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掉进梁绅青的陷阱里了?”连珂低声问道。
温展恒轻笑,揽着他的手稍稍用力,眼睑低垂,凉飕飕的说道:“几个小喽喽而已,不足挂齿。”
眼中杀意刚刚闪过,便察觉到周遭窥探的视线不见了,温展恒眉头顿时皱起,确定大牢里没有其他人后,才将软剑收起,“人已经走了。”
从他的怀中出来,连珂扫了四周一眼,除了死一般的寂静外,再也没了别的声响。“他们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整个大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若是暗中的杀手群起而攻之,胜算在于谁还不确定,他们为什么就这么离开了?
“给了梁绅青一个警告,他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温展恒轻描淡这与的解释了一句,随继牵着他的手便朝着大牢外走去。
连珂一言不发的任由他牵着往外走,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刚刚的经过,合着他们的举动一直都被人监视着?“你一直都知道?”
“嗯,其实从我们踏进大牢的时候,他们便紧紧跟在身后了,为的就是要在我们面前杀人,用意无非就是想让我们明白,他们若是想要杀我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温展恒理性的分析着,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打心眼里嘲笑着梁绅青的自以为是。
对于这一番挑衅,温展恒并没有放在心上,梁绅青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他的独角戏怕是也唱不了多久了。
穿过闹市的街道,去白璃华的烧饼铺时,温展恒显得十分警惕,所谓成功在此一举,他可不想到手的希望毁于一旦。
“白前辈若还是拒绝,你可想过其他法子?”烧饼的香气越来越重,连珂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此时,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白璃华确实是一个难以攻克的难题,可是温展恒最喜欢的便是迎难而上,至于最后谁赢谁败,还是一个未知数。
可就算一切都难以预料, 温展恒依旧相信,最终赢了天下的人只会是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于梁家可以一再忍耐,因为最后终将会翻倍的讨回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来到白璃华的铺子前,却看到封玉澈竟也在,旁边还跟着出走皇帝安宏述。
“六师弟,你还真打算把大靖的皇帝给拐来不成?”温展恒大大咧咧的坐在二人面前,眉眼间是对于二人的调侃。
“你怎么还没有亡国?墨国有你这样的皇帝真是大不幸。”封玉澈冷冷后回了一句。
一见就吵的习惯不变,可是两人身上幼稚的气息却转为了有担当的成熟魅力,连珂倒觉得两人拌拌嘴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有人在身边不停的鞭策着。
懒得理会二人没有营养的争论,连珂将视线落在安宏述身上,“几日不见,你倒是消瘦了不少,可是在逍遥峰上吃的不习惯?”
安宏述摇头否认,他在逍遥峰上别提过的多自在了,只是大靖不可一日无主,而他也无心当什么皇帝,便也只能大靖和墨国来回奔波,为的就是将自己的弟弟培养成一代明君。
虽说过程艰难了此,可是一想到弟弟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就可以了无的牵挂的伴随在封玉澈的身侧,便觉得再若也是甜的。
“这几日太劳累了些,休养些时日便会无碍。”安宏述回答道。
“还以为封玉澈成家后成熟了,现下看来,成熟的可不止他一人。”连珂赞许的看着沉稳不少的安宏述震惊开口。
被他这么一夸,安宏述小脸绯红一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正当四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白璃华一边掸着身上的面粉,一边缓慢的朝外走,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的镖朝着他飞了过去。
“小心。”温展恒大喊一声,还不等他出手,就见白璃华淡定的将镖夹在两指之间,一脸玩味的看着锋利的镖。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还是这般卑鄙,除了暗箭伤人,你还会做什么?”白璃华随手便将镖甩在地上,鄙视着正走过来的李乾和野云子。
李乾笑容淡淡,完全不在意白璃华的嫌弃,而是不着痕迹的看了温展恒一眼,似乎是在等待他向白璃华突然发难。
虽说计划如此,可是温展恒还没想过一上来就打的不可开胶,毕竟日后还是要见的,互相为对方留些颜面也没什么不好。
温展恒轻咳一声,抬手掩住嘴巴,低声道:“不急。”
“你们在说什么?”白璃华敏锐的发现二人之间的小动作,挑着眉想要探听二人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然是在说玉佩的事情,过了这些时日,你可有要改主意的意思?”李乾语气轻佻的开口,慵懒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提起玉佩,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白璃华目光躲闪,明显就是一副不想提及的意思,可是温展恒却没有给他避而不谈的机会。
