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展恒冷目扫过不明所以的安宏越,心下冷笑,主意竟敢打到他的人身上,还提什么求和?
感受到身旁人愠怒的气息,连珂偏过头咳嗽一声,提醒他不要意气用事。
大靖朝实力虽不及墨国,但是依照大战之后的情形来看,大靖朝是不可小觑的。与其拼个两败俱伤,不如交个友国来的好。
“太子随口一问,并没有什么旁的意思,陛下大可放心。”李大人适时开口,打断了温展恒对安宏越虎视眈眈的目光。
安宏越满心满眼都停留在连珂身上,对于李大人的言下之意,并没有理解其本意,更是大胆的当着温展恒的面搭讪连珂。
“国师才貌双全可否赏脸一同饮酒作诗?”
安宏越明目张胆的勾搭连珂,李大人想拦都来不及,下意识瞟了温展恒一眼,果然脸色阴沉的吓人,一副要大开杀界的凶狠模样。
不得不将眼色递给连珂,希望他可以化解眼下杀意四起的局面。
“多谢太子好意,在下不喝酒。”
连珂拒绝的直截了当,倒是让温展恒很是满意,一脸得意的看着安宏越。“李由李大人也是我朝出类拔萃的人才,太子如果真想饮酒作乐,李由定会全程陪同。”
话音落下,温展恒拉着连珂便下了马车,强势的宣告主权。
站在温展恒身侧,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连珂才挣开他的手,俊逸的脸庞严肃板着,“身为一国之君,岂可如此肆意妄为,两国百姓的安危怎可置之不顾。”
温展恒心中本就理亏,面对连珂疾言厉色的话语,只觉得无比委屈,“如果不想两国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珂儿还是自觉一些为好,什么人该远离定要思量清楚。”
面对连珂毫无悔意,温展恒一时委屈化为怒意,低声软语转变成勃然大怒的警告。
以前只觉得温展恒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今日才发现,他如果不是墨国皇帝,那定是墨国头一号的制醋大家。“陛下还是少吃点醋为好,皇宫内院里都飘满了醋味了。”
连珂嫌弃的打量了温展恒一眼,抬步朝着国师府走去,懒的理会掉进醋缸里的人。
温展恒不解的看了一眼身侧的李旬,疑惑的眼神寻问道他,连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旬此时已经憋笑憋了许久,被温展恒凉飕飕的看着,只觉得脖梗子一凉,战战兢兢的猜测道:“可能国师认为陛下太专制了吧。”
其实,李旬是想说温展恒占有欲太强,可是看到他那张阴翳的脸,诚惶诚恐的换了一种说法。
温展恒抬脚便踹在李旬的侧腰,力度不大,但足以让他倒地,“滚回宫去。”
专制吗?不,只是害怕而已。他害怕再次失去,这样的苦楚如果再来一次,他根本接受不了。
温展恒大步流星的去追连珂,却看到连珂站在路边,舒眉展眼的与安宏越交谈,完全没有刚刚愠怒的神情。
看着两人聊的热络,温展恒刚刚整理好的情绪,霎时间土崩瓦解。
不等他上前,安宏越已经礼貌的和连珂告别,而连珂则抬步走向另一条岔路,两人背道而驰。
“珂儿。”温展恒在他身后轻声唤道。
连珂微侧过头,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我家庙小,容不下陛下这尊大佛。”
温展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顶着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看着连珂委屈巴巴的开口,“师哥,是我不对,不应该不信任你。”
连珂眉心紧锁,他最受不住的就是温展恒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那股闷气一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道真是拿他没办法。
注意到连珂眉心舒展,温展恒便知道他已经不生气了,顿时笑逐颜开,“珂儿,我可以保证以后肯定不会乱吃醋了。”
“那我是不是要拭目以待了?”连珂抬步朝着将军府走去,他可以不计较温展恒醋意大发的事情,可是设计骗走他弟弟的事情,就不可能轻易原谅了。
看着依然张灯结彩的将军府,温展恒有气无力的看向连珂,果然,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翻过去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将军府,不等小厮禀报,便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传出来。
“连庭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也有如此暴戾的时候。”温展恒心中十分同情林遇,他都因为一个小谎忙的焦头烂额了,更何况林遇这个当事人呢?
