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雨晴这样一叫唤,厉父登时也拽着他的手臂看他。
果然,厉璟淮的眼睛四周青紫交加,红肿不堪。
可见下手之人的狠辣!
“谁打的?”厉雍语气顿时冷了下来。
他还没死呢,就有人敢欺负他儿子了,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厉璟淮烦躁无比,“我都说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跟别人无关。你们还送不送我去医院?我快疼死了。”
他身上可不止眼睛那一处的伤!
妈的,不知道是谁,趁他捂着眼睛走路时,从背后扣了一个大潲水桶在他头上,‘哐当’一声,还对着他踹了好几脚。
让他躲都躲不掉!
心里虽然有怀疑对象,可他不能说啊。
打不过一个女人,说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厉璟淮被方雨晴扶着坐上车,表情抗拒,明显不愿意多说。
厉父瞬间明白了什么,开口怒骂,“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了?这次打架没打过,被人给收拾了?”
“不知上进!回国之前我跟你说的什么?你再这样玩心大,我跟你妈谁也帮不了你!”
厉璟淮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捂着胸口,听见这话气得心口疼。
他想反驳,又懒得开口。
干脆赌气似的地缩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看起来就像一条可怜的小狗。
方雨晴心里心疼,劝道:“好了雍哥,景淮年纪小,等他再长大一点就懂事了。你不是也最喜欢他不拘一格的性格吗?这次他已经受到教训了,你就别再骂了,不然孩子心里该多难受啊。”
她拿着帕子,将厉璟淮头上、脸上脏污的东西擦掉。
厉父冷哼一声,“他这是活该!”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他却让司机踩最快的油门,送厉璟淮去医院。
车上因厉璟淮带来的潲水味扩散,他们也只是皱下眉头,没有多说什么。
等从医院回去后,厉父就径直上楼进了书房,准备联系以前跟着他的那些董事,做些事情。
方雨晴坐在沙发上,看着厉璟淮,眼里闪过一抹深沉。
“你大哥那个老婆,我们还真是小瞧了。景淮,你不是她的对手,以后离她远点。”
‘不是她的对手’这几个字踩在了厉璟淮的痛脚上,让他顿时觉得自己眼睛更疼了。
他‘咚’地一声将自己手上的冰块放在桌上,“不过就是个穷女人,谁怕她?等着吧,我一定会让她好看!”
还敢打他?
他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方雨晴皱眉,“现在重点是你进公司,那个女人你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你可千万别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你——”
“我回来了。”
方雨晴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厉璟然的声音。
她霎时闭上嘴,看着厉璟然从外面走进来。
厉璟然也看了他们一眼,在看见厉璟淮那狼狈的一幕时,心中不屑,换完鞋子就朝楼上走。
厉璟淮有被她的态度气到。
“厉璟然,你还有没有良心?没看见我受伤了吗?你问都不问一句?不会关心人?”
刚走了两步阶梯的厉璟然听见这话,回头冷笑,“你还缺我关心吗?随便撒一把钱,外面那些女人自会争先恐后地来关心你。”
“你!你这是什么话?”
厉璟淮站起来,怒气冲冲地看着她。
眼看兄妹两人就要吵架,方雨晴头疼地揉着眉心,赶紧转移话题。
“然然,今天不是告诉过你去溪畔餐厅吃饭吗?你怎么没来?”
厉璟然:“约了朋友,没空。”
方雨晴叹了一口气,“我们刚回国,十几年没过问过厉家的事,很多事情都脱离了我们的掌控。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回来后的每一步我们都要好好走吗?你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怎么能缺席?”
“妈妈和爸爸做的这些,也是为了能让你们兄妹不受人桎梏,活得更好……”
一提到这些,厉璟然就满脸不耐烦,她直接打断,“知道了,知道了。”
方雨晴这才乘胜追击,“你奶奶过几天出院,家宴必须到。”
厉璟然烦躁地应了声,独自上楼去。
厉璟淮在外面受气,在家里也受气,他指着厉璟然消失的背影道:“妈,你看她那什么态度?”
方雨晴安抚地摁下他的手,“你妹妹脾气就这样,你这做哥哥的,多让着点。”
厉璟淮一脸不服气,生气地坐下,满脸阴鸷。
楼上
厉璟然刚进卧室,就接到了电话。
“小姐,您让我们查的事,我们查了。”
“那天的宴会宾客名单中,没有叫顾兮尘的。”
“怎么可能?”厉璟然一顿,“我亲耳听见这个名字的。”
她眉头微微皱起,“会不会是顾家的旁支?他也姓顾。”
“不会。顾家旁支不在京城,这次宴会他们根本没来。”
厉璟然皱起眉。
厉家的调查助手不是白吃饭的,连他们都查不到,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顾兮尘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如果是这样,那她想找也找不到。
“算了,不急这一时。帮我联系下极光工作室吧,过几天我要参加家宴,替我买两套衣服。”
“是。”
从餐厅里出来,厉瀛洲与南以窈并肩走着。
“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南以窈低着头刷手机,看也不想看他。
厉瀛洲抿唇,正要说话,手机忽然响起。
他落后两步,接起手机。
片刻后,厉瀛洲脸上多了几分阴沉。
“十五分钟,我马上过来。”
厉瀛洲掐断电话,掉头朝另一个方向离开,边走边拨出另一通电话。
黑色宾利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倏地冲了出去。
南以窈走着走着,身边的空气忽然多了一大片。
一回头,哪儿还有厉瀛洲那狗男人的影子?
下一秒,一道黑色车影猛地朝她这边冲来,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距离。
劲风吹起额前的头发,厉瀛洲降下车窗,从车里扔出一个钱包。
“你自己打车回去。”
说完,他没有一句废话,升起车窗,倏地又将车飚了出去。
宾利从她面前擦身而过,这狗男人也不怕碾着她脚!
南以窈顿时气得冒烟儿。
黑色真皮钱包静静地躺在不远处,她眼皮气得突突直跳。
什么公司急事?
不就是要去陪眼睛又疼的苏灵吗?
南以窈讥笑一声。
刚刚苏灵发的朋友圈她都看见了。
是一张截图,她发消息给厉瀛洲,告诉他自己眼睛疼,让厉瀛洲去陪她,厉瀛洲几乎秒回同意。
呵,为了心上人,连钱包都不要了。
南以窈讽刺地看着地上的钱包,转头就走。
谁稀罕他的臭钱?
她又不缺钱!
她气冲冲地往前走了好几米远,却又突然咬牙停下。
“该死的乌龟王八蛋!欺人太甚!”
她猛地转身,跑回去将价值不菲的钱包一把捞起来,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你们这里要收二手钱包吗?我这里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