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三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我给刘玲发了微信消息：“答应了。”
我以为，刘玲立刻就会给我打来电话，签订所谓的协议，开启第一次约会。
可是，半个钟头过去了，刘玲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她在装逼，还是改变了想法。
或许她对我提到那些，只是一时冲动。
或许，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
男人钓女人，可能努力了很久，一个都钓不上。
女人钓男人，哪怕不算很漂亮的女人，都可以手到擒来。
更何况，住对面楼房的女人有着极高的颜值，曼妙的身姿。
等待中，我甚至开始鄙视自己。
老实戒色就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又不是没有体验过那种滋味。
难道非要得到满足之后那几分钟，才可以开启良人模式？
我脱掉了衣服，躺到床上，用手机浏览情感贴吧。
手机忽而震动，来电正是刘玲。
一瞬间，我心里关于节欲的念头，一扫而空。
接起电话，故作深沉道：“我都睡下了，你怎么想的？”
“来我家。”
刘玲的声音宛若气流。
像是心虚，也像是担心惊扰了睡梦中的人。
我穿好衣服出门，刚好遇见了对门邻居陈浩博。
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就知道他要去干什么。
本来只打算用微笑打招呼，然后快步下楼。
可是，陈浩博小声聊起来了：“唐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出门买烟。”
“我家里有烟，给你两包算了。”
“不抽你的烟，我自己买。”
“唐哥，我家里的烟不便宜，三十多一包，就那个蓝盒的芙蓉王，挺好抽的。”
陈浩博一只手提着黑袋子，另外一只手拽住了我，“你上楼等着，我扔了垃圾，就拿烟给你。”
“不是……，我……，约了一个女人，你别烦我。”
“嘿嘿。”
陈浩博一阵轻笑，“就知道你不是出去买烟，真羡慕你，想干就能干。”
“哥们，我得说你几句。就你手里提着的东西，那么贵买的，怎么用了不到两天就又要扔了，钱多烧的啊？”
“这次买的充气娃娃，太邪门了，弄疼我了。”
“你说啥，充气娃娃……，弄疼你了？”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疼。”
“你丫的，我怎么会知道。”
“我想退货，但是网购商城卖家不答应。”
“你都用过了，换我是卖家，我也不答应。”
“真人用过了都可以离婚，为什么假的用过了就不给退货？”夜色灯火中，陈浩博貌似很茫然。
“老子一脚踢死你。”
我佯装要给他一脚，他这才朝着垃圾桶的方向跑去。
我开始酝酿心态，试着管理自己的表情。
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朝着对面楼房走去。
感觉到自己行走的路线太直接，于是我适当改变方向，犹如自己不是去这座楼。
多走出去三十多米，在健身器材附近停留片刻，这才忽地拐弯，朝着那座楼走去。
到了三楼，我刚要给刘玲拨电话，房门就打开了。
刘玲穿着素色睡裙，露出了明媚的微笑。
我走了进去，发现刘玲家格局与我家差不多，装潢甚至比我家都高档。
怎么看，她都不是缺钱的女人。
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涌上心头，甚至担心这是仙人跳。
看我朝着客厅走去，刘玲轻声道：“客厅都关灯了，你来这边哦。”
我不得不随同她的脚步，去了一个次卧。
这个房间，跟我现在居住的房间太像了。
床上的被褥枕头，似乎都是新换上的。
犹如，这里将是一对男女的洞房。
看着她，我笑道：“偷欢，你是认真的。”
“你个锤子，说啥子？”
刘玲用巴蜀乡音抱怨，抬起粉拳头捶打我的心口。
住对面楼房的女人，怎么就那么漂亮，怎么就那么温柔。
我忍着将她拽到怀里的冲动，坐到了床边布艺沙发上，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纸巾，问她：“用套子吗？”
“我……，上环了。”
“你一个单身女人，上环？”我诧异问道。
“这不奇怪，我这样一个女人，必须时刻提防男人从天而降，让我中招。
这辈子，我不会二婚，也不会再生孩子，就一直陪着我家小康。”
听到此，我再次对刘玲生出了怜悯。
或者，我对类似福利院弃婴的小女孩，生出了怜悯。
“你的女儿姓什么？”
“随我姓刘，名字叫刘小康，多么希望我的女儿打小就是健康孩子。
她不是，但我依然爱她。
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一定要将她养大。
只要有妈妈在，她就是幸福的。”
刘玲如泣如诉，不知道是不是苦情戏。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去看看你的女儿。”
“可以。”
刘玲痛快答应。
暂且离开了次卧，去了主卧。
看到一个小女孩穿着卡通睡衣，怀里抱着毛绒，躺在床上。
小女孩有着天使的面孔，睡得很香甜。
只看她的睡相，多么像一个健康的孩子。
离开了主卧，我迟疑道：“平时你肯定跟孩子睡在一起，如果我跟你正那个，孩子醒了找不到你哭闹怎么办？”
“如果孩子哭闹，我肯定就顾不上你了。我只能先哄孩子，然后再继续陪你。”
刘玲很敬业。