瞥了温展恒一眼,连珂难得的露出抹浅笑,“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对于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温展恒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只能理亏的笑一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珂儿你温文尔雅就挺好。”
温展恒可不敢想像连珂变成如此泼辣模样,到时候他可真就是家有悍夫泪两行了。
连珂挑眉看向一脸甚是担忧的温展恒,难得幼稚的想要逗弄他一番。“你完全不用担心,今日我一睹太子卓越风采,倒觉得他是我的良人,还望陛下……”
“珂儿,你是想让我实施非常手段?”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温展恒已经沉声打断,脸上笑意全无,阴沉的脸拉的老长,墨黑的眸子氤氲着满满的杀意。
连珂憋笑憋的有些难受,偏过头露出抹逾越的浅笑,他总算是能体会,为什么温展恒总是喜欢逗弄他了。
“你们怎么来了?”林遇转动着酸疼的脖子,一脸诡异的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个人,一个笑的奸诈狡黠,一个脸色阴翳的吓人,怎么看都觉得不会有好事发生。
看到林遇,连珂立刻敛起笑意,板着脸直视着心力交瘁的林遇,“我来看胞弟,难道还要林将军首肯不成。”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你们又吵架了?”林遇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这个一句话可以定乾坤的人。
温展恒抬手拍在林遇的肩头,警告意味十分明显的开口,“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又吵架了?”
肩头明显的痛感传来,林遇只觉得眼下这两个人他应付不来,还是快些离开比较好。“一时口误,二位里面坐?”
原本是一句客套话,没想到两人直接抬步走了进去,坐在院中石桌前,旁若无人的品着送上来的茶水。
“连庭去哪儿了?”温展恒四处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连庭那张欠揍的脸。
“你找我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连庭着一身黑色衣裳走出来,脸上看不出半点大婚之喜的喜悦。
林遇眉头皱成一团,不满的开口提醒道:“这一身乌突突的,还是那件紫色的比较好看。”
连庭直接白了他一眼,刚刚就因为这两件衣服已经发生争执了,他是真想成婚第一天就大打出手吗?
至于他们小两口之间的小争吵,温展恒没有心思理会,现在他最想的就是除掉安宏越这个心头大患,而连庭有一种药正合适。
“连庭我有话跟你说。”温展恒语气平平的开口,狡黠的眼眸给连庭递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
温展恒看着与平时没什么不同,只是他那神秘兮兮的眼神,诉说着他心底的狡诈。“跟我来吧。”
快速起身,温展恒片刻都不想耽搁,朝着一处角落走过去。头一次觉得连庭是一个识趣的人。
连庭瞥了不远处的林遇一眼,不耐烦的问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情?”
“对于你来说是一件特别小的小事,你只需要给我一样东西就可以了。”温展恒下意识看了连珂一眼,见他和林遇不知道在聊什么,才朝着连庭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点。
虽然不怎么喜欢靠近温展恒,可是连庭又好奇他倒底要什么,犹豫着便凑了去。
“春,药。”温展恒低声开口,唇边的笑意露着阴险狡诈的寒意。
连庭稍稍后退两步,嘲讽的看着温展恒,“你想把它用在连珂身上?”
“怎么可能。”温展恒直言否认,见连庭一副不说就不给的模样,只得又朝着他勾了勾手,“大靖朝太子安宏越。”
听到安宏越的名字,连庭眼神顿时冷下来,冷笑起来,“你这见异思迁的心思最好收一收,免得……”
“平时挺聪明,今日怎的如此愚笨?我心中何时有过旁人?”温展恒翻了正胡思乱想的连庭一个白眼,以防他对连珂胡说八道,赶忙表了自己的真心。
“安宏越是怎么得罪你了,竟然能让你用以前不耻的手段对付?”连庭越发好奇起来,同时也替安宏越感到同情。
“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把药给我就成。”温展恒对于原因只字不提,一心只想求药。
见他不说,连庭也不再追问,从腰间取出一粒圆润的药丸递过去。“这可是我新研制的,药效可别以前霸道不少。”
管它药效有多强烈,能办成事就是好药,温展恒笑的狡猾,眼底精光一片。将药放在腰间,大步朝着连庭所在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说的安宏越与战场上的是同一人?”打刚刚开始,连庭就觉得这个名字耳熟,现在才想起伤林遇的人也叫这个名字,不过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温展恒点了点头,见他一脸冷意,心中临时起了别的心思。“要不要一起?”
闻言,连庭同样露出一个狡诈的笑意,无声达成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