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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是中年之姿,但皇上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
据说是年少时上战场落下了病根,如今年纪一上来,旧伤全都复发了。
我和沈乐菱都能察觉到,秦誉似乎变得急切了起来。
他大概也是意识到,皇上近些年对他很是不满意,不免慌了阵脚。
“自己非要作死,如今倒是开始后悔了。”
沈乐菱跟我说起这事时,权当是在讲笑话。
“他近些天肯定来你房里了吧?或许是狗急跳墙,想要我们的母家帮上一把。”
我慢吞吞地接过话茬:“可不是,不过我一直装傻,没接他的话。姐姐呢,他可曾向你说过这事?”
沈乐菱不屑道:“他还有那个脸面说?我同他,这些年相安无事,已经是万幸了,他若是敢开这个口,我就敢把他轰出我的门。”
“我们在这东宫这么些年,秦誉怕是想不到,如今所有人都是我们这边的了。或许,他还在做他的帝王梦吧。”
我目光冷然:“如此无情至极之人,怎能做一国之君?”
“这些年,往宫里通的风报的信,定然已经足够。”沈乐菱莞尔一笑,“说不定,都不需要我们出手。”
15
事实证明,女子只要一旦没有了情感的束缚,便能保持脑子清醒。
沈乐菱同我一般,不再对秦誉有任何感情后,便成了聪慧不已的军师。
这些年,她派人往宫中传信,揭露太子的种种荒诞行径,毁坏他的名声;而我则是配合她,在房中点了能毁人根基的熏香,让秦誉年纪轻轻身子骨变虚。
秦誉慌乱不已,却不敢将此事捅出来。
不知是不是冷萃阁的那位给出了主意,不久后,听小宫女说,冷萃阁似乎传来了不小的声响,还传来了浓重的药香。
秦誉在求神药。
而他不曾知晓,那位做药的大师,也是我委托阿父在边境找来的,出身苗疆,极善于用蛊。
他的身体渐渐又变得身强力壮起来。
皇上的适龄皇子只有秦誉一个,在病重之时,他依旧写好了传位诏书便匆匆离开了人世。
而圣旨立下那晚,秦誉在同顾楚楚在榻上欢好时,蛊毒却因为动情而发作。
他直接整个人瘫倒在了床上,抽搐不已,成了废人。
16
我和沈乐菱带着东宫的姐妹直接进了宫,将卧床不起的秦誉安置在了别院。
沈乐菱毫不拖泥带水,向大臣们禀明了一切,便直接带着阿奴登了基。
期间有人反对,皆被我和她背后强势的母家给压了回去。
就这样,东宫的姐妹们直接从太子的妃嫔,直接晋身一跃成为太妃太嫔。
而我,位列诸位太妃之首,被封为皇贵太妃。
登基那日夜晚,我和沈乐菱来到别院,看到秦誉正满脸狰狞地看着我们。
“顾楚楚因谋害您,早已被送进了宗人府,殿下可以安心了。”
沈乐菱居高临下地告诉他,秦誉瞪大双眼,脸涨得通红。
“你们,是你们!是你们害的朕是不是!”
我缓缓关上门,冲他明媚一笑:“殿下,您相信因果报应吗?”
秦誉剧烈地挣扎起来,四肢却没有力气,无济于事。
“阿奴已经登基了,殿下不用担心这江山无人照看。”
沈乐菱轻轻抚上自己的发簪,伸手将乱动的秦誉给推回了床上。
“顺便再告知您一声,您打的那些算盘,我们早就一清二楚。只可惜,你还是没能斗过我们,没能当上皇上。”
我接过话茬,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和顾楚楚情难自禁,是我们暗算,顾楚楚害了阿奴和乐菱,同样是我们自导自演。”
秦誉睚眦欲裂,剧烈地呼吸起来。
我勾了勾嘴角:“您吃的仙药,还有效吗?那毕竟是我父亲从边关找来的苗疆人士,最善下蛊。蛊毒发作时,殿下应当很是不好受吧?”
秦誉气得翻起了白眼,体内的毒很快又一次发作,整个人如同死鱼一般,再也没有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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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作为新帝登基,封亲母沈乐菱为太后,垂帘听政。
以往在东宫这群姐妹,若是想留下,便封太妃太嫔,若是想出宫,便赐私宅银两。
下朝后,我站在城墙上,同沈乐菱并肩而立。
“重来一世,我竟从未想过,你我还能有此等光景。我的阿奴平安长大,父母兄长平安无事,你我的母家还能继续昌盛下去。”
我轻声道:“定然是前世的苦难,造就了今日的我们。”
“无论如何,这一路都要多谢你一直陪我同行,落微。”
她牵住我的手,眼含热泪。
“前世我们是仇敌,未曾想,今生今世,你我还能成为挚友。”
我笑道:“姐姐最近可是又多愁善感起来了?阿奴见到又要嘲笑你了。”
她嗔怒地打了我一下,接着提议道:“我在宫里准备了你喜欢的点心,一会我们再下几盘棋,今日我定要赢你一回!”
后院一片草长莺飞,微风吹拂过我们的脸颊。
我轻笑道:“甚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