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没人看出来,但愿……”
他反复碎碎念叨,“现在人还没到齐,应该不会。”
然而,当他们终于也被升降舱带到油轮的甲板上时,却见曨螭子得意洋洋地叉着他的小腰,而脚下踩着两个道骨仙风的老人家,身边还围着一圈东倒西歪口吐鲜血的人类。
“啊啊啊!”
这样经典的屠杀场面让蓝肖生一时有些受不住刺激,差点也要气绝身亡,幸好被老怪一个箭步上去疾速打了几道穴位,终于缓过劲来。冥差和马男冥奎直接扑向曨螭子,将他压在身下。
“喂喂喂,你们特么干嘛,吾又没干什么坏事?!”
还没从得意劲中缓过神的老阴煞哇啦哇啦地尖叫着。
“等等,好像不是他下的手!全是器械硬伤,这家伙要杀人无需这种劲的!”
亓官屠羽探了探人堆里的一个少年,连忙阻止冥差又揍向曨螭子的拳头。
“咴,怎么回事?!”冥奎把铁蹄子抵着曨螭子,转头问亓官屠羽。
“不知道,只有少年倒还有一丝气息,但现在恐怕没法问他,得等他缓回神。”
亓官屠羽努力回忆着自己百年前学过的一些医学知识,掐着少年的人中和耳后根,试图让他恢复些意识。
“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冥差捶了曨螭子一拳头。
“干嘛打带吾?!吾上来就见这里倒了一圈人……”
老阴煞委屈地对手指,“然后这俩神经兮兮的老头儿一见吾走向飞机,就不问青红皂白地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朝吾身上招呼过来,嘴里还喊着‘有鬼有鬼’的。他们好过分,吾哪里是鬼,实在太侮辱阴煞了,所以吾这叫‘正当防卫’好不?!嘤!”
众货:“……”
“正当防卫你大爷!”
亓官屠羽赶紧把两位老道士从他的鬼蹄子下面拽出来。
“你只差把人家当毛巾给搅干了!”
“你们干嘛都怪吾,吾又没做错什么?!是他们先动的手!阴煞难道没有人权吗?!”
曨螭子被吼急了,愈发嘤嘤起来。
“得得得,请贵客们别在这里争吵……”
终于缓过气来的蓝肖生气若游丝地请求着,“在被人发现之前,烦请帮我把这些尸身搬到安全之处。”
他们这才发现所站之处竟空荡荡渺无人烟,转头四顾竟像站在一座寸草不生的荒岛上,完全不像就将举行数千人集市的模样。
“为了防止被各国从卫星上监视,‘财运’将在船体中央最安全之处进行开市。各位请放心,整个船体外面都是厚达四五层的钢铁板配以屏蔽和搅乱各种波光及信号的高科技设施,因此它虽是目前上真正的最大巨轮,但并不会被轻易察觉,哪怕头顶上有卫星拍摄,也只看到一坨如同鲸群阴影似的黑块而已。”
蓝肖生不无得意地介绍,换来白孙子一如既往毫不矜持地赞叹:“牛逼咯!”
“所有上船的交易者应是通过不同的入口,不同的时间段,由不同的如同你一样职位的人带领进入,所以在正式开市之前,他们之间应该无法打照面,那么……这些人为什么会聚在这里被杀死?”亓官屠羽问。
他问的是蓝肖生。
蓝肖生僵了僵脸,立马摇头:“不会是我们‘财运’干的,这绝不可能。”
“我知道……只是想让你最好找找这些死人里面,有没有你的同事。”
亓官屠羽叹气,“这才是最关键的。”
其他拍蹄子表示赞同:“亓官少爷说得对,快去快去!”
蓝肖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明白过来这个指示的意思。
抖抖簌簌地往死人堆里翻了一圈,苦丧着脸:“有两个也如我蓝某人一样的‘迎宾’,但要按这些被杀死的数量,应是少了一个。”
“得了,这下你们可有得忙……”
亓官屠羽只得这么说。因为这情况就意味着,有强行上船者劫持了一位“财运”的迎宾,恐怕已是顺利混进了船体中央。
蓝肖生哭丧着脸取出一只发射特殊密码的通讯器,哔哔哔地敲个不停,因是正在向藏在这船中某处的上司报告甲板上发生的这桩惨祸。其余几位只能帮着他把死人迅速搬上一块有些凹下去的特殊甲板上,将他们像叠沙包似地垒好。
待蓝肖生沟通完毕,这块堆着十几具死尸的甲板缓慢地沉降了下去,而旁边的甲板侧面又重新弹出一块替代了降下去的那块,这整个流程流畅而严密,以此细节可想而知这船的各部分应也是精密及高科技得令人难以置信。
“牛——”
白尧目瞪口呆地又想赞一句,被老怪从怀里抓出的一只臭海蟹塞住了嘴。
“谢谢各位客人帮忙,我们也不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蓝肖生打了揖,一挥手:“现在请随我来。你们的直飞机和里面所装的宝物,会被另外安置。敬请放心,它们会非常安全和其他需要交易的众多宝物一起被锁好,开市仪式后将会被再次安置在为你们准备的交易舱内。”
亓官屠羽笑了笑:“希望是真的安全,而不是像这些突然丢了性命的一样。”
蓝肖生顿时尴尬了脸,喃喃地解释:“请敬请放心,这事绝不可能发生。我已向上头紧急报告了这里发生的事,全船的安保已经进入百年来的最高级别。而客人们将要交易的宝贝,对‘财运’来说犹如性命般的重要,自当不惜任何代价地保护之,请……”
“走了走了,再不走这娃该死了!”
曨螭子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边奄奄一息的少年。
老怪和白尧连忙将少年从阴煞蹄子下面抱起来,扛在白孙子的肩上。
蓝肖生带着他们,穿过将过两公里之长的空旷船甲,直至走到中间画着硕大金元宝的板上。
板上方用吊龙架悬着一只玻璃罩子,迅速降下将他们全都笼在里面。
金元宝甲板抽开,罩子下降。
正当以为会跟乘电梯似地安全下降时,却见顶板上抽开几道槽。从这些槽中倾盆注下一道道水幕,顷刻将罩子内要注满。
“靠,这要搞死我们?!”白尧第一个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