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质问，白芷染一时答不上来。
她的嗓子里好像是咔了一根鱼刺。
“我，我当然爱他。”半响，白芷染才道：“我就是因为爱他，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那不是爱，你是占有欲。”宋锦薇幽幽道：“你如果真的爱时初，你会选择放手，成全他们。”
“而你不是。”
“成全？我为什么要成全？”白芷染很激动，她一拍桌子，噌的一下就站起：“我爱他，他不爱我，偏要去爱那个贱人，是他的错。”
“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为什么要让我成全？明明顾亦诺才是第三者！”
白芷染一激动，声调忍不住上扬。
她这一大声，引来全咖啡厅人的注意。
他们纷纷侧目，目光落在白芷染身上。
而白芷染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般，她双眸炽红，也不知是过于激动还是愤怒。
“他不爱你就该死？呵，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时初最可悲的不是爱谁，而是被你爱上。”宋锦薇冷冷出声。
话落，白芷染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
她恨不得原地‘蹦跳三尺’。
见宋锦薇要走，白芷染慌忙叫住她：“宋锦薇，你给我站住。”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你就不怕霍少……”
宋锦薇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知道这次这一走，估计回去少不了一顿骂。
但宋锦薇实在是没法和白芷染这样的人聊下去！
不出一个小时，白芷染和宋锦薇不欢而散的消息很快传到霍司翰耳中。
宋锦薇按照往常那样回到霍家。
她前脚踏进霍家门，迎面就飞来一玻璃杯。
杯子歪打正着打在她的额头上，宋锦薇闷喝一声，紧随着，啪的一声，杯子碎在地上。
一地玻璃，满地狼藉。
但宋锦薇却像是不知痛般，直接踩着那玻璃过去。
“你还有脸回来。”霍司翰脸色阴沉，目光阴鸷地瞪着宋锦薇。
“我和白芷染没有共同语言。”宋锦薇直言不讳道，她面无表情，就连眼神都空洞无比，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
而霍司翰最讨厌的就是宋锦薇此时这幅嘴脸。
“宋锦薇，你以为你是谁？我让你去跟白芷染聊天？我让你和她商量到底如何活擒顾亦诺。”霍司翰健步走到宋锦薇面前，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霍家大厅里站了不少人，那些佣人们纷纷低下头，权当自己是透明人。
看不见，听不清，不存在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次次的违逆我，挑战我的底线。为什么？”霍司翰一通吼，他面目狰狞，横眉冷眼，看着有几分恐怖。
宋锦薇怔怔地看着他，半响都没有反应。
“说话，别给我装哑巴。”霍司翰暴跳如雷，手劲不由地加大。
下巴传来碎骨般的力度，宋锦薇痛的直皱眉。
她表情痛苦，却依旧固执地沉默。
“好，好得很，看来你真是长本事了。”霍司翰狠狠地抬手给了宋锦薇一巴掌。
宋锦薇被这重重一甩，整个人就像是洋娃娃一样，倒在地上。
扑通一声，宋锦薇摔在地上，吃痛地龇牙。
不知是委屈，还是因为疼痛，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
霍司翰第一次见宋锦薇落泪，一时之间愣在那儿。
豆大的眼泪嘀嗒落在地上，一发不可收拾。
“在你眼里，我究竟算什么？我从十六岁就跟着你做事，到现在我二十三岁，八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放我自由？”
宋锦薇笑着哭，笑着说，模样有几分癫狂。
“霍司翰，八年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你放我走吧。”
她第一次喊出他的全名，霍司翰不由地顿住。
他起身走向她，表情有些复杂。
霍司翰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眼角晶莹的眼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
岂料他这一抬手，宋锦薇以为他又要打她，本能地躲了躲。
“司翰，你别打薇薇了，薇薇知道错了。”苏善善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为宋锦薇说话。
霍司翰动作一顿，手僵持在半空中。
“司翰，让我和薇薇聊聊吧。”苏善善主动攀上霍司翰胳膊，亲密地挽着他。
“薇薇，起来吧，司翰有没有打疼你？”苏善善浅笑盈盈地靠近宋锦薇，伸手要去扶她。
岂料，宋锦薇直接挥开她的手，不让她扶。
宋锦薇猛然起身，作势就往门口冲。
她一阵风般冲出去，所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
“哎，薇薇，薇薇，你怎么跑啦。”苏善善惊讶地喊她，她眉眼里藏不住深深笑意。
“司翰，薇薇跑了，她这是要去哪里啊？”
苏善善跺了跺脚，矫揉做作道。
霍司翰眼神略变，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叫人去拦截宋锦薇。而是随她去……
霍司翰回想起宋锦薇的那些质问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八年了，难道她待在他身边八年里，只有痛苦就没有半点美好回忆？
霍司翰眉头紧蹙，心里五味杂陈。
宋锦薇跑啊跑，一路未停留，一直跑出霍家，最后更是在路边打了辆车，离开这一片的富人区。
宋锦薇漫无目的，也不知去哪儿，只本能地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
她想接住人们的欢乐、热闹驱赶内心的苦楚与痛苦。
到了人民广场，宋锦薇才让司机师傅停下。
宋锦薇前脚下车，后面紧随着的一辆车也随着停下。
宋锦薇心烦意乱地去逛超市，去逛商场。
什么都不卖，也是一种幸福。
渐渐地，情绪逐渐平复。
生性敏感的宋锦薇，很快发现身后的一条尾巴。
她潜意识地以为是霍家派来跟着她的人，有意甩掉对方。
岂料，后面竟发现，身后的人比霍家的人更敏捷，很快识破她的‘小心机’。
正面出来交锋！
“宋小姐。”夏鹤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
宋锦薇顿住，她没想到夏鹤这么大胆，青天白日也敢跟踪自己。
难道他就不怕霍司翰的人发现？
“是你，你胆子真大。”宋锦薇道。
“多谢夸奖。”夏鹤面无表情道，他俨然伸手，亮出手中的药膏：“止血化瘀，给你以备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