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条被罗列的罪证,都是用血书写,是用人命制做而成,自是不能让他们不见天日的,温展恒妥善的将罪证书装好。
“既然东西已经找到了,便走吧。”虽说来时并无人知晓,可是,连珂这心里却依旧觉得七上八下的,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温展恒点了点头,刚要离开忽然发现,黑暗中人影窜动,似是早已经埋伏多时了。
“看来,是我们低估梁绅青了。”温展恒冷笑,下意识将连珂挡在身后,手中的软剑在月光下,散发出冷冽的寒光。
连珂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暗处到底藏了多少人,心中计算着他们又有多少胜算。“稍有响动,定会惊动大内侍卫,不如用大内不侍卫来对抗他们?”
“不用,几人不足以为惧的人而已,一会儿你只需保护好自己便是。”温展恒扔下一句话,提着剑便朝着来时的暗道走去。
就在他没走两步的时候,脚下原本硬实的地砖,突然下陷。
“不好,快走。”来不及多想,温展恒拉着连珂便朝着另一条路往外跑。
身后传来碎石落地的声音,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身后,暗室已经坍塌,就连他们现在朝外跑的暗道都岌岌可危。
“老头子是不是疯了?不坑死自己儿子,死的不自在么?”温展恒咬牙切齿的开口,对于先帝的想法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连珂倒是觉得这个设计不错,若是旁人将罪证书取走,如果没有敏锐的观察力的话,必是死路一条,然而,温展恒不同,以他的才智可以轻而易举的猜透其中奥秘。
“先帝是算尽了一切,知道你能出去。”连珂肯定的回了一句。
温展理无语凝噎,什么算尽一切,说到底就是他没事找事,若是当初拼尽所有将梁绅青处治掉,哪里还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两人跑到暗道的尽头,却是一条一胡同,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温展恒懊恼的捶在墙面上,不成想竟将墙面找出一个大洞来。
“外面是宝祥殿内?”连珂透过打出来的洞看去,发现竟是移开柜子的地方。
来不及多想,温展恒将连珂护在身后,手中的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挡在面前的墙便轰然倒坍。
两人快速出了暗道,看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宝祥殿,两人赶忙翻窗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宝祥殿的根基本就已经不足以经受半点震动,在暗道彻底被掩埋之后,轰的一声也随之倒坍。
将漫天灰尘挡下,温展恒才将连珂扶起来,“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先帝要专门留下一道圣旨,阻止在宝祥殿的基础上建造新的大殿了。”
宝祥殿倒塌后,温展恒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也算是消失了,他明白,只要将罪证书公诸于世,那么他母亲的冤屈自然也就可以平反了。
看着那棵桃树,温展恒露出抹残忍的笑意,心中暗道:母亲,这个仇孩儿自会向那些人讨回来。
两人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废墟之上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些杀手没有出来之后,才有了离开的意思。
“将东西留下。”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温展恒诧异的看过去,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把剑对着他们。
原以为所有的杀手都已经死在了暗道里,没想到竟还漏掉了一个看守的,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温展恒为之放弃手中的重要证剧。
“想要的话,自己来取啊。”温展恒的声音魅惑至极,极大的诱惑力使杀手发起了攻击。
依照以前的杀手来看,他们个个都是外强中干,用不了两招便成了他的剑下亡魂,可是,这次却大有不同。
那人不仅基本功扎实,就连招术都十分奇特,招招取他性命的同时,还不忘护住自己会暴露出来的弱点。
在温展恒看来,那人确实有两下子,可是并不代表他就会处于下风。
手中的软剑一转,剑尖便直指那人的脖子,只要他将胳膊伸直,那人便会死在他的剑下,可是,他不仅没有动手,反倒是向那人开出了条件。
“你的武功路数奇特,在墨国倒是罕见,我很是欣赏你,不如这样,梁绅青每月给你多少银子,我翻倍给你,你替我卖命如何?”
