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珂能成为逍遥峰上的阁主,并不全是因为子继父位,更重要的则是他有着处事不惊的魄力。
现在,没了温展恒挡在前边,连珂做起事来,倒不必有任何的顾虑。
连珂只身一人来到皇宫,看着垂头耷脑的侍卫们,庆幸时又觉得是最大的悲哀,于是,选了处偏僻的角落,警惕的留意着四周。
“陛下,臣妾想死你了。”
听着娇滴滴的声音,连珂立刻将注意力锁定在声音的来处,便看到一个打扮妖艳,媚眼如丝的女子,而不远处,便站着se欲熏心的梁绅青。
“老色鬼。”连珂低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是赤裸裸的嘲讽。
连珂把玩着手中的砍刀,静静等待着梁绅青身心俱疲的时候,到时候便是手到擒来了。
听着二人的污言秽语,连珂恶心的直作呕,只觉得梁绅青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流氓。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梁绅青总算是有回寝宫的意思,连珂赶忙警惕起来,神情凌厉的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原以为两人回到大殿便会洗洗睡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两人又鼓捣了一会儿后,才算是彻底的结束了一天的se欲。
听着房间里没了动静,连珂便蹑手蹑脚的翻进大殿里,通过尽有的一盏烛火辨别方向。手中的刀在昏黄的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光芒,似是在克制嗜血的欲,望。
注视着梁绅青熟睡的脸,连珂紧抿的唇翘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举着手里的刀便要朝着梁绅青的脖子砍下去。
就在锋利的刀锋即将触碰到梁绅青的脖子里,一把剑架在了连珂的脖子上。
“百密一疏啊,没想到他也有暗卫护着。”连珂利落的收回刀,冷声说道。
连珂缓缓的转过身,明亮眼睛在暗处闪着熠熠的光芒,对于暗卫的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
暗卫冷冷的看着他,带着薄凉的语气开口,“说在多,你都是死路一条。”
连珂则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没有犹豫,直接将刀戳进地板里,语气无所谓的说道:“你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暗卫一愣,他见过太多虚伪的人,表面正义凛然,实则却是一个贪生怕死的鼠辈,然而,连珂的举动,却让他看不出任何怕死的迹象,仿佛这一次来就是要求死的。
“你的来意。”
“武器齐全,当然是来刺杀的。”
连珂指了指插入地里的刀,加深自己的话里的真实度。
闻言,暗卫手中的剑便划开了连珂的脖子,鲜红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
连珂并没有注意到脖子上的疼痛,而是疑惑的查看着四周,寂静的环境让他疑惑起来。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暗卫转手便收了剑。
“这样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了?”
说话的人是梁绅青,顿时让连珂倍感失落,他所希望见到的人,并没有出现。
“你的胆子倒是大,不过你放心,寡人定不会让你死的那般容易,毕竟温展恒生前可是待你不薄,寡人自然也是要对你照顾一二的。”梁绅青站起身,衣襟半敞,露出白胖的肚子。
从他口中听到照顾二字,连珂便猜出他的意图,也不反抗任由跑进来的侍卫将他压入天牢。
黑暗中,连珂以大字的姿势绑在架子上,鞭痕交叠在一起,一身白衣染满了血,整个人毫无生气的垂着脑袋。
“怎么样,若是受不了了你大可以求寡人。”梁绅青坐在椅子上,玩味的戏弄着遍体鳞伤的连珂。
连珂虚浮的喘了口气,费力的抬起头,迷离的从杂乱的发间看梁绅青,轻笑道:“你倒是越发异想天开了。”
“既然你这般嘴硬,那么寡人也只能不客气了。”梁绅青摆了摆手,示意狱卒接着打。
鞭子沾过辣椒水,打在身上是火辣辣的疼,连珂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生一声痛苦的叫声。
“梁绅青,你觉得这皇位还能坐多久?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连珂声音绵软无力的开口,眼中是最后一搏的狠意。
在梁绅青看来,连珂就是一个垂死之人,这个赌不管是什么,他都赢定了。“好。”
连珂干裂的唇扯出个淡淡的笑意,说道:“我们就来比,是我活的长,还是你活的长。”
此言一出,梁绅青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在毫不掩饰的嘲笑连珂的天真。“连珂,你现在是寡人的阶下囚,你觉得你还有胜算吗?”
