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倒也没什么坏处,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
以霍星辰的凡胎肉眼是无办法看到和听见恢复灵体的亓官屠羽,一起合作就产生了不少的麻烦……
首先,脆弱的人类又被阴息冻得不停地打喷嚏。
“对不起……”亓官屠羽努力想飘远点。
“说‘对不起’有个屁用啊,他又听不见!”诸欢无奈地喷。
“喂喂,人呢?”可怜霍律师一边打喷嚏一边疑惑地东张西望。
“麻烦了,说不上话怎么整啊?”
亓官屠羽扶额,“要不我飘回去多带几张化身咒符过来。”
“就怕我们一走,又找不到霍律师了,留他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安全。”
诸欢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两货正烦恼着,后面突然传来拯救他们的叫唤。
“喂,没事吧,怎么这整条道都塌没了啊?!”曨螭子的问话远远地传来。
“这货有时还挺像个小天使,只要不老是神经兮兮的,倒也能当个朋友。”诸欢由衷地赞叹。
亓官屠羽不想苟同,但不得不承认曨螭子出现得正是时候。
“曨螭子,快回去给我撕几张化身咒符过来!”
他催动灵体飘过断路,却看到老阴煞没有脱去肉壳就站在门内,而本是紧闭的门竟已开启状态。
“你开的?”亓官屠羽惊问。
“没有啊,它自己突然就开了。”
曨螭子抓抓头皮,“吾进来就见到整条道一段段地掉水里去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这门开得也蹊跷,你得继续守着我的肉壳别乱跑,路后面有间房间,地图上没标,我们得进去看看。”
亓官屠羽翻着自己的兜,又撕下三张化身咒符叼在嘴里。
他数了数还剩下的几张,肉疼得不行。
“怕什么,出去后我就能让自己变回人,用不着这些什么咒啊符的了。”
诸欢安慰他。
“你确定?炼汲术可不是一朝半夕能学得会的!”
亓官屠羽还是难以置信。
“喂,就算不信我,你也要相信你家阿弈的能耐!”诸欢不耐烦地回他。
“好吧,这我信。”
亓官屠羽笑了笑,回头把站在断道前探头探脑的老阴煞给拖出了门。
“别再乱跑,要是丢了肉壳,我就抢了你家重身傀的,让你裸着真身被阴差大人拖到油锅里去炸魔煞干!”
“嘤,干嘛这么凶?!阴差大人才不会这样对待吾呢!”
老阴煞不高兴,又恋恋不舍地拖了把亓官屠羽飘啊飘的袍摆。
“要赶快回来哦,吾等你……”
“特么快走快走,别理这个玛丽苏附体的傻比老魔头!!”
诸欢暴躁地催促,“霍律师现在落单着呢,别又被搞走了。”
亓官屠羽连忙蹿回断道那头,幸好霍星辰还在视线范围内。
见到徐徐显身在眼前的长袍光头男,这回大律师没有挥拳头,只是淡定地打量了几下。
“原来这家伙也死了?”
亓官屠羽举起手看了看,发现身上穿的是僧袍。
“不会是……”他心惊了一下,“修念?”
“我不知道你说的‘修念’是谁,但你借来的这个身体是曾经和我做交易的四个和尚当中的一个。”
霍星辰指了指亓官屠羽的嘴角,“只有他的嘴角边有颗黑痣,很好认。”
“哦,不是修念。”亓官屠羽松了口气。
“进门看看吧,这里不能久留。”
“没法进门,这扇门我推过,门板很厚而且锁得很死。我刚才用腿踢过,纹丝不动结实得很。”
霍星辰推着门,遗憾地表示。
“唉,真麻烦!”亓官屠羽头疼,只能回身冲断道那头放声高叫。
“曨螭子,脱了肉壳快过来,需要帮个忙!”
老阴煞像只听话的狗狗一样,立成甩着小尾巴张着无数小嘴,黑压压地蹿了过来。
“阿欠阿欠!”可怜的霍人类又被冻得一个劲地打喷嚏。
“穿门过去看看能不能开锁,最好不要使用暴力,这门不太容易开,也不知道有没有附咒。”
听到亓官屠羽的指示,老阴煞一甩尾巴就蹿过门去,然后就听到他在那头挺高兴地哇哇叫。
“哟,好像全死了啊,闻着味儿还不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把亓官屠羽和诸欢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靠,谁全死了?!你先别吃,快开门让我们进去,先别吃!!!”
霍星辰一脸惊悚地听他们瞎叫:“死了……吃?”
门总算开了,果然全死了。
一屋子赤条条的死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死的时间也应是有长有短,有的腐汁滴滴嗒嗒地往下淌,有的还好模好样连尸斑都不多。但无论腐不腐,他们全都跟一根根香肠似的,按着某种规则被一排排铁钩吊着,因屋内没有空气流动而静谧地纹丝不动,这场面看上去既恐怖又安宁。
门开的刹那,浓烈的尸臭喷薄涌出,让一人一石头全都吐了。
游历过三界的亓官少爷见识过无数生灵涂炭的场面,这点还算小意思。而在他身边手舞足蹈的老阴煞可能觉得“饭真香”。
不过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要把一扇小小的门造得牢不可破,也知道为什么通道之下全是水。
厚实的铁门和几十吨的海水都能很好地隔味。
“不许吃……”
亓官屠羽眼疾手快地拉住忍不住想开餐的老阴煞,然后想把霍星辰推到门外。
“没、没事,本人是职业的法务人员,这点还能挺得住。”
霍律师颤颤巍巍地又掏手帕捂鼻子,然后坚强地往“人肉香肠”堆里走。
“这些人大多死得挺惨,致命伤各不相同。”
看了一会儿,他冷静地得出结论,“该是有人在拿这些尸体做实验,这间屋子只是摆放‘实验品’的储藏室。”
“嗯,之前在甲板上死的十几个人也在其中,只是脱了衣服一下子不太好认罢了。”
亓官屠羽走到一具老态龙钟的尸体前指了指,又向后指了指,“这是容庭,那是刘松的冒牌师兄姓蔡的家伙。”
“靠,这样说来,蓝肖生那货该是知道这条道的尽头是什么的!”诸欢马上反应过来。
“呵。”
亓官屠羽冷笑着,“可能他们就没想让我们再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