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打算跟踪李先生吧。”连珂略嫌弃的品了口茶,大胆的猜测着温展恒的想法。
“跟踪谈不上,就是顺路而已。”温展恒笑的狡黠,眼睛直直的盯着书院门口,注意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李先生表面上对人彬彬有礼,可是骨子里那股冷冽气息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温展恒对他越发好奇,如果能拉拢,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温展恒正想着,便李先生换了身白衣,大步流星朝着北边走去,似乎有什么急事。
“他是找野云子前辈吗?”连珂不确信的问道。
“是不是都得跟不是吗?”他是不是去找野云子,温展恒根本就不在乎,他要拉拢的是这位李先生。
由于连珂功力还未恢复,温展恒只得拉着他快步去追,好在,李先生的步调在离开书院后,便由快变缓,没多久两人便追上了。
李先生在热闹的街道上,东看看西看看,不多时便来到一家肉铺,买了一大块排骨之后,这才朝着偏僻的山沟沟走去。
“如果打起来,是他赢还是我赢?”温展恒低声开口,看着走了这么久,依旧脚步稳健的李先生心中开始比较起来。
连珂并不想猜,在他看来如果有了结果,就必定是有一人要受伤的,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别太好斗,伤人切伤己。”连珂直言示意他打消这种想法。
在温展恒看来与旗鼓相当的人比较,并不是好斗,而是以武会友。此时,他已经热血沸腾,想要跟李先生大展拳脚了。
李先生住的及其偏僻,出了城又走了许久,才从一个光秃秃的山包包上看到一个茅草屋。
“二位跟了一路也累了,不妨进屋喝杯茶。”李先生缓步走出来,负手而立,唇边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被发现了,温展恒和连珂也不再躲,大摇大摆着从一块石头后面出来,完全没有被抓包后的尴尬。
“李先生果然是个警惕的人,现在可知我二人身份了?”温展恒并没有打自己当成外人,走进屋里便慵懒的坐在桌上,缓和着脚上的酸涩感觉。
连珂对此有此不好意思,进屋时朝着李先生点了点头,才规规矩矩的坐在温展恒旁边。
“二位倒是很有毅力,这么远的路竟也能跟上。”李先生把人叫进来,并没有要给倒茶的意思,一开口便是对两人的调侃。
温展恒脸皮厚的很,对于李先生的挖苦充耳不闻,“都到饭点了,李先生不去为里边那位准备膳食?”
两人之间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早已经是火光乍起了。连珂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
李先生并没有要刻意隐瞒的意思,微微颔首,不再跟两位客人‘寒暄’,提着肉便朝着厨房走去。
“野云子前辈,现在可有时间与晚辈交谈一番?”温展恒提高音量问了一句,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野云子当初受先帝所托时,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转眼过了十几年,他也算是还在壮年。但是被两个晚辈如此调侃,野云子的面子算是挂不住了。
在温展恒话音落下时,野云子便沉着一张脸从里屋走出来,扫了温展恒一眼,脸色更加阴郁了。
温家人骨子里都流着气死人不常命的血,先帝是这样,李由是这样,就连温展恒也是这样,果然,就应该远离温家人,不然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眼下最不好的事情就是,再次回到李乾的住处了。
“你们来干什么?李乾去那儿了?”野云子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故作无事的模样。
“李先生去做饭了。前辈如果饿了,可以吃两个烧饼垫补一下。”连珂把从集市上买来的烧饼递过去,一脸真诚的看着野云子。
野云子接过一个,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是怎么瞎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上温家人,找个贤良的妻子过日子不好吗?”
此话一出,温展恒眼睛便眯了起来,危险的气息在眼底流动,唇边的笑意也越发冷血。
察觉到温展恒的异样,连珂赶忙在中途说和起来,免得二人一言不和开打。“前辈是如何跟李先生认识的?”
果然,提起李乾,野云子便是一脸后悔莫及的表情,悔不当初的叹了口气。
“我让你这么为难吗?”李乾腰系着素色围裙,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野云子身侧,笑意比刚刚更加明显了些。
一看到这个笑意,野云子全身发毛,李乾笑的越开心,也就说明他此时很生气。
“哪有,你这么优秀有什么为难的。”野云子性子洒脱,为了能够少受点‘罪’,什么话都可以脱口而出。
李乾冷眼扫了野云子一眼,今日是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随继便接了一句,“那不妨跟他们说说我们是怎么相识的?”
野云子强挤出的笑意荡然无存,他们相识的过程那叫一个悲催,现在提起都是满满的泪水。
当年,野云子带着年幼不记事的李由来到边塞,头一次算起了钱该怎么合理的使用。野云子拿出一部分钱买了个酒楼,另一半则是买了李由所住的宅子。
好在,先帝总归是没有忘了这个儿子,月月都命人送花不完的钱财过来,他们的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
正当野云子和李由就要平淡的过一生时,李乾风尘仆仆的进了酒楼。
“客官要吃些什么?”野云子热情上前,嫣红的嘴巴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正当他在想着白花银子时,李乾却想着该如何将美人抱回家中。
“你们这里可以住店吗?”李乾板着脸,声音微凉的开口。
一听又有一笔收获,野云子的笑意更加明媚,赶忙招呼着他上二楼客房。还没走上楼,已经六岁的李由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师傅有人打我。”李由倔强的仰着脸,将脸上那块不知被谁打的乌青让野云子看到。
野云子十分护短,看到自家徒弟被欺负了,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哪家的野小子,竟然连我徒弟都敢打,看为师不送他两块乌青。”
说着,他便开始露胳膊挽袖子,一副要出门为徒弟打报不平的架势。
“原来这就是李由的家教,看来他惹事生非的本事,是从兄身上学来的。”李乾微微转身,脸上是说不出的意味。
当李由看到书院的先生时,脚底抹油便要开溜。
“站住,今日我罚你写的文章可都写完了?”李乾不冷不热的开口,眼角的余光不停的瞟着一头雾水的野云子,心中更是喜欢。
李由堪堪停下脚步,低着头转过身来,却是一言不发。
“这位公子难不成是教我家李由的先生?”野云子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能是李由的先生。
李乾点了点头问道:“兄台既然是李由的师傅,难不成不交他如何做人吗?就如同今日一般,见他脸上有伤,不问原由便要找人报仇吗?”
他这话问的野云子十分疑惑,教做人不是先生的事情吗?要不然他何必把李由送到书院?
“先生,今日打架明明是那小胖子先动手的。”李由愤愤不平的开口,小脸上写满了委屈。
一抓到把柄,野云子如同得势的小人一样,得意洋洋的跟李乾唱反调。“我家李由都说了,是那个小胖子先动手的,你为什么要罚我家孩子抄文章呢?”
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模样,李乾唇边翘起浅浅的笑意,不动声色的便挖了一个坑。
“既然你认为是另一个人的错,那么我们来打一个赌,如果是李由的错,你便答应我一件事情如何?”
野云子想都没有想,直截了当的答应了。当看到李乾带着小胖子和一个同岁的小男孩出现时,他才反应过来是跳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有小男孩的证明,李由先动手是不争的事实,打财自然是野云子输了。
“你让我做什么事情?”愿赌服输,野云子十分坦荡的承认,静静的等着李乾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