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四日过去,最终选出一千五百人进入复赛。
云帝在最后一轮比赛结束之后,将人叫道近前,让宦官宣读接下来的规则。
和前几天不是一个人,这次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体态佝偻的老人家。
不过说话中气十足,倒是看不出是个垂垂老矣的。
他将浮尘挂在另一只手上,笑眯眯的,但绝对不会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首先,恭喜各位通过初选比赛。接下来,咱家就要宣布接下来你们的任务。”
在场众人无一不竖起耳朵听得认真。
“幻云国北部有一片山脉,终日冰雪覆盖,此次你们需要进入此地,进行为期十日的历练,到时候便会将你们传送出来。”
“注意到你们手中的号码牌了吗?”
闻言,众人都拿起了颜色各异的号码牌。
“这不仅仅是你们参赛的身份象征,还是保命符。
在危急时刻,捏碎它,会瞬间传送出山脉的范围,但同时……你们将失去比赛资格。
最后,所有人休整一日,明日进入山脉试炼。”
既没了比赛,围观的人早已经散去大半,自是没人听这老头子,在哪里啰嗦一些有的没的。
洛云倾听完明日的规则,就转身离开会场,朝墨王府的方向走。
“相府在你身后,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清脆的声音,本该像风铃般悦耳,但是洛云倾却没有一丝享受。
她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你又来找什么麻烦?”洛云倾眉头紧皱,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后者不光没有半点尴尬,还走到洛云倾的面前,巧笑嫣然。
“妹妹怎么会这么想呢,姐姐我可是有好消息告诉妹妹呢。”
上次受了那么大的折辱,洛云婉这次又想搞什么鬼?
“说吧。”
洛云婉紧走两步到洛云倾面前近处。
两人双眼对视,洛云婉满含笑意的眼神深处,藏着阴险,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倾身靠近洛云倾,“妹妹呀,或许你当你说殿下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呢,姐姐我可是怀上了他的孩子,今日太医为我诊脉,说是我腹中是个儿子”
这时,洛云婉倒是发自内心的欣喜起来,说话的调子上扬不少。
“殿下可疼爱我了,就算妹妹你恢复容貌,变美又如何?还不是只能干看着?倒不如啊,当初答应了殿下的话,入府做个格格也还能一睹殿下尊容。”
洛云倾实在是心烦,听不下去她这些酸溜溜的话。
“你在大街上拦住我就为了说这些?”
“呵呵,妹妹这就要气急败坏?”洛云婉掩面笑出声。
可能是沉浸在自己喜悦的氛围里,她完全没感觉到洛云倾周围的温度下降不少。
“好烦。”
“你说什么?”
洛云倾直直盯着洛云婉,怒气已经止不住地要喷发出来。
“我说,你好烦啊;怀了那个人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莫非忘记战王亲自向云帝请了圣旨,断了婚约。
你这种优越感是哪里来的?炫耀你和三皇子的关系,又不会让我伤心难过,也没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你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滚的越远越好!”
“你……”
洛云婉反驳的话没说出半句,洛云倾就甩袖离开,一个脸色都没给她。
“贱人!废物!丑八怪!你以为这样欲擒故纵就能得到殿下的心吗,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得诡异,
“殿下可是最心疼他的儿子,也最爱我。”马上神色又是一变,一张还算好看的脸顿时变得狰狞,“张若清那贱蹄子,成天缠在殿**边,不就是个侍妾的位份吗,看我回去不好好的磋磨她。”
“还想和我斗……”
四国大典,万人空巷。
这街上现在没什么人经过,若是有人看到了,一定会被洛云婉此时的表情吓到。
洛云倾也搞不明白自己这两天为什么会这样心烦气躁,做什么都痛快。
之前和人对战也是。
一心的火气没处发泄,就冲着对手去了。
可怜他的对手满心以为她只是碰运气上来的,可连场子都没热起来,自己就被打到台下。
后面的一场,也是果断、迅速,倒是引起了不少这次宗门招生负责人的注意。
比赛结束后,她心里想的就是去墨王府看看,漓墨到底回来没有。
谁知被洛云婉突然拦在当街,怒气更甚。
“砰砰砰!”
用力的叩门,险些将门打出个大洞来。
福伯小心开门,就迎上洛云倾阴雨连绵的脸色,默不作声,退了下去。
洛云倾来过几次,王府中的人基本都认得她,一路上也就畅通无阻。
轻车熟路到书房。
房间里清幽的融雪气息略微平息了一些洛云倾的没来由的怒气。
不想炼丹,不想修炼。
不想听云团那小书呆子讲话。
好烦。
甚至想打人。
她在书房里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天色渐暗,甚至也忘了给书房添盏灯。
洛云倾坐在榻上,指尖摩挲着早已换洗铺平的床单。
上眼皮终于不堪重负的耷拉下来,整个人顺势倒在床上。
躺下来,靠近了些,微幽的融雪味道飘进鼻腔。
或许什么味道都没有,只是她臆想出来的。
黑暗中,洛云倾看着自己的指尖,皱眉沉思。
我为什么会这么烦,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她本人不知道,她清晨起来,落空的温暖,就已经让她烦躁得很了,躲进万灵戒里炼丹,本该全部成丹,却一反常态的接连几炉失败。
夜色已经很深了,但是洛云倾完全没有睡意。
房间里安静极了。
王府侍卫巡逻,却连脚步声都没有。
洛云倾就这样,躺在床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
半夜,王府大门打开。福伯似乎和谁在交流。
突然,感到有什么人在极速靠近,洛云倾一惊,马上取出匕首作防御姿态。
人到了,两人却并未打起来。
借着月色,一道黑影推开门。
每一步落下都和洛云倾心跳频率一致,不免让她更加烦躁。
男人身上寒气未消,黑暗中看不清面容,却觉得他在笑。
“你去哪儿了?”
“龙窟有些异常,我去看一眼。”低沉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云倾这几日的烦躁突然一扫而空。
“哦。”
“哦!你就不问问别的?”漓墨好像对她的回答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