但是，我心里很不自在。
“这样好啊，我拿几千块给你，就当送给孩子的，咱俩就别那样了？”
“你不想啊？”
“不想。”
“你都不知道我的身体是什么感觉，不想尝试？”
“不想。
小女孩那么可怜，我不能玩弄她的母亲。
就刚才，看着她抱着毛绒躺床上，我就想到了自己在福利院的日子。
我身边的伙伴们，身体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健康，而且后来我年龄相对较大，所以我的责任感特别强。
离开福利院以后，我也想经常去看望那些孩子，可是院长不让，说你不要总是过来，如果要捐钱，打款就行。”
回忆曾经，我怎么可能不伤感。
刘玲好奇道：“院长为什么不让你去？”
“怕那些孩子离不开我。
孩子们没有亲人，特别容易依赖对他们好的人。
一旦这种依赖被辜负，就会造成二次伤害。”
我这么解释，刘玲像是听懂了。
这女人，应该不是胸大无脑。
她点头说：“世上除了爹妈之外，没有谁会对一个人一直好。”
“爹妈也不一定就对自己的孩子很好。
要不然，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弃婴。”
我随同刘玲去了次卧，问她，“不是要签协议吗，拿出来吧。”
“你希望我去复印部，弄一份这种协议？”
“这样肯定不好，虽然过程很美妙，但是不要示人。手写也可以，可以潦草，但是内容必须认真。”
“协议在我心里，当我的眼睛看着你的眼睛，便已经签订了协议。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保姆了。
给你洗衣服，给你打扫房间，陪你睡觉。”
刘玲愈发温柔，已然依偎到了我的怀里。
隔着我身上单薄的衬衫，隔着她身上飘逸的睡裙。
温度传递，质感传递。
她的身体朝着床的方向倾斜，我却利用力量扶正了她。
在大冲击来临之前，问她：“你的女儿这个样子，照顾她你就够忙了，哪有时间去我那里？如果你带着女儿去我家，似乎有点不合适。”
“过几天，我妈过来帮我带孩子。
曾经，因为我不明智的选择，我和母亲的关系近乎决裂。
但是现在，已经和解。
母亲终于开始接受我的现状，愿意为我分忧。”刘玲一脸温柔倾诉。
我问：“你爸呢？”
“我上初三那年，我的父亲就走了。
唐海彬，我受不了了，来啊！”
刘玲去掉了身上的睡裙。
我不得不看着她玲珑的曲线，细嫩的肌肤……
她的疯狂，颠覆了我的认知。
不敢相信，面对女人，我也有被动的时候。
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凌晨两点了，我点燃一支烟，面朝天花板吞吐烟气。
刘玲收拾了一番，依偎到我怀里，柔声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买房和装修的钱，哪里来的。”
“孩子他爸，那个辜负了你的男人，给你的？”
“秦大铭没那么好心，当年分手，他只不过给了我十万元。说什么，达到了六位数，已经对得起你这骚货了。
我把最好的年华给了他，可在他心里，我不过就是个骚货而已。
后来，秦大铭的行为，甚至惊动了展望集团董事局主席唐咏荷。
在唐咏荷的调节下，秦大铭不得不买了一套房给我和孩子居住，并且额外支付了两百万。
如果没有唐咏荷，我和孩子只有死路一条。
唐咏荷拯救了我和孩子，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她。”
我在听着，发现刘玲和她的女儿，还是有点好运气的，感慨道：“展望集团的董事长，身家估计都超过两千亿了。唐咏荷高高在上，帮你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也根本不需要你报答。”
刘玲柔嫩的手，在我的心口游走，说：“唐咏荷就是我这辈子遇见过的最好的女人。”
我不了解唐咏荷，不好过多的评价，疑惑说道：“你住到四季花园小区，应该还不到一年，原来你在哪里？”
“原来，我带着孩子在海淀清河一带租房。后来要买房了，就选择了朝阳的四季花园小区，一不小心就住到了猛男对面的楼房。”
“大概明白了，当年那个叫秦大铭的家伙，不知道你怀孕了。
你偷偷把孩子生了下来，利用孩子威胁他，试图让他跟你结婚，最不济也要从他手里搞一笔钱。
秦大铭对你很冷酷，你就一直跟他闹。
后来惊动了展望集团董事长唐咏荷？”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看起来我很有心机，其实我傻的可以。
当年如果不是酒吧女老板怂恿我，我应该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看到我坐了起来，刘玲好奇道：“你要去哪里，不打算陪我到清晨？”
“我回自己家，你去陪着孩子。”
我穿衣服时，刘玲一直看着我。
眸子里都是贪婪，她一定很喜欢我的施展。
出门前，我问了一声：“孩子他爸给你的两百万，去了哪里？”
“炒股亏了几十万，直销搭进去几十万，网赌输掉百万。”
“还真是个败家娘们，怎么亏钱你就怎么活。
等会六千块就到账了，不要用来网赌充值，现实牌局容易遇到老千，网赌比现实牌局假，你赢不了。”
“你也网赌？”
“我不赌钱，个人生活习惯可好了。”
我匆忙离开。
走在小区院子里，我伪装出了很无所谓，什么都没干的样子。
忽而就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袭来，仿佛即将出现很特殊的人，发生让我意想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