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交代一下吧,你们摩藏教为什么会在这条船上搞事情?”
“跟我没关系!!你们这些鬼东西就是喜欢欺负小孩子!我只是想趁乱顺点东西罢了,还没开始偷呢你们就冲了进来,我只能找地方躲起来。什么杀不杀阵的跟我没一根毛的关系,我发誓!”
女娃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嘴巴撅得老高,尖牙利嘴地吼得震天响,但全是一堆堆没料的废话。
脱掉了藏袍,她身上只剩一件无袖的玄色小棉褂,抱着两条光溜溜的粉臂瑟瑟发抖,腰际围着两只硕大的羊皮袋,下半身穿的是一条肥大的萝卜裤,看着不伦不类又有趣,也容易惹起别人的施虐心。
亓官屠羽抱臂环胸压在她面前,阴森森地呲牙而笑。
“好吧,瞧你细皮嫩、肉的样子,的确不像长期生活在藏域荒地……行吧,我们就把你当个冒牌货处理算了,‘财运’要的是一个背锅的,拿你去抵也算不错。”
他冲身后的冥差大人挥手:“屈打成招后把她交给‘财运’,咱们只管去领赏得了。”
“嗯,如此甚好!”
冥差大人配合地应声,然后又高高地挥起黑棍子就朝女娃的当头顶虎虎有生地砸了下去。
“啊啊啊,杀人啦,杀人啦!!这帮天杀的鬼东西草菅人命啦!!”
女娃飞快地抱头蹲地,扯开的嗓门让整幢楼的空墙都在嗡嗡地颤栗不止。
“卧槽,还是让吾吃了她吧?吾都被她叫饿了……”曨螭子用尾巴捂紧耳朵,然后甩着舌头直哼哼。
“妖怪吃人啦!”看见多嘴怪,女娃叫得更加惨绝人寰,震裂宇宙了。
“……”诸欢第一次发现女孩这种柔柔弱弱的生物竟能有如此杀伤力。
“哎哟妈呀,赶紧砸死算了!”曨螭子受不了地抱怨。
于是冥差大人的黑棍子就从娇俏的脑瓜上唿啦一下劈到脚底板。
女孩立马噤声,呆若木鸡。
其实大黑棍子没有伤到她分毫,碰触到头顶的霎间就如空气一样分开又重新聚拢到冥差的手中,但这一招的确把小油条吓得够呛,粉嫩的苹果脸变成惨白一只的“糯米团子”,久久嗯嗯泛不回人色。
终于没有那天杀的尖利叫声,众鬼货顿时觉得人间安宁才是真绝色。
“你叫什么?”见小嘴闭得嘴,亓官屠羽心情颇爽地问。
女孩恼怒地瞪着他,没张嘴。
“说!”亓官屠羽将鬼爪子点到她的鼻尖前。
阴寒灵息将嫩生生的颈脖冻出一层层的鸡皮疙瘩。
“蒙茄……”女娃不情不愿地回答。
“好吧,蒙小姐,自己选吧?要么老实交代,要么就被我们交给‘财运’当背锅的。”
亓官屠羽降下灵体,黑压压地杵在蒙茄面前,强劲的阴寒让女娃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蒙茄恼恨地瞪着眼前凶巴巴的俊美阴煞,大眼忽闪如深夜寒星。
她似是无比纠结,然后提了个让在场的生物都目瞪口呆的要求。
“要是娶我,就告诉你!”理直气壮毫不羞涩,就像要一根冰糖葫芦串。
噗呲——
老阴煞差点把嘴里的两颗冥生玉都给飙了出来。
“奇了怪了,为什么基佬的女孩缘都不错……”诸欢表示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因为脸吧?”冥差大人一针见血,“像本官这种脸上没法长肉的,只能永远打光棍喽。”
“哈哈哈,吾猜冥差大人您在这事上不只是脸有没有肉的问题!”
老阴煞没眼色地张开所有的小嘴咯咯咯地乱笑,然后就被一只大黑棍子敲了头。
这回,大黑棍子可没有化烟散开。
听着身后乱七八糟的动静,亓官屠羽只能面无表情地冲小姑娘摇头,手指头又戳鼻尖。
“不行,人鬼殊途,而且本少爷不喜欢小姑娘,尤其像你这种未成年的。还是老实回答,否则必会后悔。”
蒙茄转着转眼珠子,又提条件:“如果说了,你得带我走得远远的,我不想被人无故弄死在这里。”
“这个自然可以。”亓官屠羽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蒙茄只是帮着来验货的,而青青和长老也只是受人所挟,不让本教灭绝罢了。”
这回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不乱转了,一抹淡淡的忧伤藏在眼波里。
亓官屠羽只能当她没胡说:“谁在要挟摩藏教?”
“我不是很清楚。我的亲生父母是摩藏教的高阶灵士,而我出生就接受摩藏教礼,可终身受其庇护,但在六个月时,父母意外亡故,教中动荡。长老就把我交给川边的养父母抚养,直至学习灵术后才会偶尔回去一次。大概在三四个月前吧,收到长老急电,说有人在屠杀我们摩藏教人,本有一千多人的教众已失踪过半,再不想办法恐怕会被灭教。”
蒙茄垂着脑袋,语气淡淡地述说着,这时候就完全不像是十三岁的小女娃了,神情举止全失了纯真之色。
“我猜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有人联系了你们的长老,说是你们要听命来干一趟屠杀的勾当,就能让保住其余教众的平安?其中可包括让你们来这里顺东西的?”亓官屠羽冷然笑问。
蒙茄有些难堪地摸鼻子:“你知道藏地贫瘠民风野蛮再加上被现代人强烈排斥,修习灵术的教众都活得挺艰辛。于是青青就说既然一样都要毁,于其让船中物才葬身海底,不如拿点好的回去改善一下生活。”
“那个青青是什么人?”诸欢突然抢着问。
这位蒙茄虽看着灵术高阶,却也没法听见他的问话,只是突然转头紧张地看向楼层外的半空中。
“青青是谁?”亓官屠羽也问。
“她是——”话未说完,蒙茄未把话说完即毫无征兆地软倒在地。
能在他们这一队神魔煞组合面前搞偷袭而且还成功的,恐怕也不是泛泛之辈了。
“出来!”亓官屠羽抖出鞭子,恼怒地冲空中啪啪啪地连抽三个响鞭。
鞭梢使力之处,电光火星飞溅。
“要知道我是谁,就直接问我嘛。这白眼狼养大的小妞子哪能说得清,她那张小嘴可会忽悠了呢。”
空气幽然浮显俩身影,自然是青青和她的“爷爷”。
怪不得强紫外线没烧着他俩的袍子,原来一直倒吊在楼顶的船体钢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