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当时的你能够乖乖的把皇后之位让给我就不会落得这么苦不堪言狼狈不堪。现在的一切也都是你的自命清高造成的,你记得在黄泉下好好的做人,来世不要再投了人胎。”不知所言的范成秀抬起头哈哈大笑对着贺兰浅染说,望着贺兰浅染了无生命的模样便觉得大快人心。
“你就在这里等着白骨成灰罢!”突然咬牙切齿的范成秀咬紧了牙关,从禁闭的牙齿里挤出这一句话。那句话似乎还不能够发泄她的愤怒,故此握着贺兰浅染的右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将锋利的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贺兰浅染的下巴。
范成秀嘴上手上都在用力,故此能够听到牙齿摩擦发出的吱吱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她的手感到酸痛的时候才停下手。望着一动不动的贺兰浅染笑了笑便离开了冷宫。
离开冷宫的范成秀拍了拍双手,现在的她已经如释重负,只需要一个意乱情迷的夜晚将墨北倾束缚在身旁。
一想到自己以后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了,她的心中便是美滋滋的,连步伐都变得轻盈了些许。只因高兴未注意到眼前的林寒,好巧不巧的与林寒撞个正着。
几个踉跄便停下来的范成秀正要抱怨的时候看到了林寒,想说的话又咽回了肚中。见着林寒那愁眉苦脸的模样疑惑的问:“你方才去哪里了,我都找不见你。”
“找我作甚么?”林寒悠悠的抬起头,看到她欣喜若狂的模样觉得有些奇怪,困惑的打量着她的全身却看到了她裙袂上的血渍,甚是狐疑便忍不住的问:“你裙袂上的班血液从何而来?”
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范成秀皱了皱眉头,问:“什么血渍?”
本来不在意的林寒听了她的反问之后更是大惑不解,微蹙的眉头紧锁,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裙袂上还没有凝固的血渍越发的怀疑。
亦是不解的范成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自己的裙袂上看到了显眼的血渍,她不曾想过自己的裙袂上为何会有血渍,但仔细一想:自己方才似乎蹲下身靠近了贺兰浅染,那这血渍也应是方才沾染上的。
“这血渍是方才触碰贺兰浅染时大意沾染上的。”范成秀忘却了对贺兰浅染动手之时不在场的林寒,以为他明白而理所当然的说。在她的意识里,听到这个的林寒应该欣喜若狂,但真是中的反应却让她一头雾水。
“你再说一遍!这血渍是谁的!”只抓住关键词的林寒对着理所当然的范成秀大喊。不知为何如此粗鲁的林寒将范成秀吓着了。范成秀呆滞的看了他紧张的神色慢慢的说:“我说那血渍是贺兰浅染的,你不知道贺兰浅染已经死了吗?”
认真回答的范成秀并没有看到林寒的表情,而是自己说完之后才恍然大悟,对着已经撒腿就跑的林寒大喊:“贺兰浅染已经死了,我忘却了你不在现场!”
双手捂在嘴边大喊的范成秀看着已经消失的林寒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就算是没有听到他也即将看到答案。
并不想知道其他事的范成秀觉得好笑的便转身离开,现在的她一心想着出现在墨北倾的身旁,并与他发生一些意乱情迷的事情。
范成秀的话语让林寒茅塞顿开,将他方才的所有疑惑都解决了。为何他在坤宁宫蹲点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贺兰浅染,进入房间后才发现贺兰浅染不见了,能够在他蹲点前找到贺兰浅染的只有宋娘她们。
方才的他还有些不可思议,但眼下疯狂奔跑的他已经知道了一切,并且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探究竟。皇宫中最隐蔽荒废的冷宫里有着贺兰浅染的尸体,将所有的冷宫都找遍了的林寒最终停在了贺兰浅染所在的冷宫。
残垣断壁的冷宫大门紧闭,因为落尘而灰蒙蒙的木板上能够看到几处轻易的手指印,这应该是他们方才推开门留下的。
在门前双手扶着膝盖弯腰喘气的林寒在稍作停留后快步的走上前,推开了大门。他想着快速的找到贺兰浅染,但贺兰浅染就在他面前的殿中。
被献血染红全身的贺兰浅染歪着头沉默不语,若不是身后的墙壁帮助她维持着这个坐姿,否则现在的她已经是倒在血泊之中了。
夺目的鲜血让林寒惊慌失措,被放大的瞳孔死死的盯着贺兰浅染,快速的向着她跑去!一把跪在贺兰浅染身旁的林寒不顾膝下的血液,伸出双手捧起贺兰浅染的手。
他以为自己能够看到那一双含笑的双眸以及皎洁白皙的面孔,这以为是那么的美好,但他的以为在抬起头后的贺兰浅染打破了,活生生的打破了!
