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是有什么想法?”
“不是什么想法,而是这些已经间接被证实了。”宇文辞曾经调查过,每个皇上在太子的时期,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确保减少外界所受的威胁,便在皇宫内部安插自己的暗线。
一般情况下,可能会是位高权重的大臣,也有可能只是不起眼的护卫,即便是到了秦文征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不知道傅大人还记不记得一个传言,关于当年皇室表亲靳氏因为制毒而被流放到北部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荒北之地的那些人就是当年靳氏一族?”
有关于靳氏一族被流放道事情,也已经过去有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当年靳氏一族辅佐先皇稳固江山,而毒,便是他们最常用的武器,之后靳氏一族被查出制毒,意图谋权,被流放至北部,永不再回。
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傅廉还不过是刚刚进入刑部的新人,有些事情自己也就只能听听,没发深入了解“所以你是觉得,这次和七年前的事情,是靳氏对皇室的报复,而当年靳氏一族被流放,很有可能牵扯了妍烁一家。”
“没错。”
傅廉道“可这还是说不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年才有行动,那在这之前呢?”
“当然是储存实力,以便得到一个最好的时机。”宇文辞将手抄的卷宗拿了出来,上面重点标出来了有关于七年前的重重疑点“但中途恰好碰到换朝,所以事情一再耽搁,直到七年前才得以实行。又或者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开始渗透,一步步的吞食京都。”
就目前所得到的一切来看,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当年全族被流放,还被扣上了叛变的罪行,换作是谁都不可能老老实实的待上后半辈子。
就算知道一旦失败就有可能全军覆灭,但还是选择赌上一次“所以到现在为止,妍烁家里的人,就只剩下了傅林骁。这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目标。”
听到这里,傅廉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的确让人心惊“这个结暂时不能告诉皇上。”
宇文辞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一切都没有明朗之前,的确不能轻易说出任何一句话。”
傅府,后花园。
“我发现你们怎么这么喜欢到屋顶坐着,你也是,国师大人也是。”
谢安良在傅府转了一圈回来后,就发现傅林骁一个人坐在屋顶,身旁还放着两壶酒。
边喝酒边看着天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国师大人不是不会武功的吗,他怎么上去的?”
“不会武功,爬梯子总会,没事的时候就爬上去呗。”
谢安良见状也上到屋顶,坐在一旁,顺手拿起了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里面的酒“坐在这里看天空,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这里的天,比任何时候离得都要近。”傅林骁说话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自觉的伸手触摸,但又那么遥不可及“只有在晚上星星出来的时候,我才能看到他们,坐在这里我才能有机会碰到他们。”
“你说的……他们,是谁?”
“我父母,和我阿姐。”
傅林骁转头看向一旁的谢安良,神情之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不耐烦,又多了几分柔和“你和你父母,你们一家人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吧。”
“我……”
听到这个问题,谢安良恍然一愣,因为关于自己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在没见过了。
这么想起来,其实自己和傅林骁也没有什么区别“我父母……我很久没有见到了,又或者说……再也见不到了。”
“什么?”
“很小的时候,我父母就因为意外离开我了,只剩下了我和兄长。”谢安良回忆起之前的时光,二十多年的记忆里,哥哥几乎占据了她人生的百分之八十的时间。
小时候,自己的和哥哥谢允庭一起生活,因为父母意外的死亡,公司上留下来的重担,一下子全都压在了当时只有十八的谢允庭身上。
每天除了忙于学业,还要兼顾公司的事情,常常是忙的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谢允庭每天还是会准点的接谢安良上学放学,多少次谢安良提出自己上学,但都被谢允庭拒绝。
谢安良也都明白,他是害怕自己不再的时候,连这唯一的亲都消失了。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兄长在照顾我。可是现在……”
谢安良一瞬间,眼底便失了光良,她苦笑道“现在,我连兄长都找不到了,真的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
“……”
曾经的谢安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一瞬间是这么想过的,那种无助和绝望真的就快要击垮自己,而庆幸的是自己遇到了秦歌。
对于自己来说,她就是拯救了自己的神明,每时每刻都在把自己从地狱拉回人间。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至少我已经到了国师府。”
谢安良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起身突然对着天上大喊了一声,一身的压抑瞬间被释放开“啊!——呼,要是感觉心里不舒服的话,喊一声就好了。”
“谢安良,你……”
“傅林骁,其实你很幸运了。”
“什么?”
谢安良转身看向傅林骁,轻笑着开口道“这整个国家,失去了父母的人不止你一个,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你现在的生活,有傅大人这么好的,又是老师又是家人的长辈。
有的时候,你要多想想你比别人幸运的地方,而不是自己本身经历了多少不公。
有些时候为 报仇而去做某些事情不是不行,但至少不要让这件事情成为你生活的全部,如果那样的话……这个人生会过得何其无趣。”
“不要让复仇占据生活的全部……”
“你难道就没有尝试去看看除了刑部之外的其他事情?再或者……找项王好好坐下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