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瀛洲脸色阴沉,目光冷冷地扫射着贺凌。
贺凌哪还敢再做他们夫妻之间的调和剂?立刻闭上嘴,把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发消息告诉她,今天不回来,以后也别回来了。当澜庭是什么地方?酒店吗?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完,厉瀛洲直接甩上门,神色冰冷地下了楼。
贺凌刚刚惹毛了厉瀛洲,此刻是什么小动作也不敢做,当即就发消息给了南以窈,只是语气委婉。
【太太,先生正在清理东西,只怕您再不回来,重要的东西都被扔了。】
然而,他一发过去,南以窈就秒回——
【让他全扔了吧,我都不要了。】
贺凌:“……”
发完消息,南以窈冷冷地关上手机。
像厉瀛洲这种没品的男人,她才懒得回去多看他一眼!
南以窈一夜没睡好。
小酒店隔音不好,走廊上的脚步声,隔壁的咳嗽声,楼上拖椅子的笃笃声,吵了她一整晚,以至于早上起床时,两只眼睛下面都挂着淡淡的淤色。
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南以窈在心里又把厉瀛洲那狗男人狠狠骂了一遍!
要不是他仗着有钱为所欲为,她也不会连觉都睡不好!
简单洗漱一番,退房后,南以窈才顶着一脸疲惫去附近的商场买补品和水果,顺道去医院看孟甜甜父亲。
孟爸爸在重症监护室,孟甜甜暂时晚上不用陪护,可等南以窈过去时,孟甜甜已经和一个头发半白的女人在医院守着了。
“以窈姐,你来了?”孟甜甜声音有些沙哑。
南以窈微微点头,朝旁边的女人看了眼,叫了声‘阿姨’。
孟母赶紧让她坐,在见到她提着这么多东西来时,有些局促。
“甜甜都跟我说了,昨天她爸爸抢救,幸亏你帮忙,还给我们垫了钱,南小姐,谢谢你,我们会尽快还钱的。”
孟母声音颤抖,朝南以窈九十度鞠躬。
南以窈扶起她,“阿姨,不用这么客气,我跟甜甜是朋友,这点忙应该的。”
她说出来像是小事一桩,可这是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她的钱及时到位,就算孟爸爸当时被医院抢救了,后续没钱,治疗也跟不上,到时候还不是……
这个恩情孟母和孟甜甜都记下了。
孟甜甜眼睛还是红的,她这几天忙,偏偏父亲又出事,她想照顾父亲,可好不容易得来的拍电影的机会让她难以割舍,两相权衡,心力交瘁。
孟家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父母连最基本的社保都没有,现在年纪大了,走一步看一步,全家都指望着她一个人赚钱,哪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孟母道:“这里有我看着就行,甜甜你快跟南小姐一起走吧,工作也重要,不要辜负南小姐对你的栽培。”
孟甜甜点头,“爸爸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出了医院,机车还停在外面。
南以窈照样先送孟甜甜去剧组,还车后再打车回帝苑。
机车一声轰鸣,黑色帅气的车身霎然消失。
路边,靠在车身上吸烟的男人微微眯起眼,“那个女人怎么有点眼熟?”
看着像厉瀛洲藏起来的老婆。
可厉瀛洲老婆怎么会骑机车?
季洵吸了口气,扔掉烟,开始怀疑人生。
副驾驶内,一只雪白的手从车里伸出来,一把拽住季洵的衬衣,“季总,这么专注,被哪只小妖精勾去了魂?”
季洵勾唇,微微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女人的下巴,单手撑住车顶,弯腰吻住女人的红唇,“还有哪只妖精能比你更勾人?”
“那还不快走?不是说好要带我去按摩吗?人家好不容易推掉通告,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再也不理你了。”
“这就走。”季洵站直身体,指腹擦过嘴唇,指腹间尽是口红的艳丽,他嘴角上扬,打开车门,驱车离去。
把孟甜甜送到剧组,又找顾兮尘朋友还了车,南以窈才站在外面马路上打车。
这里始终是打车高 峰期,不只是艺人多的原因,附近还是旅游圣地,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
等了大半个小时她也没有打到车,刚准备放弃打算腿几步路时,面前忽然停下一辆车。
“厉太太,好巧。”
车窗降下,露出苏定那张含笑的脸,“你一个人吗?去哪儿?我送你,这边不好打车。”
南以窈想也没想地就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谢谢你了,我去趟商场。”
她报了个附近的商场,就算苏定不顺路,也不会让他开车绕一大圈。
苏定看破不说破,等她系好安全带后,才启动车辆。
“吃早饭了吗?”苏定问。
南以窈诚实地摇头,“还没。”
“我也没有,我们先去吃个早饭吧。”
“行。”
说是把她放到商场,随便吃点什么,实际上苏定却带着她来到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里。
也是,像他们这样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必定吃不惯商场里的那些饮食,不然在那天吃烤肉时,厉瀛洲也不会那样嫌弃。
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餐厅的干冰在暖色调的灯光下营造着一种如登仙境的感觉。
苏定点了几份餐厅招牌,上菜后,南以窈才发觉自己饿惨了。
她只顾低头吃东西,都没注意到坐在对面的人一直在看她。
好在她虽然喜欢大口吃饭,但吃相还没到狼吞虎咽的地步。
苏定给她倒了杯水,“你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是吧?
你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憔悴成什么样了!
提起这个南以窈就生气,“半夜遇见神经病,没办法。”
苏定讶异地看着她,“报警了吗?你人没事吧?”
“人没事,但精神受到了严重伤害。”
半夜把她赶出酒店,害她差点流落街头,南以窈心中堵着一口郁气!
她伸手用力地叉着盘子里的食物,恨不得把里面的东西大卸八块。
却不料,动作太大,手肘碰到刚刚苏定递过来的杯子,一整杯水都倒在了自己身上!
苏定一惊,连忙抽纸递给她,“有没有烫到?”
“没有。”南以窈垂着眸子,低头擦身上的水渍。
苏定站起来,“水是烫的,你肯定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伸手去扶南以窈。
然而,手还没有碰到,中间就被人横贯进来,一把拽起了坐在椅子上的南以窈。
腿碰到桌腿上,撞得桌子上餐具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南以窈被人禁锢在怀里,腰上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扣着,冷沉的嗓音自她头顶落下。
“你一晚上没回来,就是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