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路对面，海彬烟酒商店。
看到潘桂琴坐在柜台里，吃着过桥米线。
“琴姐，你都吃上了，我还说请你吃大餐。”
“吃米线就挺好的，两荤两素一大碗。海彬你很大方，你给的餐补根本花不完。”
潘桂琴风韵笑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我绕进柜台，坐到了她身边，看着她手腕上的欧米茄。
潘桂琴留意到了我的眼神，解释道：“这块表真是我自己买的，朝阳大悦城欧米茄专卖店。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票据。”
“票据我就不看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你是琴姐，一直以来你也没怎么骗过我。”
“海彬，琴姐对你一直都是掏心掏肺，前不久都让你给整了。
你一次就能顶得上别人十次，一直到今天我还没缓过来。
现在，我越来越理解戴雨婷了。
她跟你一起生活，基本就是周末夫妻生活，周一到周五修养身体，周末又……
我想，她在银行上班，每天都是疲惫的，走路都不自然，仿佛一直都在进行中……”
或许是看到我的脸色有点冷，潘桂琴抿住了嘴巴。
发现她的嘴唇厚实，细腻。
我抬手拧了一下。
潘桂琴轻轻嘟嘴，不像是疼了，更像是愧疚。
如果没有骗我，她就不会愧疚。
慢慢的，她的表情变成了欣慰。
犹如骗我，是为了我好。
她大概率知道，背后帮我的人是谁。
“海彬，你去吃饭吧。”
顾客进门要买酒，问海之蓝用来招待几年不见的老同学，有没有牌面。
潘桂琴忙了起来，卖烟卖酒她很有经验。
会考虑顾客的经济实力，也会考虑到烟酒店的收益。
琴姐很平凡，可在我眼里，她是人才。
我离开了烟酒商店，去了一家饭馆。
点了回锅肉、麻婆豆腐、一碗米饭和一瓶饮料。
曹医生提醒过，唐海彬，你植物神经紊乱，尽量少喝酒，酒精会直接刺激你的交感神经，导致心动过速，头晕……
我觉得，曹医生说的很有道理，毕竟她很漂亮。
可现在我也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植物神经紊乱？
那个夜里，我听到的声浪不是幻听，的确是戴雨婷在客厅发出来的，她和情趣用品……
我很苦闷，可是在饭馆也不能给曹娅去电话沟通。
服务员端来了饭菜。
我慢吞吞吃饭，味同嚼蜡。
“你好像叫唐海彬？”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回头看到，居然是住我对面楼房的女人。
我居住的次卧，差不多是正对着她家客厅。
有一次，看到她穿着睡裙，朝着我的方向，做了射击的动作。
“我是唐海彬，你是……”
看着她玲珑的身材，我开始装糊涂。
“我住你对面楼房。”
女人没说她叫什么，只是说了她住哪里。
她说话，像是巴蜀口音。
巴蜀出美女，对面楼房的女人，容貌美艳，前凸后翘。
站在原地，似乎都要舞动起来。
一双眸子看着后厨的方向，却像是在看着花花世界。
很多空位置，女人并没有坐下。
看到服务员走了过来，她只点了鱼香肉丝，要求打包。
我轻声提醒：“坐下来等。”
女人莞尔，坐到了我对面。
从她的眼神里，我发现了她对食物的渴望。
用我的阅历来看，她点的鱼香肉丝，应该不是给自己吃。
但是我不能轻易提出请她吃饭，一不小心就可能伤了她的自尊。
“听你说话，巴蜀人？”
“巴蜀蓉都。”
“你在四季花园的房子，租的还是买的？”
“买的呀，我一个单身女人带个小女儿，如果租房怎么可能租那么大户型？”
了解到她的处境，我没有多问。
毕竟，不是很熟。
我和她一起离开了饭馆。
她手里提着鱼香肉丝，看起来很珍惜这道菜。
朝着小区的方向走着，我笑着说：“你家里做了米饭，来饭馆就为了买一道菜。”
“是啊，我女儿想吃鱼香肉丝。”
女人眼里泛起了泪光，看向别处。
“你叫什么名字，你女儿她……”
“我叫刘玲，我女儿她是罕见病，今年八岁了，智商差不多三岁，长不大。”
女人面色黯淡，故作坚强笑着。
我也不敢问，长不大到底是什么意思？
注定活不到成年，还是说生命可以延续，只是智商一直三岁？
我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
但是我容易同情心智有缺，或者身体存在缺陷的人。
我在福利院长大，身边都是有各种缺陷的孩子。
走在路上，我就已经在心里把刘玲的女儿，当成了我的伙伴。
如果在福利院遇见了，小女孩要喊我哥哥……
不远处就是小区大门，我不能够轻易跟女人在小区院子里勾勾搭搭，免得传出闲话。
曹娅医生说，唐海彬，你犹如愣登枪，女人都怕你。
但是，我很在乎自己的名声。
在走进小区大门之前，我试着问了她的联系方式。
有了她的微信和手机号。
我回了自己家，而她，去了对面楼房。
我站在次卧玻璃窗前，开始期待一次遇见。
果然，对面楼房同一个楼层，客厅里出现一个女人。
刘玲曼妙的身影轻轻摇曳，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手里捧着碗，里面可是母亲从饭馆带回来的鱼香肉丝。
好吃否。
女孩，你到底怎么了？
你可知道，住对面楼房的大哥哥，在福利院长大。
你心智有缺，但你的母亲没有抛弃你。
对面的哥哥很健康，但是他刚出生，他的母亲就不要他了。
无法克制内心激荡，我给刘玲发了微信：“如果你的日子有点艰难，我可以适当帮助你。”
约莫一分钟后，收到了刘玲的回复：“你这么好？”
我：“有首儿歌怎么唱的，请让我来帮助你，就像帮助我自己。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而我帮你，无欲无求。”
刘玲：“这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恩惠，你帮我无非是馋我的身体。可是据我所知，你有老婆。你的爱人她，好像在某银行上班，容貌和身材都超过了我。”
我：“前不久，已经离婚了。”
约莫三分钟后，刘玲才回消息：“抱歉，我很宅，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陪伴女儿，不怎么了解小区里的人和事。”
我：“没关系，总之刚才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诚的，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并不是在贪图你的色相。从今天开始，我戒色了。”
刘玲发来一个代表惊恐的图片。
风韵的女人，她以为我在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