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是错觉罢,下雨天只有撑伞的人,若是略过也应该会有声音。”四下环顾的墨北倾亦是没有发现异常,猜想可能是她眼花了。
“可能罢!”贺兰浅染心不在焉的说,她当真觉得有人就在附近,甚是疑惑的她转过头想要提步,但墨玉倾一步上前挡住她,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一头雾水的她看向了眼前,看着梁朝蓝就淋着雨在她的面前。
贺兰浅染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走到他的身侧与墨北倾相迎一笑继而不约而同的点头。纳兰浅染问着他:“你来做什么?”
“皇后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明知我是来带走你的,却还要问,难道是皇后智力消退了?梁朝蓝挑着嘴角说,虽说阴雨绵绵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可如此轻蔑的语气,怕是连瞎子都能够听得出。
护着贺兰浅染的墨北倾听得他不屑一顾的语气,眉头一皱冷漠的说:“梁朝蓝,染儿是我大墨的皇后,是我墨北倾的妻子,岂是你玩笑要带走的!”
说完便是宠爱一笑的看着自己身侧的贺兰浅染,贺兰浅染与他十指相扣,皱着眉头看向了梁朝蓝,她有预感梁朝蓝这次绝对不会是空手而来。
“梁朝蓝,你身为枫澜国的太子竟连这些都不知,你莫不是只想着淫荡长眠?”贺兰浅染横眉冷对,她承认那夜是为了从他口中得知什么,奈何他也不是痴傻的人,说了那些竟是什么也没有问出,这教她真是无奈。
他们口中说的梁朝蓝万恶不赦,虽是难以入耳,可事实就是这般,梁朝蓝本人也不否认反而是大方承认自己淫荡放浪。
“皇后娘娘说的可是大义凛然,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夜的皇后娘娘是如此的算是伶牙俐齿这四字。”说时的梁朝蓝挑眉看着墨北倾,见他神情冰冷便放声大笑,这淅淅沥沥的雨声中也听到了他的嘲讽。他是想借着那夜的事情来挑拨离间,但她们几年换来的信任,岂是他一个外人就能够轻易挑拨离间的。
不为所动的墨北倾皱眉盯着梁朝蓝,那双充满了杀意的眼眸阴森森的盯着梁朝蓝,深邃双眸迸射出的寒光似乎穿透了雨水,让三丈之外的梁朝蓝感觉到背后一冷。
心中微不可觉的胆怯让梁朝蓝颇为震惊,微咬着自己的牙齿,轻轻的发出一个嘶的声音。将眉头拧成川字在认真的思考怎么打乱他们。这次认真的他总算是意识到为何人人都说墨北倾不可惹,今日一看,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仪与压迫感当真教他受不起。
“染儿是我的人,我不会让你带走的!”墨北倾大喊着,让贺兰浅染感觉到心间无限的温暖,抬头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哪怕是在此时,她也感受不到一丝的凉意。
“皇上不必如此着急,我只是在努力的想办法从皇上的身边带走皇后娘娘,若是皇上迟迟不肯,那就休怪我不讲轻易了。”梁朝蓝礼貌的说,相比他以前,现在的他真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若不是为了得到贺兰浅染,他何必装的如此的衣冠禽兽。
他话中有话,墨北倾皱着眉头与贺兰浅染四目相对,微微的点头对着梁朝蓝说:“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把染儿带走,你若是执意我便马上出兵攻打枫澜国。”
他说了之后贺兰浅染站出来道,“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我本就不希望他离我而去。太子也不会不知枫澜国的实力,只要我大墨一出兵,怕是你那父亲会马上缩头缩脑,再次俯首称臣。”
“你们!”被抓住把柄的梁朝蓝无话可说,怒目圆睁着她们,似乎要把他们杀死。不敢轻举妄动的梁朝蓝感受到刺骨的冷意,冰冷的雨水让他浑身哆嗦,抬起被打湿的眼眸,微眯着道:“今日我就不动手,但不代表我会放弃!”
