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惊呼一声往后退去。
就在南以窈将手抬起来的那一刹那，一双极有力度的手猛地按住了她。
“南以窈，你又在招惹什么是非？”
厉瀛洲冷凌的声音传来，一双冷到极致的双眸盯着她，紧紧地按住她拿着红酒的手。
“松开。”南以窈语气冰冷，并没有看他。
厉瀛洲眸子一沉，“你这臭脾气什么时候能改？苏灵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你不去换礼服还待在这儿干什么？”
南以窈眼睛倏地红了。
原来他都看见了啊。
可是看见了那又怎样，看见了他也是义无反顾地站在苏灵那边。
南以窈眼底嘲讽，脸上的神色却更加冰冷，“厉瀛洲，我再说一遍，松开。”
“你觉得我会松手吗？”厉瀛洲夺走她手上的酒杯，放在一旁，“我让贺凌把礼服拿进来，带你去后面换衣服……”
他话音还没落下，南以窈倏地扭头走了，背影又倔又犟，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心里的火气顿时提了上来，厉瀛洲沉声叫住她，“站住！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是想丢谁的脸？外面那么多媒体，你想故意被人看见吗？”
南以窈气到眼睛泛酸。
她就是怕自己忍不住说话带哭腔才要离开，可没想到这只死乌龟说话还这么恶劣。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维护苏灵！
外面那么多媒体在，她是怕自己出去‘乱说’，给心上人招黑吧？
南以窈控制住身体的颤抖，回头红着眼睛看着他们。苏灵眼神得意，又带着挑衅，似乎很享受厉瀛洲的维护。
她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提起你们半个字，不用担心会给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扔来一件西装。
厉瀛洲冷着脸朝她走来：“穿上。”南以窈一顿，还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手指微微颤抖。
“这下可以了？走吧。”厉瀛洲不耐烦道。
然而，南以窈却没有动作，捏着衣服，嗓音哑涩，“你以为给件外套这件事就会这么算了吗？”
“什么？”厉瀛洲回头看着她。
南以窈却没再回答。
苏灵站在一旁，看见厉瀛洲给她衣服，又嫉妒又暗恨。
她低声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南小姐，你有气就朝我撒吧，瀛洲是无辜的。”
蒋薇冷哼一声，“她有什么气？不就是一件三无品牌的礼服吗？脏了就脏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连穿杂牌子的礼服都好意思，穿脏了的礼服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灵姐还说要赔自己的礼服给她呢，她敢穿吗？”
苏灵莞笑，“就算南小姐穿的是一件杂牌，那也是我弄脏的，我有理由要赔的。至于价值高低，大家都是认识，我怎么会跟南小姐计较？”
周围的人闻言，脸上都露出讥讽的笑容，对着南以窈指指点点。
厉瀛洲眉头一沉。
可还不等他说话，就见南以窈扫了眼蒋薇：
“别说我穿杂牌的礼服，我就是套个垃圾袋都比你出彩。不像你，精心打扮一番，也只是一条乱叫的五彩斑斓的狗。”
“你！”蒋薇气得浑身发抖。
苏灵皱起眉，“南小姐，你怎么能对蒋薇人身攻击呢？你快跟她道歉。”
可是，这次还没等南以窈自己输出，就听见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传来：
“她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道歉？”
顾兮尘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南以窈身上，偏头扫了一眼苏灵和蒋薇，‘啧’了一声，摇摇头。
“南以窈这哪里是人身攻击？分明就是事实比喻。你站在苏灵身边，还真的挺像一条狗的。”
说完，他又看向苏灵，真诚地询问：“你在哪儿找的狗？给我也找一条呗，我也挺想养一条的。”
苏灵和蒋薇脸色一变。
她们在这个圈子里跟别人明朝暗讽惯了，哪里遇见过顾兮尘这种上来就打直球骂人的？
两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尤其是蒋薇，又气又恼，顾兮尘的话在她耳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立体环绕。
她暗咬着牙齿看了眼身旁窈窕站立的烂好人苏灵，拳头紧握。
南以窈将她们脸上变幻的神色尽收眼底，勾起唇角，眨着眼睛道，“别这样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这样当着大家的面说，会让苏灵小姐不高兴的，你看她的脸都拉成驴了。”
众人朝苏灵看去。
苏灵想笑却想不出来，最后，勉勉强强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同样的，厉瀛洲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估计是看见自己心上人被欺负，又怼不赢‘没素质’的他们，只能暂且忍着吧。
不然你看，他那眼神都快把顾兮尘戳出一个洞来了。
顾兮尘认真接受建议，款款笑道：“那我下次小声点说。”
南以窈跟他默契地对上了一个眼神。
周围的空气似乎更凉了点，南以窈伸手拢了拢顾兮尘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腾手的时候，她才想起，厉瀛洲的衣服还在自己手上。
南以窈霎时冷笑一声，将衣服朝厉瀛洲扔去，“不稀罕你的衣服！”
说完，她扭头就走。
顾兮尘挑眉，看了眼前夫哥，也跟着走人。
厉瀛洲脸色瞬间阴沉，站在一旁，攥着自己的外套，阴厉地盯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尤其是男人搭在南以窈肩膀上的衣服，让他头一次觉得别人的衣服是那样的扎眼！
苏灵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他从那个男人一出现，脸色就冷得厉害，心里升起一股慌张。
她走过去，声音抱歉，“瀛洲，是我不好，你别怪南小姐跟其他男人一起离开。”
蒋薇跟过来，扬声道：“虽然苏灵姐你是不小心泼到她的，可说到底也是在帮她，她穿一件杂牌的礼服已经很让厉总丢人了！”
苏灵也叹了一口气，“这也怪我，南小姐没参加过宴会，可能以为随便买一件礼服就行了，如果知道她要来，我就应该送她一件礼服的。也不至于让她穿杂牌子……”
可是，苏灵话音还没落下，人群里就出现了一道惊呼。
“天！北月发微博了！”
“他发了今年的第一件新品！北月是要复出了吗？”
“哇，是最新款！也不知道谁这么幸运能首穿北月的礼服。”
苏灵和蒋薇一听，心中一动，也偏头去看。
然而下一秒，她们的脸色就幻变莫测了。
因为那件礼服，似乎、好像有些眼熟。
人群里，也有人反应了过来。
“这件礼服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等，这不就是刚刚南小姐身上穿的那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