“前辈,玉佩中的秘密于我而言至关重要,它甚至关乎着整个墨国皇朝,难道您要眼睁睁的看着一国百姓,因此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
温展恒一下子将问题从宫廷内斗,升华至一国百姓,严重程度一时间超出了白璃华的认知。回想当初,墨国先帝也从未说过会这般严重。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心不想让他出山的封玉澈拖起了后腿,“别拿这一国百姓说事,谁不知道对于你而言,最重要的是大师兄,若是以一国百姓换他,我想你定会毫不犹豫吧。”
封玉澈的话一下子点中了温展恒的心思,一时间堵的他哑口无言。
“天下千千万万的性命,岂是我能比拟的,日后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再说。”连珂皱着眉提醒,他可不想落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声。
温展恒心中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答案,天下没有一人比的上连珂分毫,就算真的要拿一国百姓换之,他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一想,若是真的说出来,连珂定会一日三餐的数落。
“没有子民何来国之谈,我虽然不是称职的皇帝,可也知道无辜的死伤,不该由他们来承担。”温展恒直接跳开封玉澈提出的话题,小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向白璃华表达着自己身为皇帝该担起的责任。
可是,此话一出,茶桌下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之中,白璃华低垂着头,眼睛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他不过是一村野莽夫,除了雕刻玉石拿手些,其他便是一无是处,讲再多他也不会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李乾直接打断白璃华的思绪,使用激将法逼他就范。
两人虽然不和,可是却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李乾稳稳的拿捏住白璃华的底线,像是挑事似的,不停的在他底线边缘试探。
但是,就算李乾将他的底线拿捏的再清楚,也终有失了度的时候,白璃华被他一句一无是处彻底惹怒,运足了内力拍桌而起。
结实的实木桌发出咔嚓一声,顿时被震的四分五裂,温展恒下意识将连珂拉至身边,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李乾和白璃华对招。
“你满意了?”封玉澈阴沉着脸开口,“不打个你死我活,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没有意思?”
扔下一句话,封玉澈抬步便要加入对招,好在温展恒速度极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若是真想要对方性命,也不会比了之么多次,依旧让对方安然无恙的离开。”温展恒直接挑开李乾和白璃华不和的外衣,剖析着两人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关系。
若是他们真的互看不顺眼,招招下死手要了对方性命便是,可是他们每次出招都会不自觉的收了力度,俨然就是在逗弄对方的意思。
难不成他们是因为太无聊了,找这种方式来缓解枯燥的生活?
此想法一出,温展恒觉得自己的想法越来越不靠谱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李乾和白璃华之间,肯定没有要对方命的想法。
“白前辈,玉佩的重要性就算我不再说,想来您也明白,不然家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还请您看在与家父的交情上,帮晚辈这个忙。”温展恒搬出先皇,一脸担忧的看着白璃华快速闪动的身影。
如果,这次白璃华依旧拒绝,他可真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法子让他就范了,仿玉落空,也就意味着他们想要走的捷径被堵死了。
白璃华下意识收了手上的招式,心事重重的站在烧饼铺门的中间,良久没有说出半个字。
周围的寂静使温展恒心中没底,“前辈,眼下情况十分危机,若是再不能找到家父留下的东西,别说是一国百姓,就是我们也难以逃出梁家的追杀。”
“玉佩是不祥之物,它们身上染满了封家人的血,若是再造一块仿玉出来,你可想过,这块玉佩身上又将沾满谁的血?”白璃华沉声开口,瞳仁间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温展恒沉思片刻后便坚定的抬起头,语气凿凿的说道:“以血祭玉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就算是一定走这一步不可,祭玉之人也只能是那些图谋不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