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多粉丝看着，如果向一个乡巴佬低头，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她脸色铁青：“让我道歉算什么公关？你不是号称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吗？星辰娱乐不是号称娱乐圈的百万公关吗？难道连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是你没能力还是公司没能力？”
见她完全不配合，经纪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苏灵，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影响的是你日后的高奢资源。如果你没有强大的外援，还继续保持着你高贵的头颅，那后果也是要你自己承担的！”
说罢，她拎着包就生气地离开了。
小晨着急死了，连忙跑出去送她，“荔枝姐，您别生苏灵姐的气，她也是着急了才会口不择言，这件事还要多麻烦您去奔走了，请您千万不要将刚刚苏灵姐的话放在心上。”
程荔枝面无表情地一边启动车辆，一边道，“你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回去劝苏灵发微博公开道歉。她不道歉，我做再多也挽回不了她的时尚资源。”
不等小晨再说话，程荔枝就开着宝马扬长而去。
她带过的艺人无数，捧红过的艺人更是数不胜数，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要不是当初顾子耀硬要签她，她都看不上苏灵。
一个不把粉丝，不把团队放在心上的艺人，走不远的！
学艺先学德，她没发现这个苏灵身上有什么德。
反倒是顾子耀，信誓旦旦地说她肯定能大火，让她使劲拿资源砸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瞎了……
这一觉，南以窈直接睡到外面黢黑。
梦里梦见了自己吃烤鸭，幸福得直流口水，醒来的时候还有点恋恋不舍。
她砸吧了一下嘴，从沙发上爬起来，伸手擦了一下嘴角，吸了口气。
侧头一看，沙发上，还留下了她睡得香沉的口水。
太丢人了！
南以窈赶紧扯了样东西盖住，以免被人看见。
可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厉瀛洲阴郁着一张脸盯着她。
南以窈蹙眉。
有毛病吧？
她只是睡了个觉，又没惹他。
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南以窈不爽地移开视线。
厉瀛洲没放过她，质问道，“你拿我衣服干什么了？” “没，没干什么啊，不把你衣服放沙发上，难道把它放在垃圾桶里吗？”
南以窈有亿点点心虚，眼神飘忽闪烁，手撑在衣服上，上下滑动了几下。
厉瀛洲咬牙问，“那你摩擦几下是几个意思？”
“……为了放稳啊。”
“确定不是拿去擦你的口水了？”他一把抓起自己的衣服，露出沙发上清晰的口水印，无比嫌弃地看着。
被人抓包，南以窈一阵赧然，摸着自己的鼻子小声道，“你小点声，没关门。”
“你还知道丢人？”厉瀛洲冷冷地瞥着她。
南以窈睁着眼睛，“那不然呢？我不要脸的吗？”
见狗男人还盯着她，南以窈摊手道，“好吧好吧，这次算我的。大不了下次你流口水，用我的衣服擦，行了吧？”
话音还没落下，厉瀛洲就将他的衣服扔她头上挂着，“拿回去洗了，洗干净送过来。”
“我洗？”南以窈将他的衣服从自己脑袋上扒拉下来，一脸不可置信。
“你擦的口水不是你洗，难道是我洗？”
“……”算他理由正当，她忍了。
南以窈将他衣服叠好，找了个口袋装着，一会儿拎回去。
厉瀛洲这才肯放过她。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奶奶醒了过来。
以往脸上总是挂着笑容的奶奶，此刻却插着氧气管无力地躺在床上，让南以窈有些心疼。
她站在病床不远处，眼眶泛酸地看着奶奶，不敢过去。
这次奶奶进医院，直接原因就是想替她出气，才会气晕过去的。
一想到明天就要跟厉瀛洲离婚，辜负奶奶这份心意，她就觉得自己没脸见她。
可奶奶见她不过去，以为她还在生气，朝她伸手，“窈窈，别生气了，奶奶替你骂过瀛洲了。”
南以窈听得更加心酸，赶紧跑过去握住她的手，放缓声音，“奶奶，我没生气了。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以后别轻易动气了。不然以后再有人欺负我，您都没力气帮我骂人了。”
奶奶忍不住笑起来，“你说得对，以后我还要帮你继续骂人呢，我得赶快好起来。”
“就是！”南以窈也跟着笑起来。
厉瀛洲立在旁边，没打扰她们两人说话。
奶奶怒其不争地瞪着他，“你还愣着干什么？向窈窈道歉，她不原谅你，你就别来医院了！我看着你就心烦！”
厉瀛洲眉头紧紧地皱起。
显然对道歉这件事并不熟练。
南以窈沉默着没说话。
看他杵着不动，奶奶伸手就想拿枕头扔他。
可没想到这一激动，又牵扯到心脏检测仪滴滴滴地叫了起来。
南以窈连忙哄住她，“奶奶，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您先躺下，不能激动。”
“道歉！”奶奶态度坚决。
厉瀛洲抿着唇，看向南以窈，“今天这事是我的错，我道歉。”
“你就是这么道歉的？”奶奶气得恨不得坐起来。
“那不然？”厉瀛洲迷茫地看着她。
难不成要他跪下道歉？
那是不是太严重了？
奶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要道歉，你道歉的礼物呢？花呢？就张着一张嘴，你自己看看有诚意吗？”
厉瀛洲：“……我没买。”
如此实诚的回答，让南以窈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皮，低头不让人看出异样。
老太太也是气得无语了。
厉瀛洲琢磨了一下，斟酌地看着奶奶，“那我现在让贺凌去买？”
南以窈嘴角微抽。
当着她的面讨论这些真的好吗？
她拉住奶奶的手，“奶奶，不用了，您没事就好了，我不需要那些。以前也没人送过，就这样吧。”
奶奶却按住她的手，不赞同道，“就这样吧，那就代表没原谅。更何况，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窈窈，瀛洲脑子一根筋，从小到大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也没谈过恋爱，更没人教过他这些，所以他不懂，有些事，你教他一次，他就会了。给他一次机会，让他将功补过。”
没接触过过女孩子吗？
那苏灵呢？
那可是他的青梅竹马。她生气的时候，他难道不会哄吗？
他不是不会哄人，只是不会哄她而已。
看透这一点，她也就不抱什么期待了。
可南以窈却没有反驳奶奶，只是垂着眸，在奶奶殷切的注视下，“嗯”了一声。
奶奶这才松了口气，对厉瀛洲道：“该吃晚饭了吧？你跟窈窈出去吃饭吧，吃完就送窈窈回家，别来医院了，这里有保姆和护工，用不着你们。我也好好休息一下，别让人来打扰我。”
奶奶摆摆手，闭着眼睛赶他们走。
可南以窈知道，奶奶这是在给她和厉瀛洲独处的机会，让他们借此解开误会。
但是，他们明天就要离婚了。
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她站起来，替奶奶将手放进被子里，转身拎起厉瀛洲的西装，和他一起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