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展恒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站在窗外吹了一声口哨,熟悉的鸽子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他的胳膊上。
“帮我写个字条,告诉林遇让他带人将此处清理干净。”温展恒沉声开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鸽子身上柔顺的羽毛。
连珂将写好的字条交给他,看着带着字条的鸽子飞走,才开口问道:“这些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温展恒倒想一反火烧了,可是在都城一点火光都能惊动所有人,更何况里面还有这么多尸体?
不过,与其是烧掉还不如留着,或许日后还能有些用处。
“刚刚潜伏在外面的人我总觉得很是眼熟,留着或许还有点用处。”温展恒抬步朝着客栈外走去,那具尸体还安然躺在那里,在月光的映照下,脸色越发惨白。
“这人?”连珂眉头皱起,对于死去的人同样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很眼熟?”温展恒收起手中的软剑,看着尸体狰狞的脸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连珂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在尸体的脸上,努力在脑海中仔细的搜寻着,却依然没有结果。
“别想了,我们先去找找封玉澈,说不定他们也遇到另一波人。”温展恒不在过多纠结眼前的人是谁,同时担忧起了封玉澈的安危。
太后的敌视不仅对安宏述,应该还有封玉澈,他们一起离开,怕是会更加危险。
“他们会去哪儿?恭亲王府?”连珂猜完后又摇了摇头,封玉澈最不喜欢的就是寄人篱下,今日李由做的那出戏,他应该不会选择恭亲王府。而国师府似乎也不可能。
“我知道一个地方,至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在哪里。”温展恒高深莫测一笑,跟连珂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跟上来。
一路上连珂都在寻问他所说的地方是哪里,可是温展恒却是一副怎么也不说的模样,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当看到面前恢弘的宫墙时,连珂疑惑不解的转头盯着温展恒,不信的眼神像是在寻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与其在外被人追杀,还不如就躲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安全又衣食无忧。”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温展恒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伸的揽住连珂的腰肢,脚尖轻点,带着他便飞进了皇宫,看着数不胜数的宫宇,猜测着他们会躲藏在哪一处宫殿里。
“我怎么觉得他们不会来这里呢?”连珂对此有着深深的怀疑,封玉澈既然恨温家的人,又怎么会来到温家的地盘?
温展恒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反正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与其在外面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不如先在这里看一看。”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他们似乎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最终也只能妥协,巧妙的避开宫人在殿宇中搜寻。
漆黑的夜色里,和连珂走到悠长的甬道里,心中一种莫名的情绪蔓延开来,他曾经的向往的事情似乎在今夜实现了。对于寻找封玉澈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不由的放缓脚步。
“宫中有哪处大殿处于偏僻的地方?”越是漫无目的的找,连珂越觉得封玉澈不在宫中。
在皇宫里,温展恒虽是说一不二的王者,可是他在宫中却是鲜少走动,至于哪处大殿是最偏僻,少有人去的,他还真不清楚。
“我还真不清楚最偏僻的大殿大哪里,毕竟我都知道它偏僻了,我上肯定是不会去的。”
他的话让连珂直挑眉,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要找到什么时候?“我们要找到什么时候?
温展恒瞥了瞥眉,找到什么时候还真不清楚,“不如,今晚我们先回去休息?封玉澈也不是鼠辈,杀手遇上他只能求饶的份儿。”
话虽如此,可是封玉澈身旁不还有一个半调子安宏述么,万一真的厮杀起来,谁胜谁输还不一定呢。
“我还是放心不下。”连珂下意识加快脚步,朝着他认为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当再次来到宝祥殿时,荒败的景象依旧,而另人没想到的是,隐隐火光竟从里面映出来。
“里面的是他们吗?”连珂压低声音问道。
注视着里面的火光,温展恒摇了摇头,说不定里面是聚众的小太监们,平时手痒时赌一把也不是不可能。
“我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是他们你再出来。”温展恒将他安置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后,才蹑手蹑脚的进了宝祥殿。
没走两步,便听到里面传来低声交谈声。
“你确定这里安全么?”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会躲在这里。”
哪怕没有看到人,温展恒也可以肯定,说话的人正是封玉澈和安宏述。
刚转过身便被身后,不知何时跟上来的连珂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怕你应付不来,所以便跟过来看看。”
在这皇宫里还会有他应付不来的?
温展恒叹了口气,拉过连珂的手,将他护在身后,轻手轻脚的朝着大殿最里面走去。
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封玉澈和安宏述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小心。”连珂惊呼一声,下意识拉温展恒。
好在温展恒反应迅速,那把明晃晃的匕首生生从他的鼻尖划过。
“封玉澈你瞎是不是,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了?”温展恒小心翼翼的将连珂护在身后,朝着前面大声怒骂着封玉澈。
不多时,一阵轻笑声从里面传来,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于我而言,你可不是友。”封玉澈凉凉的开口,眉眼中是满满的嘲讽。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封家被满门抄斩一事,他温家是逃不掉关系的。
“路上可还遇到过什么人?”温展恒不再提不开心的事情,反倒问起路上的情况。
安宏述摇了摇头,“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还有,我还是第一次在皇宫里看到这般破的大殿。”
他的话里写满了对宝祥殿嫌弃,可是却不知此处是温展恒情节最深的地方。
正当温展恒要语气不善的反驳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安宏越曾经说起的那句话。
开端也是结果。
一切事情的开端无疑就是此处,如果当初李由的生母不曾喝过任何东西,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那么是不是说这里藏着他想要的答案?想着,温展立刻开始在四周查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连珂见他神情大变,便知道此时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只是,这里又能有什么?
温展恒搬开一件又一件的木头,努力的寻找着他想要的答案,可是找了大不半个时辰,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安宏越曾经说开端也是结果,这里正是开端。”温展恒神情严肃的开口,语气里却诉说着不相信。
他不相信什么都找不到,更不相信一切再次回到了起点。
连珂一听,顿时明白他刚刚翻找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有任何指引就胡乱找,怕是只会让人越发颓然罢了。
“既然有所怀疑,不如我们先拿到第三块玉佩来尝试一下,没准会得到真正的结果。
第三块玉佩确实是关键,没有是永远都无法成事,只是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把它骗到手。
“对于得到第三块玉佩,我有一个法子,只不过太难以实现了。”温展恒无奈的叹了口气,思量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可以替换的法子。
“哪怕难以实施,不妨说出来听听,万一有办法实现呢。”对于温展恒的法子,连珂好奇起来。
温展恒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可以找到一位玉石圣手,那么就可以重雕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找个时机便可以偷梁换柱了。”
这个方法确实难以实施,原因无他,而是要从哪里去找一个玉石圣手?
“你觉得太后是傻子吗?她难道发现不了玉佩被人掉包了?”封玉澈直指出问题,毕竟太后可是一个精明之人,岂是他们那么容易可以算计的?
温展恒确实也有所担心,不过,眼下他们似乎没有别的法子了。“如果找的人可靠,而做出的成品也可以瞒天过海的话,那么计划就可以完美的实施。”
“江湖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至少近些年来没有。”连珂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谁有这么一双巧夺天工的手。
江湖中的能人异士确实不少,可是对于这么精细的工夫,确实很难找出一个合适的人选。
“李乾会知道吗?”如果近几年没有出现这样的人材,那么几十年前呢?李乾走南闯北多年,他总归会知道些能人吧。
摇了摇头,连珂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毕竟与李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明日咱们便去见一见李乾,或许他和野云子知道什么能人。”温展恒决定明天便去找李乾,现在他快一刻钟都等不了了。
第三块玉佩他是势在必得,如果真的找不到手巧的能人,他也不会否认要用跟加直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