“这天下是姓温的,你不过是个挑梁小丑,用不了多久,便会死无全尸。连珂有气无力的说道。
当梁绅青要嘲笑他痴人说梦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的挡在连珂身前。
“温展恒?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跳下悬崖摔死了。”梁绅青震惊的看着面如寒冰的温展恒,嘴里还在不停的唠叨着不可能。
此时,温展恒的身上冒着森森寒意,他现在只想将梁绅青活剐了,来以解心头的怒火。
“世间之大,不缺的便是不可能。”温展恒冷声开口,冰冷的视线恨不得将他的活活戳死,“你动了我的人,便要付出代价。”
“代价?温展恒你是不是还看不清现实,现在你只不过是个通缉犯,我才是皇帝。”梁绅青气势十足的开口,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展恒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
温展恒懒的理会眼前早已经疯魔的人,侧过身子,举剑便斩断了绑着连珂的铁链,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温展恒,你大爷的。”连珂用尽全力朝着温展恒吼了一句,将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浓缩在你大爷三个字里。
连珂向来谦谦有礼的君子,污言秽语他最为忌讳的,现在从他口中说出你大爷三个字,完全可以证明,此时他很生气。
温展恒讪笑两声,“我的错,但是你怎么可以孤身犯险呢?”
虽然想要责备,可是见着连珂苍白的小脸,温展恒便不忍心再说什么重话,双目里盈满了心疼。
害他受伤的人正在面前,温展恒自不会轻易放过他。
“刚刚无意听到,你们两个打了个赌,不如现在就来看看结果如何?”温展恒修长的双指,轻轻打响一个响指,霎时间四个面色沉冷的暗卫便出现在他的身侧。
温展恒的手段有多么狠辣,梁绅青就算是没有领教过,也有所耳闻,一个能残杀同门的人,必定是一个冷血的人。
“还楞着干什么,将他们统统杀掉。”梁绅青瞪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示意他却除掉温展恒。
然而,温展恒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意,手中的剑与之相反,在月光的映衬下,泛着森冷的光。
“梁绅青,你身上的血债也该算算了,不然,那些亡灵如何以安息呢。”
话毕,温展恒提着剑便直梁绅青,身形轻盈的闪过男人的攻击,剑尖直指他的脖子。
梁绅青手中虽然有剑,可是死亡的危险使他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边跑连喊道:“来人啊,护架,护架。”
他的声音大而凄厉,一时间守在外面的狱卒赶忙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温展恒时,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梁绅青,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而反抗武艺高强的我?”温展恒站在牢门前,轻蔑的看着瘫坐在街道中间的梁绅青。
他的话刚说完,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赶过来,将梁绅青护在正中央,不让温展恒伤害到他。
来了救兵,梁绅青的底气也足了起来,“你倒是说说,现在谁才是要输的那一个?”
几个小兵,完全没有入了温展恒的眼,“你手中不过只有十来万的精兵,然而在我的手中,却是有着高你三倍不止的精兵,再加上大靖,琉夏,隶国的精兵,你认为你可还有胜算?”
话音一落,街道两旁漆黑的房子里,顿时涌出神情肃杀的精兵,而街道的尽头黑压压的走出数不清的精兵。
看着梁绅青吓的苍白的脸色,温展恒呵呵的笑了,“是不是很意外,我什么时候集结了这么多的精兵?你真以为林遇,齐天明是真心投降?琉夏,大靖,隶国都保持着不掺和的态度?别傻了,这不过是我陪你演的一场戏罢了。”
此时,梁绅青才明白,为什么他与邻国的建交总是停滞不前,原来他早就成为温展恒手中的乐子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以假死来骗我?”梁绅青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温展恒摩挲着下巴,笑意盈盈,“因为我不想让乐子太早结束,比起杀了你,我更喜欢看你生不如死,就如梁太后那般,如意算盘顷刻间瓦解,沦为阶下囚后郁郁而终。”
注视着温展恒眼中的冷意,梁绅青便觉得后背冷汗涔涔,汗毛直立。太后是自尽而亡,可是他却永远不可能有自尽的机会,就从伤了连珂这点来看,他连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梁绅青大势已去,你等若想归降,便丢了武器站出来。”温展恒不想伤了在乱世中谋生存的无奈者,便十分仁慈的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眼下的局势,使大半的人归降,而小一半的人还在拼死护着已是油尽灯枯的梁绅青,简直就是迂腐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