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却很冷静:“你确定现在就让我派人去拦?”
诸欢莫名:“废话,阻止国宝被运出国不是你们当警察的责任吗?”
张队似乎笑了笑:“话虽没错,但是啊小诸,要是这次被我们截下了,那瓶子就再也不可能有机会回到你手里了,要想清楚了哦?”
诸欢一愣,顿时回过了神。
也是,作为公务人员,张队不可能再而三地帮着他做有违职责的勾当,上回还有阻止国宝出境和救人的两大理由撑着,这回要是帮他诸欢去劫瓶,纯粹就是滥用责权的违法行动了。
没理由让人家再承担一次丢饭碗的风险,诸欢回头看看床上昏昏欲睡的两货。
“这样吧,张队,你提供给我瓶子所在的方位。如果我没能成功截回瓶子,你们就出手,我不再问你讨回它……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返尘瓶流到境外。”
张队欣然同意:“这个当然。我们会随时注意瓶子所在的方位,如果发现它有流出境的危险,或在明天中午之前没有收到你的捷报,我就让人去拦截。”
“说定了。”
挂断通话,就收到电子定位地图和标着货船名号的短信。
返尘瓶果然一直被警方跟踪着,诸欢长吁一口气,冲着潭水招手。
“走了,再去劫回返尘瓶。它现在一条运木头的货轮上,按船的行驶速度,今晚能顺江到达到渝城南端的宇田国际机场附近,得趁他们下船之际去抢。”
潭水双手交握脑后躺着没动,懒洋洋地回:“亓官少爷说了,不让我们再去劫回返尘瓶。”
傀灵跟着连连点头。
诸欢不耐烦,晃着手机:“别管他说什么屁话,必须把返尘瓶劫回来!”
潭水难得地皱了眉头:“小诸,我觉得这事你还是交给警察吧,别再去掺合。说实话,我们仨是干不过那帮子拿枪拿炮的人,除非亓官少爷肯显身帮我们,但他明确说了让我们不要劫回返尘瓶,到时不肯出瓶帮我们的可能性很大,你为什么要去自找不痛快?”
诸欢恶狠狠地瞪他:“没有亓官屠羽还能干什么,你不想找亓官阴宅的入口了?”
潭水耸耸肩:“找啊,但要得到亓官少爷的帮助,前提是他得愿意帮啊?要不然呢,难道我还能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逼一把么?我之前的计划不是让小白跟你提过么,既然他喜欢你,就让你勾着他嘛,让他和我们友好为伍,找亓官阴宅时互惠互助。反正我只对《阴阳诸奴志》感兴趣,而小白只是想知道他曾爷爷怎么死的,哪样都不会妨碍到亓官少爷重振大业。可他现在明确不想回来,我们除了说‘再见’,还能怎么样?”
向往抱土豪大腿的傀灵一个劲地附合潭水:“係啊係啊就係啊!”
诸欢听得怔了好一会儿,然后垂头丧气地放下了手机。
他心里清楚潭水说得没错,如果亓官屠羽不想继续搞事情,他们之间就真的没什么事了……
“那好吧……”闷闷地回了声,游魂似地往门外走。
“你去哪里?”潭水在背后问他。
“吃饭,不带你们这两个孬种去,哼!”
迁怒一句后,诸欢阴郁地推门而去,留下潭水和傀灵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餐厅里还挺热闹,一帮子刚开完会的中层正拼着桌涮小火锅,看见行尸走肉般进门的二老板,自然要热情地招呼一起吃。
坐在谈笑风生的人群里,让诸欢堵得快要爆炸的胸口感觉好受些。
“二老板,于老大还回来不?”酒过三瓶,有人借着醉意提了句。
“以前有什么摆不平的活,都是于老大动用人脉资源完成的。现在没了他,数效组起码还得招三四个大神才能扛起来,而且我们现有的设备也满足不了新项目的需求,您也知道的。”
数效组负责人愁眉苦脸的,“这事也跟行政部和人事部都提过,他们说现在要加人添设备都必须等于女士拍板。可项目的执行工作都逼到跟前了……二老板,你说我该怎么办吧?”
诸欢听得心头也苦,又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嚼着涮羊肉片,故作轻松地安慰人。
“于老大当然会回来,别急,不会太久的。‘博欢’要没了他还叫什么‘博欢’,说什么他都得回来,瞧着好了。其他的事我会跟于女士提,尽量不让这些破事影响项目进度。”
众中层又不傻,听得出他安慰得很无奈,也只能岔开话题。
酒饱饭足,诸欢又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窝,把潭水从被窝里挖出来。
鉴于傀灵那货的呼噜声太销魂,两人只能躲去诸欢的工作间说话。
“能不能尽快从于家手里买下‘博欢’?于覃那娘们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尽立些不着边际的规矩,手下人都在叫苦,再不尽快让她滚出‘博欢’,恐怕会迎来一波辞职,那就麻烦大了。现在这行的用人成本很大,努力留住老员工才是最省钱的招。”
诸欢从抽屈里摸了根烟递给潭水,问得有些暴躁。
他也觉得潭水这事办得有些拖拖拉拉,有违以往的雷厉风行。
潭水听着也发愁,他只得解释:“我不是没跟于家搞,而是于覃要卖‘博欢’股份,得通过其他几条母老虎的同意,这是自于老爷子进医院后,于家自己定下的规矩,就防有人私自卷走家族资产。但这事关键看于禄同不同意,其他几位都是墙头草,哪边强势就倒向哪边。‘博欢’对于家来说只是一块可有可无的‘小甜饼’,但这块小甜饼现在成了于覃和于禄势力博弈的棋子,卖不卖就变得复杂了。”
诸欢听这种事就觉头疼,只得干巴巴地问:“就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吧,只能等她们闹完?再拖下去,黄花菜凉得要馊了吧?”
潭水吸了口烟,撸着头皮考虑片刻:“这样吧,我去找于禄,但有个前提,你得让我带上那个箱子。”
他指向墙角被遮得好好的合金箱。
“你的眼睛自带透视金手指吗?”诸欢面无表情地问。
潭水呲牙坏笑:“对,平时我看你们都跟没穿衣服一样。你那根面条似的小唧唧没啥好看的,最性感的是亓官少爷,八块腹肌加十八寸哦,无法忘记初见他的惊艳,足够我做好几晚的春——”
“发你个鬼的骚!”
诸欢立马操起桌上的雕刻刀就飞过去。
“啧,开不起玩笑……”
娴熟地接住刀,潭骚又一本正经,“于禄要箱子里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没关系。有这个箱子,至少就有了让她尽快点头的可能性。反正你还没拿到钥匙,而箱子有保护装置,她不敢拿它怎么样,所以何乐不为?到时拿到钥匙要不要给她,照样是你说了算。”
诸欢听这话各种悬乎,但左思右想好像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默默地抽完一根烟,他只能点下头:“行,你拿去吧……”
潭水笑了笑:“识实务者为俊杰。”
他转身就去墙角拎箱子,却又被握住了手腕。
诸欢把眼一眯:“明天早上给,今晚我得给这箱子再加点我诸欢特制的料,省得被你们拿走就再也回不来。”
潭水一愣,还是笑:“随便吧,我只是个办事的,你们各自玩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