且,有人还将自己的手割破,离得这么近他们也没有觉得他们的血和纪小妹的血又有什么不同,纪小妹怎么能单凭这些就说自己找来的是纪家军呢?
看着有些动摇的众人,纪峰云再接再厉,“纪小妹,只能说你多此一举了,如果你单单拿出令牌,或许我们会更加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纪家军有这个可能出现,可偏偏你要用自己的鲜血,你这不就是在告诉我们你是来骗我们的吗?”
纪峰云很得意,对呀,不过一个已经“死”了十六年的人了,他刚刚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