说完便马上离开的梁朝蓝灰头灰脸,好似一只丧家之犬。他虽为纨绔子弟,但也知自己的国家。他的父亲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肯定不会因此大动干戈刀剑相向,所以没有实力的梁朝蓝只好放弃这一次。这倒是让墨北倾知道了他的弱点。
望着梁朝蓝消失在磅礴大雨中,墨北倾才算是放心,紧紧的拉着贺兰浅染的手与她相迎而笑的转身回去。
转身的他们却遇到了撑伞走过的林寒,林寒左手拿伞,用着右手紧抓袖子不放,似乎在抓着什么。看他微微错愕的眼眸,贺兰浅染甚是疑惑,并没有注意到他右手的动作。但眼尖的墨北倾却是注意到了,只见眉头一皱,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他的动作,似乎要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的企图。
“你怎么进来了,还身着宫服?”并没注意到的贺兰浅染看着他惊诧的眼眸,看他脸庞被大雨打湿不免皱了皱眉头,关心的问:“下大雨了,到我的寝宫避一避罢,总不能站在雨中。”
她关心的话语让林寒扪心自问,自己是来刺杀她的,却在动手之前得到她的帮助,自己当真是不知图报却还要痛下杀手。双眸闪过伤痛的林寒垂下眼眸,将已经握在掌心的剑柄慢慢的推回去了,换成是右手拿剑。
左手擦拭着雨水的林寒不知从何解释,张了张嘴支支吾吾的说:“我进来找一个故人,怕是不被放进就乔装成公公,我找到故人就离开。”
他自己说完都很不相信,若如说他的那位故人就是贺兰浅染的话倒是可以解释。现在的他是隐藏自己不被发现。说来他也是害怕,眼前除了贺兰浅染就还有墨北倾。
谁都知道墨北倾冷酷无情,若是被他知道怕是还来不及行动就已经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罢。林寒心中想着,握着伞柄的手不由得紧张的将剑柄推进了自己的手臂中。现在的他应该庆幸自己拿的是软剑,若是称手的剑,怕是早就被发现了罢。
“故人是何等身份,需要我来帮你寻找吗,你一人未免太过辛苦。反正眼下也是滂沱大雨,不如到我寝宫一避,等雨小了或是停了我再派人帮你寻找?”贺兰浅染不曾注意,只是察觉他因为衣衫被打湿而担心他是否会因此生病。
“好的…”偷偷瞥了一眼的墨北倾快速的垂下自己的眸子,生怕与他对视的瞬间会被他窥探到眼底的惶恐与不安。低下头的他握紧了伞柄犹豫的回答,虽说这样能够轻易的接近她,可她的身旁有墨北倾,在老虎的眼皮底下,他倒是没有雄心豹子胆动手。
“那便跟我们来罢!”从头到尾不曾注意的贺兰浅染对着墨北倾莞尔一笑走在了前方,墨北倾会意一笑的跟着她走在前面。只是墨北倾从林寒的身旁路过时,却用着打量窥探的眼神。
低着头的林寒虽看不到他的眼神,但从头顶上传来的危机感让他不寒而栗,站在雨中的他不知是因为雨打湿了衣衫冷透身体还是因为害怕而颤抖。
看着墨北倾他二人走在面前,林寒慢慢的跟上去。跟在后面的他十分的纠结,右手拿伞的他重新换做左手拿伞,而腾空的右手却是一直握着袖口。几次拿着剑柄的他良心过不去,最终还是放下。
犹豫不决的他抬起头看着渐行渐远的他们,将空洞无物的目光落在她们有说有笑的话语中,看着他们深情对视后又不约而同的笑容。林寒觉得自己有时候是否真的太过自私。
只是眼前的人是他心仪的女子却也是他的仇人,在爱情和怨恨中他徘徊不止,骑虎难下,不知该如何选择。望着再次被握在手中的剑柄,他空洞的双眸犹如大雨中的景物,一切朦胧不清一切灰暗阴蒙。
“她是自己的仇人啊……”进退两难的林寒对着自己的说,迷茫抬起头却看到他二人疑惑的看着他,他无意对上墨玉倾的眼膜,被他眼眸中的杀意狠狠的吓到了,身体情不自禁的颤颤巍巍,快速的将心虚的眼眸移向纳兰浅染。
他之所以心仪贺兰浅染,是因为她能够在何时何地都能够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像是现在,惶恐不安的他与她对视后,她那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眸将他所有的不安抛到九霄云外。
“有事吗?”林寒佯装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殊不知自己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狂野的大浪伴随着放肆的大风,不断的撞击着自己的心房。
“……没事。”蓦然回神的林寒支支吾吾的解释,引起了墨玉倾的注视,墨北倾盯了他许久之后在纳兰浅染的耳畔轻轻的说。大雨朦胧之中,林寒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他能够依稀看到贺兰浅染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这不免让心虚的林寒慌张到握紧了伞柄,掌心不断的沁出冷汗,好在此时大雨飞溅,能够掩饰他的惊慌失措。
“没事就走快些罢,这雨似乎愈来愈大了。”抬头看了看天的贺兰浅染伸出自己的手,让豆大的雨点打着自己的手。一旁的墨北倾心疼的拉回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责备她:“明知雨水寒冷却还要伸手触碰,不怕着凉么?”
“有你在我怎会生病。”不以为然的贺兰浅染冲他吐了吐舌头又与他执手而去,看着他们的林寒默默的低下了头,跟在他们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