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祥殿内杂乱,荒凉,一片狼藉,一看便是许久未有人居住,倒也给了二人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连珂视线稍转,便看到整个殿中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一个白衣少年躺在榻上,眼睛紧闭,苍白的脸没有半点生气。
“放心吧,人还喘气呢!”林遇不以为意的开口。
这话倒是让将连珂提起来的心稍有平复,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这时,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由远至近。林遇将旁边一木板挡住,让两人看起来更加隐蔽。
不多时,温展恒迈着信步走宝祥殿,薄唇抿成一条线,眸光冷冽,似是在隐忍。
温展恒在连庭不远处停下,随手拿起一旁的茶壶,悉数泼在他的脸上。
看着连庭被泼了一身水,护弟成狂的连珂气的直咬牙,拼尽全身功力想要冲开穴道,努力了半天,却是枉然。
“别冲动,温展恒如果真的想要杀他,不会留这么久的。”林遇压低声音认真的分析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连珂心中的怒火并不能因此而平复,一双眸子被逼的发红,却也只能干瞪眼。
连珂也总算明白,林遇为何被称为战神了,功力明显在他之上。
而就在此时,温展恒清冷的声音响起,“连庭,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来呢?”
连庭杂乱的黑发被茶水打湿,配上他那苍白如纸的脸颊,显得狼狈不堪。“说什么?说墨国天子对自己的臣子滥用私刑?”
温展恒不怒反笑,随意坐在一旁满是灰尘的椅子上,嘲讽开口,“连庭,看来是我小瞧你了,一副单纯的外表下,竟有一副如此歹毒的心肠。”
连庭眸光一转,唇边勾起抹冷笑,“看来你以经知道了,何必还在这里惺惺作态?还是你觉得这么做,连珂会感激你?”
温展恒轻笑,他不求连珂感激什么,只想知道这其中的原由,至少他可以被冤枉的明白。
“你说你小瞧了我,今日我才发现,你才是天下最傻的人。”连庭起身,露出左手上的镣铐铁链,在寂静的大殿里响起叮当叮当的声音。
连庭直视着温展恒那双冷然的眸子,笑的越发纯净,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人,只可惜事与愿违。
“连珂可知道你为护住他的声誉,而屠了逍遥峰上大半弟子,背上欺师灭祖的骂名吗?他不仅不知这其中的缘由,甚至还误会你,是你傻还是他傻?”
说着,连庭狂笑起来,笑声里是满满的嘲讽。
“这不都是拜你所赐?那夜你在酒中下了迷情药,让一向自律的连珂乱了心神,又命人将事情宣扬出去,我身上的骂名全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杰作。”
温展恒笑的嗜血,骨节分明的手握住腰间圆环,稍稍用力,一把藏于腰间的软剑便被取出。森森寒光在摇曳的烛火映衬下,泛着满满的冷意,锋利的剑尖抵在连庭脖子上,渗出点点血迹。
当的一声,一颗石子打在剑上,锋利的剑顿时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陛下何必大动干戈?这等陷害手足兄弟之人,留给他们逍遥峰上的人处理不就得了。”林遇移步从隐蔽的角落中出来,还不忘替连珂遮挡严实,同时留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林遇,你可知私闯禁宫是诛九族的重罪?”温展恒墨色的眼眸里染上一层寒意,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绝情,手中薄如蝉翼的冷剑直指玩世不恭的林遇,杀意腾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