那人一愣,握着剑的手一僵,不明白温展恒为何有了转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个黑暗从隔壁大殿的屋顶飞下,手中的剑轻挑,便将温展恒的软剑找到一旁。
“真是麻烦,一会儿一个,还有完没完了?”温展恒烦躁的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一会儿被大内侍卫们看到。
可是,他越是相要速战速决,事情就会越来越多,而人也随之越来越难缠。
“狄公子?”连珂怀着试探的想法叫了一声,眼睛直直的看着突如出现的黑衣人。
温展恒不解的看看连珂,用眼神无声的询问他原由,完全没有察觉出黑衣人有哪点可以看出是狄尊。
就在连珂要解释时,黑衣人突然笑了,一边摘下脸上黑巾,一边赞叹连珂的聪明,“国师还真是聪惠过人,没想到就算是我遮面,你也能认出我。”
当看到狄尊的脸时,温展恒也震惊了,更加不明白连珂是怎么认出他的。
“并非是我聪明,而是你身上那股子特有的香味,太让人印象深刻了。”连珂如实回答。
说来不信,温展恒还上前在狄尊身上嗅了嗅,果然,他的身上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味,闻着舒服同时也让人印象深刻。
“没想到竟是我自己留下了一个这么大的破绽,惭愧啊惭愧。”狄尊懊恼的开口。
懒的理会他是不是真的惭愧,在听到脚步声后,温展恒便示意大家离开,同时,也提醒狄尊,休想救走身上背有叛军罪名的杀手。“你最好带他一同回国师府,否则就别怪我认为幽蓝与我朝叛军有勾结。”
扔下一句话后,温展恒拉着连珂便率先翻出了宫墙,他并不担心狄尊会不会来,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结果。
“狄尊为情所困,现在看来,他是为一个人来的墨国,说不定并未与梁绅青有所勾结。”连珂想了想说道。
“有没有勾结,待到了国师府后便会有分晓,不急于一时。”温展恒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半点的防备。
回到国师府后,温展恒先是将身上那件满是灰尘的衣服换下,神清气爽之后,才来到前厅,朝着等侯多时的狄尊笑了笑。
“狄公子解释一下吧。”温展恒唇边勾起抹冷意,手指轻敲着桌面,表达着自己渐渐流失的耐心。
连珂姗姗来迟,看着已经摘下黑巾的杀手,便明白为何他能让狄尊念念不忘了。
杀手眉清目秀,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是憎恶分明的果断,周身的书卷气与杀意相结合,给人一种莫名的舒服感。
“你请放心,幽蓝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墨国为敌,庄卓之外以会在叛军之中,实属误会,明日我便带他回幽蓝。”狄尊面色严肃的解释道,修长的手紧紧握着庄卓的手,防备一览无遗。
“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多次对我们下死手的人?”温展恒哑然失笑,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他不想感,但是庄卓确实是他所要防备的。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多次向他们出手的人正是庄卓。
话音一落,庄卓冷笑起来,理直气壮的说道:“昏君人人得而诛之。”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不由的都愣在了原地,温展恒率先反应过来,顿时气的脸都绿了。
“我是昏君,与你个外族人有何干系?用得着你来替天行道?还有,我可告诉你,我才不是昏君。”温展恒白了他一眼,却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这时,狄尊松了口气,心中无比庆幸温展恒的大人大量,“庄卓向来口无遮拦,他并非要诋毁你的意思,还望你不要追究。”
狄尊的低姿态让温展恒十分受用,虽然他本就没有想要追究。
可是,这种举动却引起了庄卓的强烈不满,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嘲热讽道:“这些日子不见,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畏手畏脚的懦夫。”
听着庄卓的话,连珂迈着小碎步凑到温展恒身侧,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有时间看好戏?不赶紧将他们说和成了,好让他们赶紧离开,免得梁绅青利用他们做文章。”
好戏没看成,还要替二人说和,他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太忙了此,不过,看在连珂的份上,还是帮一帮他们为好。
“狄尊确实是一个懦夫,空有一身本领,却是一副花架子谁也保护不了,你离开他来到墨国是对的,赶明儿我就替你找个文武双全的,定比他强上百倍。”温展恒不仅不灭口,反倒是替庄卓张罗起了终身大事。
此话一出,狄尊都愣了,温展恒这是在直接拆他的台?“我的家事不需要你来管。”
“家事?我看你还是别自做多情了,人家根本没有把你当成一家人。”温展恒嘲讽的说了一句,似笑非笑的看着庄卓,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