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出轨，你倒是仔细想想”
常欢一直都知道封墨寒的毒舌，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毒舌用在她身上时，他不会毫不留情，直接将她推入地狱。
“婚内出轨，你应该仔细想想。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向我提及“离婚”？常欢，你配吗？”
婚内出轨。
这四个字就像一把沉重的锤子，猛烈地砸碎了常欢的心，她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握紧的手指已经缩成拳头，手指上带着精美的装饰戒指闪着明亮的光。一不小心狠狠地划伤了手掌，可即使是这样常欢的手指也没有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她的眼睛又干又涩，异常的疼痛，刹那间似乎疼得快要裂开了。
但是没有眼泪流出来。
不是说她不想哭，而是在过去七年中这么多的日日夜夜里，她所有的眼泪都已经干涸在记忆中了。
她轻柔地弯起嘴角，失去焦点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又清润。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当她大笑时，看起来像一个新月，非常可爱。
“是的，没错。婚内出轨这么大的错误，你都不打算与我离婚吗？”常欢笑容灿烂：“我清楚地记得，封伯母公开宣布这一辈子，我都别想再进你们封家的门，所以除了离婚，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那时她没有站起来为自己辩护，现在，无需解释任何事情。
那时她就知道，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她是怎么被陷害的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个人看到的东西都足以摧毁她和封墨寒之间的所有感情。
封墨寒最喜欢的是常欢的圆润可爱的眼睛，带着微笑。
大概是从他两岁时被抓住去见初生常欢的那一刻起，或者也许是从他刚想起某件事的那一刻起，他记不清楚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这一生的最爱是常欢的微笑。
这一刻，她这样的微笑，像是淬了毒一样，让他的眼睛生疼。
她瘦了很多，眼睛似乎更大了。
更加……耀眼。
刺眼到他根本忍不住，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说的话仍然很恶毒：“笑得这么难看，是舍不得吗？”
欢欢，别那样笑。
常欢一直都在强忍。她回来只是为了与封墨寒离婚。她从没想过与他纠缠，但他的句句欠扁的话比讽刺她更为残酷，她终于忍不住爆炸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愿意笑了？封墨寒，你到死想要什么？麻烦你痛快点儿！”
常欢终于爆炸了，封墨寒嘴角微微勾起，他的眼睛瞬间染上了微笑。
只是常欢被他蒙住了眼睛，她看不到这一刻他眼睛里的柔软。
“痛快点儿？哦，”封墨寒轻笑道，“你认为有可能吗？无论欠我什么，我都应该连本带利的收回，不对吗？”
“你，”常欢差点跳了起来：“我欠你什么？！”
“嘘，”封墨寒的手指轻柔地落在常欢的嘴唇上。
他握住刚刚遮住她的眼睛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温暖的手指落在她的嘴唇上，但是她的眼中的微笑已经减少，其余的仍然是常欢所熟悉的嘲笑。
她用力地捏着手掌，她真的不想见封墨寒。
到这一刻，她意识到她真的不想见他。
因为多年来，她自以为是的放任与遗忘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一见到他，所有的毅力立刻就被粉碎了。
“常欢，听着，给我一字一句的仔细听，”他冷淡的声音似乎故意变慢了一段时间：“离不离婚，我有最终的决定权，而不是你。”
他舔了舔嘴角，若雨若雾的笑容充满了危险的光环：“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竟然有勇气回来，应该就知道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这句话是重点。
常欢的心犹如跌进谷底。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绝对不会放过她？就以他打小就恶劣的出名的性子，她当初撂了那么狠的话，又让他出了那样让他出丑，丢他颜面的事，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让她好过？
当初常家家庭破人亡的时候，他没有对她赶尽杀绝。这已经是基于他们多年的感情对她网开一面了。现在她重新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但是他知道这些年来她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也很委屈，但是谁知道，谁在乎呢？
无论如何，她已经看穿了。他真的想发泄愤怒，那让他发泄愤怒。
她清楚封墨寒的性子，越是和他反抗，他就越不过轻易放过你。听了他的话，他很快就会感到无聊。
常欢在内心对自己的说了三遍，忍，忍，忍。
然后她动了动嘴唇，正要说话，不小心碰到了封墨寒的手指。
封墨寒突然被手指上印上的温柔给惊了一下，虽然没有表情，但却举起了手，瞥见了他的手指上有淡红色的痕迹。
……那是常欢的口红。
他一点也不客气，用手指在她洁白的脸上擦了两次。出乎意料的是，即使淡红色的痕迹落在她的脸上，也没有从手指上掉下来。
封墨寒的脸色突然变黑：“这些年来没有学过其他任何东西，倒是学会了使用劣质口红！”
常欢刚刚在心中的默读完《忍者经》。可是当听到封墨寒对她的口红指手画脚的时候，瞬间就不淡定了：“封墨寒，我们两个的事，你扯我的口红做什么？我的口红又没招你惹你？”
封墨寒摇摇他细长的白手指：“这不是招惹了？”
常欢……我，我擦！
她咬着牙微笑着：“那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啊，帮你擦掉它怎么样？”
封墨寒大爷似的站在哪里，将手指放在常欢的前面。
常欢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翻过袋子里的卸妆湿巾，看到了皱巴巴的离婚协议。她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封墨寒：“……今天早上你去哪儿了？”
封墨寒昨晚拿走的离婚协议。为什么今天早上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封墨寒的手再次伸向常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