没有含笑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眼眸,那白皙的皮肤早已变得僵硬冰冷,从她的脸上还能够看到那痛苦的神情。
指尖传来的冰冷并没有让林寒松开手,但心间传来的冰冷却让他产生紧紧拥抱贺兰浅染的念头。有这个念头的他并没有拥抱贺兰浅染,而是收回了颤颤巍巍的双手。
目光呆滞的林寒慢慢的看向了她的胸口,那鲜红的血液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心间流出,林寒不知贺兰浅染会不会痛,但现在的他已经痛至心扉,让他难以呼吸。
望着血液流出的林寒怔愣少顷后才恍然大悟,慌张的找到贺兰浅染的双手,交叠着压在她的胸口上。他控制着贺兰浅染的手,暗暗的发力想让血液停止流动。但现实已定,他这么做也只是于事无补。
望着还是源源不断的血液,慌张的林寒开始癫狂,起身压力的按压着贺兰浅染的胸口,对着她大喊:“快醒醒,别睡,不能再流血了,你会死的!你会死的!”
“不能再流血了!你会死的!你会死的——”癫狂的林寒用力的按压着贺兰浅染的胸口,充满血气而突兀的眼珠死死的盯着歪头的贺兰浅染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边喊边按压的林寒用尽了力气,气喘吁吁的那一刻绝望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已经僵硬的贺兰浅染的双手跌落在血泊中,而正坐的贺兰浅染也随着头歪到了一侧,没有支撑点的贺兰浅染顺着右侧倒下,没有支撑点的头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本是闭着眼睛的贺兰浅染在摔倒的那一刻竟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眸已经失去了色彩,没有了以前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只能够看着前方的贺兰浅染目光诡异,无法聚焦的眼眸在慢慢的泛白,如黑曜石般的眼瞳也变得浅淡。
绝望的林寒喘气之后看到回天无力的贺兰浅染,最终还是起身,因为跪久了而双腿发麻的他措不及防的又跪了下来。但是他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而是抬起疲倦的双眸将贺兰浅染从血泊之中带走。
似乎身心俱疲的林寒费力的将贺兰浅染抱在怀里一步一脚印的踏着血液走出冷宫,向着墨北倾所在的位置走去。
此刻的墨北倾还在整理奏折,被窗外淅淅沥沥而下的春雨扰乱了心绪,几度想要平心静气的他还是抵不过心中的烦躁,起身走到门口前,面对着缠缠绵绵的春雨负手而立。
身在北方的京城是不会有温柔似玉的春雨,更不会有眼前缠缠绵绵是入骨相思的春雨。对这变幻无常的天气,墨北倾只是凝眸注视着愈渐朦胧的眼前,微不可觉的哀叹。
不知为何会心中咯噔颤抖的墨北倾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屋檐下流淌的雨滴好巧不巧的滴落在他的手中。那晶莹剔透的雨滴好似顽皮的孩子,只是将他的手掌比作一个支撑点,在他的手掌中跳跃而起,最终落在了他的脚下。
从手掌中感到微凉的墨北倾收回了手,想要转身回去的时候被眼前的画面震惊。方才还缠缠绵绵的春雨已经变得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愤怒而又迫不及待的从天空奔腾而来。
倾盆大雨伴随着轰响的雷鸣,不知何时已经黑暗的天空传来一道明亮的闪电,随之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漆黑的御书房中有着奔跑不断的宫人,宫女们害怕的叫声被吞没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
还在门口的墨北倾不知为何会没有想要回去的心思,任由着狂风暴雨冷漠的打在他的身上。豆大的雨水狠狠的打在屋檐上,在轰响中依稀能够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那看似交错混乱的雨珠打在屋檐上却有一中说不出的节奏,那节奏便是墨北倾的心跳。不知不觉被掌控了心跳的墨北倾望着灰蒙蒙的眼前,心中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不知害怕从何而来的墨北倾抿着嘴唇,听到身旁传来苏培之的声音:“皇上,回来罢,这雨下得急骤,您的龙袍都被打湿了,若是生病了可教皇后娘娘担心。”
听到贺兰浅染的墨北倾微微点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前,着实打湿了一大片。
“染儿此时应该在坤宁宫罢!”望着空无一人的雨中,墨北倾问着身旁的苏培之,苏培之点头应答。
得到肯定回答的墨北倾在决定转身离开的那一刻,通过余光看到朦胧雨中似乎有一个人正缓缓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