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浪费时间。”
亓官屠羽向蓝肖生摊了摊手，“把这条船上所有宾客登船的监控视频全给我们吧？”
蓝肖生却断然拒绝：“抱歉，这要求恕难满足。‘财运’对宾客的承诺就是严格保证其隐私的安全，不会对任何国家机关和个人泄露客人上船后的一举一动，除非在船中意外身亡。要是被发现随意泄露监控，恐怕我们‘财运’就此得关门大吉了。”
“喂，你们特么这是求人扛事的态度吗？”白尧不爽了，又想上前砸薯片袋子，被老怪拉住了。
亓官屠冲白尧摆摆手，转身却对蓝肖生打个揖：“这要求提得确实唐突，个人并没有挑战你们底线的意思。这样吧，蓝先生，请帮我把这船上的一位宾客找来，他应会对我们查明事情有些帮助。”
“要是那位宾客愿意，自然可以。”蓝肖生这次答应得很爽快。
亓官屠羽掏出霍星辰给的名片，当着蓝肖生的面拨了名片上的手机号。
“喂，有事？”那头的人问。
“是我，小诸的男朋友。”亓官屠羽简洁地问，“有件事比较棘手，能抽空来帮个忙吗？”
“行啊……”
霍星辰一头雾水地回答，“可我怎么过来，这地方没迎宾领着是没法串门的吧？”
“可以就行。”
亓官屠羽挂了手机，把名片递给蓝肖生，“把这人领来就行。”
蓝肖生接过名片，二话没说地从专用通道出去了。
“干嘛把霍律师拉下水啊，他又不懂什么咒不咒杀的。”诸欢没明白这番操作。
“这家伙应该跟过不少刑事案件吧，懂不懂咒杀没关系，只需让他通过职业经验来帮我们一起分析行凶者的情况就行。”
亓官屠羽解释。
诸欢有些不屑：“就不怕无良律师越帮越忙啊？”
“喂，都一把年纪了看人能不能别这么非黑即白行吧？！一个普通人敢有胆量进‘财运’本就是件了不起的事。我相信要不是为了救你哥们，他本不必受人驭使。把不把柄的只是嘴硬而已，以这哥们的能耐早该在地球哪个角落逍遥快活了，何苦来这里找不自在。”亓官屠羽对这块头脑简单的破石头简直无语。
“切……”
诸欢被驳得瞎哼哼，不过话也是爱听的，“他要真对大于好，不帮于家那两条母老虎才对。”
亓官屠羽翻个白眼，懒得再跟块石头较劲了。
霍星辰很快被领来了，进门就被刚押着老狗皮一起回屋的冥奎给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马马马，靠靠靠！”
有失风度地手指着马男，能言善辩的精英律师也舌头打了结。
“哈喽，欢迎来到异世界！”
白孙子幸灾乐祸地打着招呼，开了瓶啤酒递给霍星辰，“不错，加上你和老狗皮，这屋内总算有一半是人类了，真是安全感爆棚啊！”
霍星辰僵滞地接过啤酒瓶，瞪着冥奎那张生动的马脸，持续失态中。
“啾，瞅啥瞅，说你呢？！凡人就是没礼貌。”
冥奎被他看得不爽，拴好老狗皮后，裹起毯子趴到冥差大人身后去了。
“现在终于知道‘财运’为什么给你们几个安排了这么大一间屋子吧？”
数着满屋趴着的奇形怪状，诸欢不由长声感慨。
“套路，特么全是套路……”
亓官屠羽郁闷地嘀咕，只能举手唤一声，“霍律师，这里！”
及时把霍星辰从震惊中解救出来。
他赶紧四下张望一圈，终于在酒柜吧台旁到找了熟悉面孔，连忙奔过去，未等亓官屠羽开口就抢先摆手。
“别解释什么，本人不想听。反正出了这鬼地方，我刚才看到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在真实生活里的，对吧？”
亓官屠羽犹豫了下：“只是指那个马男，确实不会出现……”
“你是说这屋里除了小诸和马男，还有其他什么鬼？”
霍星辰惊恐地问。毕竟用正常人的眼看出去，这屋里除了冥奎，其他还都人模人样的，哪怕墙角盘腿坐着的大叔一位式样诡异的古装，但看形状都还在人类的范畴。
“我不是鬼！”就算对方听不见，诸欢还是急着纠正。
“唉算了，别在意这些细节……”
亓官屠羽觉得自己赶紧岔开话题比较好，否则大律师的世界观要被毁了。
他把求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然后问得直接：“以你的职业经验，能不能判断一下行凶者到底要干嘛？”
霍星辰边听边划拉着在看Pad上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他用加倍速看得很快，等听完亓官屠羽描述的，基本也把视频看了遍。
他抱臂捏下巴，思考半晌：“光凭这几段没法用经验下判断，这些视频里连行凶者都没出现，甚至被剪辑过的视频有作假的可能性。但我直觉，这些屠杀是有特定目标的。”
亓官屠羽皱眉：“什么意思？”
“都是宗教人士，你们没发觉吗？”
霍星辰点了点第一段视频中倒下的红衫女客，“这是云贵地区少数民族教徒的盘发样式。其他几段里，大多也是此类身份的人，比如道士或修行者。但昨天我逛了大半天的集市，记得人群中也没有太多宗教人士。由此可见行凶者不应是凑巧杀了十几个教徒，可能本是有针对性。”
老怪不由大赞：“大律师就是学识丰富！”
霍星辰也没谦虚：“法律这玩意儿学得深了会涉及方方面面，要是平是没有博览群书，法考的时候会生不如死。”
“找你来是对的。”
亓官屠羽也叹：“我们就缺了个方向，接下来就好办。”
他又按铃叫来蓝肖生，“能不能把这些死人姓什名谁，哪里人，来‘财运’交易的是什么东西一一报给我们？”
这回蓝肖生倒是没什么意见：“自然是可以的。问题就在于客人的资料都由担保人提供，真实性无从考证，一般只有姓名及身份还有交易的商品等信息，而被杀的这些客人之中必有担保人，无法向他们去查证客人的身份。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没有调查死者身份的原因，怕是十有八九有错，会误导判断。”
亓官屠羽无言以对，只得说：“算了，拿来参考而已。”
蓝肖生二话不说地就指使人带来了一叠纸，果然用处不大。
上面仅是标明了四五项的个人信息，但每样都是简单而笼统的，比如身份，大多写的是古寺居士、三清真人、傀术爱好者之类的像是玩笑的标注。
“你们这么不严格，迟早会出事！”老怪不满地提意见。
蓝肖生皮笑肉不笑：“我市一向关注的是商品而客人的身份。只要不是妖魔鬼怪还有担保人，一般都欢迎。何况像诸位这些……不是也顺利进来了嘛，而且挺有用的不是？”
众货顿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