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感受到了他跌宕起伏的脑电波，亓官屠羽也不由瞥向大卡驾驶员。
诸欢惊疑：“你不认识？”
亓官屠羽挺莫名：“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啧，你突然让我们注意那辆车是要干嘛呢？”
诸欢更莫名了。
渝城基建频繁且运输业发达，这款贴牌红大卡是政府采购的设施，跑得满大街都是实在不足为奇。
诸欢对这车是有心理阴影，但不代表随便见到一辆就得大惊小怪一番。
“他也在跟踪我们的目标。”
亓官屠羽没解释怎么看出来的，用一种“我就是知道”的笃定口气，也不只是说给诸欢听。
作为他的花痴脑残粉，潭制片没多问就打方向盘开始转道。
“玩螳螂捕蝉啊，我们就跟着他得了！”
大卡司机打个哈欠，然后散漫地往后瞥了眼，坦荡得就像等着去装货，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车后是否有“黄雀”。
诸欢想起上次张队让看照片之时，在场的除了他诸欢外只有白尧，鬼少爷被收在封灵橐里还是一滩液体，如果没有刻意忽悠的话，他确实不该认得的。
“给那司机拍两张照，马上传给张队。”
眼看光头男要钻回车厢，他赶紧要求。
亓官屠羽听话地掏出手机拍了好几张，但没有点传送。
“你怎么会认识这人的？”他欣赏着自己拍的杰作，慢吞吞地问。
“不算认识，只是看过张队给的照片，就模样来说应该是‘财运’的老大，ICPO发过红色通报的国际通缉犯，不过脸应该是假的。”诸欢还是有些小亢奋的，他简单地把张队给看照片的事说了说。
亓官屠羽捏着手机，双臂交握往椅背上一靠。
“这会儿发给你的警察朋友只会惹来麻烦。”他懒洋洋地表示。
潭水把车顺利超到大卡后面，相距一辆大众出租和一辆雪铁龙，而白尧的君越已不能一眼望见。目标警车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从车后窗能看到俩老外覆盖着金棕发丝的脑袋，瞅着膘肥体壮不太好惹。
“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啊。诶诶，你给我盯着，别转开视线！”
看不到大卡，诸欢有点急，就怕“人参精”突然跑路了。
亓官屠羽猛咬他一下以示安静。
“你能不能动点脑？如果警察们现在赶过来，我们就得打道回府。如果他们没赶来，发过去的照片就成为那位刑警队长没有恪尽职守的证据，让他以后见你心里还能舒坦么？关键还在于，那司机真是‘财运’老大的可能性极低，ICPO收到的照片多半是人家放出的障眼法。”
嗯，好像挺有道理的啊……
诸石头默默地滚回舌底下。
豪门少爷在某些方面的情智，确实比一个傻白甜小吊丝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不过想起出门前那个三观尽丧的提议，诸欢又觉蛋疼：鬼东西和人类还不是一样的啊，那啥上脑就智障到毁人设啊！
“就这么放过他吧？”
想想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小算盘在肚皮里拨得噼啪响。
“人参精”假就假呗，可人家ICPO悬赏的就是有这张脸的人啊，鉴别出大佬真假之前的奖金可不会缩水的吧？
“只怕是他不想放过我们吧……”
亓官屠羽嘀咕着，俯身从座椅底下掏出个硕大的帆布包。
“什么时候把它带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封灵橐被掏出来，诸欢这才相信亓官屠羽真的打算用灵体上阵了。
除此以外，眼下确实也没其他更好的主意，毕竟要让一个大活人在四个警察的利眼下换走被全力护驾的天价证物，简直天方夜谭。于是他的关注点突然歪到鬼少爷的另一只手上。
“卧槽，你为什么有新手机？！居然还是肾机，还特么是全新的肾机？！”
关键还在于，“你吖哪来的钱？！”
“要让你知或不知，从或不从，全凭本少爷一念之间，何况区区一件身外之物。”
抖了抖封灵橐，亓官少爷高深地说了句让诸欢石躯一震的鬼话。
强行装逼也掩饰不了你吖偷刷卡的事实……
还说什么从不从的，拒绝没节操的约>炮不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权力吗？！
对于扒掉脸皮的鬼流氓，诸欢只能哀叹自己身娇体弱，唯有鄙夷为刀。
“半个小时后就到出口了，记着，2417出口。”
就在他们差点又要幻肢打起来之际，耳机里传来白尧的提醒，“你们仔细盯着目标的位置，别忘了提示我动手的时间点。”
“好！”
潭水应声，又看了下车外，“当心点，有辆红色福田大卡好像也是冲目标去的，就在我们前面……啧，它超车了！”
话语间，大卡打了下灯就直接蹿入超车道，一路绝尘卡到目标警车的前面。
众人顿时绷紧了头皮。
“要不要挡到它和目标之间？”谭水有些犯急。
亓官屠羽凝神看路，摇头：“这种吨位的货卡碾小车跟石头砸鸡蛋似的，别跟它来硬的，盯着就是。”
警车驶得匀速且稳妥，没有踩油门奔命的迹向。
潭水瞄了眼腕上的手表，如果白尧顺利在出口处截住它，按行动要求大概只有十分钟动手的时间。他不放心了，从车台里拽出两个装着薄薄粉尘的小塑料包扔给亓官屠羽。
“这是菌酶致幻剂，实在不行就撒进车内，注意别让自己也吸了。”
诸欢担心：“诶，你们别太过分了，会不会把人弄傻？”
亓官屠羽捏着塑料袋闻了又闻，表示了同样的忧虑。
“让他们安全上飞机就行了，傻不傻的回了国总归会有政府管治的吧？这算是工伤啊。”
潭制片老神在在地安慰。
诸欢忧愁地发现自己的道德观跟万恶的资本家完全不在一个维度里。
“抹脖子要比药剂来效快，动作够利索连叫一声都来不及。”
摸出拴裤带上的军用匕首，亓官恶鬼又提出了一个方案。
“你们别这样，说好的只打劫不杀生的！”诸石头脆弱地哀嚎。
离出口约十分钟的距离了，大卡始终挡在警车前，暂时没耍出什么幺蛾子。
潭水通知白尧一声后，亓官屠羽开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