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面色惨白,即使入殓师给她画了妆,看她依旧看上去是个死人脸。
何况,她本就毁了容——
夏鹤头皮发麻,杵在那儿像个木头人,大脑似乎丧失行为能力。
他瞪大眼睛看着沈烟面无表情地下床,走到两人跟前。
时初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冷漠,却丝毫不见一丁点的害怕。
“恭喜你,你‘重生’了。”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冷白皮的时初,肤色一样惨白。
可偏偏他唇红齿白,看上去比沈烟这个‘死而复生’的死人,更加诡异。
夏鹤瞥了眼,头一回觉得时爷不是惊艳,而是惊悚。
时初凝视着她,勾唇冷道:“从今开始,你不再是沈烟。”
“你有新的身份。”
时初说完,扭头冷眸扫向夏鹤,示意他上前。
夏鹤硬着头皮,从手里拿出一资料袋,低着头不敢看沈烟,唯唯诺诺地递过资料袋。
沈烟抿唇不语,冷脸接过。
她下意识地打开了资料袋,双眸顿时瞪大,有些不敢相信。以为是夏鹤给错了资料!
“时爷,这……”装了一晚上的尸体,又吹了一夜冷风,沈烟的动听的嗓音成了烟嗓。
一说话满是沙哑的沧桑感!
“你没看错,从今以后你就是傅心研。”时初不容置疑道:“记住照片中的脸,日后会是你的新面孔。”
时初说完,决然地手推轮子,转动轮椅方向,缓缓离开。
“时爷——”沈烟下意识地蹙眉,要跟上去。却被回神过来的夏鹤拦住:“沈小姐,噢不,傅小姐。”
“我认为,我可以和你解释一二。”夏鹤拧起眉头,捏着手心,逼着自己面对沈烟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好,我听,你说。”沈烟垂下眼帘,一副乖巧静等下文的模样。
夏鹤轻咳几声,慢悠悠解释道:“少奶奶虽然答应了你,放你自由,但,你别忘了,你始终是时爷的手下,是他栽培了你,你也本该是把锋利的匕首。而时爷的规矩你也懂!”
“所以,需要暂时收了你的自由,再替时爷完成一件任务。与此同时,你的脸,时爷会花重金找最好的医生给你修复容貌。百分百成为你手里照片中的女人模样!”
“再者,与其委托别人帮你报仇,倒不知自己动手报仇,更有成就感。”
夏鹤最擅长威逼诱哄,他缓缓说着,沈烟表情有些松动:“我真的可以报仇雪恨?”
“自然。”夏鹤机械地点头:“你手里的资料,全关于一个叫傅心研的女人。她昨晚凌晨死于车祸,而后,将由你谱写她‘傅心研’的人生。”
“友情提示一下,傅心研是傅思阳的妹妹,准确来说,是傅家养在外的私生女,这次死亡也不是意外!”
沈烟听着,心里疙瘩一声。豪门之间的勾心斗角,宛如宫廷剧般。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说明什么……”
夏鹤嘴角抽了抽:“傅家的人都不是善茬,时时刻刻都需要脑子,希望你吸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
夏鹤简单交代完事后,从化妆间走出来。而五分钟后,有人来带走沈烟,掉包了‘尸身’。
沈烟也因此成为了傅心研!
顾亦诺在暗中安排好了沈烟出国,她以为沈烟如今已经出了国。殊不知,她依旧待在a市里。
自从沈烟死亡后,周琛曾颓废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自己又莫名其妙的振作起来!
顾亦诺有心要收拾白瑶,但又怕用力太猛,直接把白瑶胎儿给吓掉了。这个计划却一而再的拖下来。
一个月后。
终于熬来白瑶的满三月,胎儿稳了。
顾亦诺这阵子忙于周琛的拳击比赛,倒是赢了不少钱。
有钱使人膨胀,胆一足,顾亦诺就想给那些敌人一些‘见面礼’。
晚上七点多钟——
A市最大的合法娱乐城,也就是赌-场。
里面人声鼎沸,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时少,下注啊。等什么呢。”
“就是,时少你该不会输怕了吧。”
“哪能啊,时少是谁啊,那可是A市鼎鼎有名,家喻户晓的大人物啊, 这点小钱哪里会放在心上。”
“这都输了几百万了,时家再有钱,也不能如此吧。”
耳畔传来旁人议论纷纷,争吵不休的声音,时谦额上冷汗越来越多。
今晚运气不好,从坐下来就输,原本想是搏回点,谁知越输越多!
可越搏就输越多,如今的时谦,亦是骑虎难下。
不甘心之余,却没有勇气再下注。
可偏偏身旁的人,榆木脑袋看不出他的窘迫,一个劲地劝他下注。
时谦抬手擦了擦冷汗,眉头紧蹙,一脸的紧张。
顾亦诺出现在赌场时,就一眼看到赌桌上‘举步艰难’的时谦。
她站在二楼上,做了简单的乔装,戴着贝雷帽沾着假胡子,穿着一身西装,像极了矮瘦的绅士老大叔。
陪在她周旁的周琛,一言不发,但那不善地目光始终落在时谦身上。
在他眼里,时谦和白瑶是同伙,沈烟的死,时谦也难逃其责。
“周琛,下去告诉老高,放水让时谦赢几把,让他赢回个百来万。”顾亦诺冷不丁地开口,周琛吓一跳。
“老板,怎么能让时谦赢……”周琛略有不满,似乎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顾亦诺勾唇一笑,百媚生娇:“赌徒上了桌,你以为还会有回头路?”
周琛不答,犹豫了会儿,机械地点头:“好,我去和老高说。”
话音落,周琛大步流星地下了楼,而顾亦诺则也闪身进了二楼的茶水间休息。
果不其然,就算荷官放了水,让时谦赢回个百来万,他也不愿意走。
他觉得自己倒霉了一整晚,输了一整晚,好不容易翻盘,来了运气,断不能错过机会。
秉着这个想法,时谦加注越加越大,到最后,赢回的百来万很快就输了回去。
不仅如此,他还将带来的所有钱输得一干二净。
最后赌红了眼,不惜在场上借高利-贷——
“时少,咱们该回了,都已经输了这么多了……”
手下劝时谦,不想被时谦冷眼瞪:“闭嘴,今晚我不把那堆钱赢回来,老子不走。还有,不准给老子说输字,晦气!”
见鱼儿上钩,周琛心满意足,欢愉地跑去回禀顾亦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