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外,白芷染手端托盘,上面放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燕窝。
白芷染身穿一袭白裙,脚踩着平底鞋,幽幽往屋里走。
屋内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她狐疑地打量四周,以往这个时候,就算时初不在,夏鹤也会在!
可今日,两人都不在。
“行,你们务必守在那儿,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就在白芷染端着燕窝欲‘冒险’上楼时,上方传来夏鹤严谨的声音。
白芷染一顿,夏鹤也一愣。
他站在楼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下一秒,夏鹤挂了电话,将手机揣回兜里,快步下楼。
“白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夏鹤一眼看到那碗燕窝,却明知故问道。
白芷染微微弯唇,平易近人道:“我听闻燕窝养身,阿初最近不是犯旧疾嘛,我想着,给他煮点燕窝,补充营养,强身健体。”
夏鹤面无表情地听着,随后伸出手,果断的接过白芷染手里的托盘:“白小姐有心了。”
白芷染愣了愣,但最后还是松手,任由夏鹤将燕窝端去!
“听闻白小姐您身子不好,以后这种事就差遣佣人们去做。”夏鹤抿唇,毕恭毕敬道。
白芷染闻言,只笑不语。
夏鹤对其一鞠躬,客气又不失礼貌地‘送客’道:“天色不早了,白小姐请您早些回去歇息,保重身体。”
白芷染眉头直跳,只当他是真心为自己身体着想。
她抿唇一笑,浅笑盈盈:“好,那就麻烦你把燕窝端给阿初。”
夏鹤机械地点头,白芷染双手紧攥,而后在夏鹤的注视下,走出西苑。
其实,夏鹤讲电话的内容她听见了……
此时此刻,白芷染的心情无比沉重与惆怅。
听夏鹤的口吻,百分之五十可以推测出,他所让人守着的人就是顾亦诺!
那么就证明,她猜得不错,顾亦诺是被时初藏了起来,而非她真的‘人间蒸发’。
揣着愤愤的心情回了那幢小洋楼,坐在主卧那张大床上,白芷染面上局促不安。
她咬着手指头,眉头紧蹙,一脸沉思。
最后,她思来想去,决定去找一个人。
当白芷染出现在大院里时,饭饱过后在散步的唐沁,一脸惊讶。
四目相对,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撞。
后两人相视一笑,皆都心照不宣。
西苑,一个钟后,时初结束了与顾亦诺的视频通话。
但因为顾亦诺那张照片,他开始留意起霍家。
‘叩叩——’主卧门没关,夏鹤敲了两下,时初回头看他。
“时爷,白小姐熬了燕窝。”
话音落,只见时初轻启唇,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赏你。”
夏鹤顿住,望向燕窝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仿佛手里的燕窝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一碗剧毒砒霜。
他眉头微蹙,淡道:“白小姐是为时爷熬的。”
他话一出,时初那冷冽的刀眼朝他飞来。
他手一抖,忙低头:“时爷不爱喝,那我便拿下去。”
他不说喝,其实也不敢喝……
白芷染三番两次给时爷熬得中药里下药,这保不准送来的燕窝里面也有‘加料’!
夏鹤心底腹诽:女人心海底针,白小姐看着钟情时爷,却屡次下药暗害时爷,可见‘脑子’不是很正常。
“夏鹤。”就在夏鹤要转身离开,时初突然出声叫住他。
夏鹤回头,眼神有些疑惑。
“最近留意一下霍家,一旦有任何动作,回禀给我。”时初冷道,夏鹤一怔。
他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是,时爷。是否是刚进军a市做外贸的那霍家?”
时初微微点头。
夏鹤眉宇间飞上一抹忧愁,这倒是让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脸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引起时初的主意。
“有话就说。”时初不喜他这样婆婆妈妈,不耐开口。
“回时爷话,有句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
时初抬眸,眸光凉薄地看向他:“不想当哑巴,就别卖关子。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夏鹤身子一颤,忙全盘托出:“今日大少爷没去公司。”
“且我听闻,大少爷他……他有些不务正业,已经不准备管事。”
夏鹤话音落下,时初眉头紧拧。
他心里起疑,不知时云霆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事出反常必有妖,去查查原因。”
时初说完,摆手让夏鹤下去。
夏鹤机械地点点头,大步流星地离开。
彼时,被惦记的时云霆,哪也没去,一整天都待在时家。
只不过,他待的地方较为隐僻,是他精心打造的一所地下室。
这所地下室,只有顾亦诺‘有幸’去过一回。
地下室本昏暗无比,但一盏暖黄色的油灯照亮,重燃起光芒。
地下室杂乱,满地的酒瓶子,东倒西歪,看上去满地狼藉。
时云霆坐在角落里,他灰头土脸,与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自从知道自己不是时家人,没有资格继承时家开始。整个人都快‘疯’了!
他的情绪在崩溃的边缘,直到如今,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极其自律且高标准的要求自己,尽力让自己变成一个完美的人。
他事事都做到最好,为时家竭尽心力,掏心掏肺的付出。
可结果到头来……
一想到将来时家将会由时初这个自幼体弱多病,药不离身的药罐子继承,时云霆就气的发抖!
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情绪涌上心头,时云霆伸手拿过一旁的洋酒,直接往嘴里灌。
他咕噜咕噜一顿猛喝,仿佛那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他身上沾满了酒精的味道,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甚至,那双深邃似潭的眼睛都不在有那自信的光芒。
时云霆勾唇,嘲讽似地笑笑。而后他突然愤起,拿起跟前的鞭子,一直往墙壁抽。
鞭子啪啪声,不时还会抽到墙壁后反弹在身上……
可时云霆只咬唇硬受着,好像身上痛,心就不会痛,不会难过。
晚上十一点钟——
送走白芷染后,唐沁坐在床边的软榻上,不时地低头看腕表。
眼看着都要凌晨,时云霆迟迟不归……
他以前都很守时的。
唐沁咬着下唇,正犹豫要不要给时云霆打通电话‘关怀’问候时,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