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抵达M国后,方才得知林天翔案的第一次开庭时间就在明日。
在林天翔入境M国后,就全程接受当地警方监控,对他每日见的人都需提前申请。
好在是刘惜年在这个地方有一定的能力,林天翊托他帮忙,说想在开庭前见林天翔一面,得到一个等通知的回复。
刘惜年和林英东隔着一层刘惜月的关系,一直保持着熟悉的陌生人模式,如无必要刘惜年是决计不会搭理对方。
对于林英东当年的再娶,他似乎比林天翊还介怀,这次愿意在其中牵线搭桥,完全是看在外甥的面子上。
这一点林英东清楚,他犹豫再三问自己儿子:“你小舅舅那里,方便约一下时间我亲自道谢。”
林天翊摆摆手:“得了吧,他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码归一码,他愿意帮忙是因为你,可我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等有消息了再说吧。”林天翊不太愿意夹在中间做这个传话筒,因着探望林天翔的事还没有明确结果,他趁此含糊其辞。
等到了M国时间的傍晚,刘惜年打来电话叫林天翊去他家里,想要当面说此事。
林天翊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夏桐,从下飞机开始她就昏昏沉沉,大概是时差没有倒过来。替她将盖过鼻子的被子往下拉一拉,见人还是没什么反应,林天翊把手机拿得稍远了些,低头俯在枕头边轻轻叫道:“夏桐,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夏桐懒懒的动了下,含含糊糊道:“不用管我。”
林天翊皱眉,拿近手机:“电话里说一样的。”
刘惜年:“放低你的姿态。”
“我这边走不开。”林天翊认真,不是和刘惜年惯常的玩笑语气。
夏桐迷迷糊糊中大致听到林天翊是在和人打电话,又听闻他这么说,于是从被子里伸出手在他小臂上挠了挠,“我睡一下就好,你有事自己出去吧。”
说完又悄无声息的陷入睡眠,呼吸清浅平稳,让林天翊错觉刚刚和他说话的另有其人。
刘惜年那头又说了一通什么林天翊没注意,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后,“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不放心的用掌心在夏桐额头探了温度,反复对比自己的,确认她没有发烧。
“我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林天翊小声在她耳边说,也不管她是否听到。
临走前似乎终归是放不下心,去隔壁敲了门,林英东已经换了浴袍,看样子是刚睡完一觉。
“吵醒你了?”
林英东将门开得更大些,示意林天翊进去:“人老了觉就少了。”
“我不进去了,刘惜年约了我。”
林英东想应该是他那边有了回复,“那你早去早回,顺其自然就行。”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刘惜年肯松口帮忙就一定会尽力去办,但如果结果不理想,也不该有怨言。
林天翊点了头,“夏桐好像有些不舒服,如果两小时后我没回来,你找侍应生过去看看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房卡,递给林英东。
林英东接过,二话不说答应,“好,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父子俩近些日子接触的机会陡然增多,两人的关系比之先前,有了些细微的改善。
林天翊出了酒店门直接叫了车到刘惜年家里,发现家里只一个人,于是问:“你一个人?”
“不然呢?”语气算不得好。
林天翊:“被甩了?”
本是一句戏谑的话,他观察下来刘惜年和黄韵杉的感情挺稳定的,又都是过了适婚年龄的人,不应该小打小闹就分手。
哪知刘惜年被问到沉默,没有出言反驳。
林天翊大为震惊:“真被甩了!”拔高了不止一个度问。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刘惜年悻悻地往客厅走。
林天翊便不再问,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给眼前的人当心理医生,“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的,麻烦。”
刘惜年直截了当:“明早八点,有人到酒店接你们。”
林天翊心知这事儿是成了,更狐疑刘惜年今天的没事找事,明明一句话就说清楚了,非要让他来一趟。
“你是存心折腾我呢。”林天翊心里记挂着夏桐,听完答案当下就准备离开。
刘惜年冷飕飕看他一眼,“白眼儿狼。”
林天翊:“你有什么不痛快的直说,不然我真走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能有什么不痛快的。”刘惜年扭扭捏捏,样子看着让人十足恼怒。
林天翊是聪明人,只是一般不会把“聪明”用到自家人身上,这会儿见眼前人明摆着异常的态度,正色下来。
没一会儿他便说:“你不会是觉得对我招之即来,这样就能让我家老头子不爽吧。”
这是林天翊想到的第一个念头,刘惜年暗自憋着想膈应林英东吗?
让林英东亲自看着,自己的儿子其实和小舅舅更亲近,他这个父亲在儿子心里根本排不上号。
“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好,真的很幼稚。”林天翊走过去,在刘惜年胸膛上不轻不重的捶了一下。
刘惜年确实存了这样狭隘的心思,怎么说呢,自从家姐走后,他和林英东鲜少来往。
时至今日,他仍旧有种错觉,就是在林英东面前,自己还是当初那个看着家姐出嫁,未曾长大的男孩子。
自然而然的,对林英东的怨恨,随着这份不能见天日的小心思,便化作了今天幼稚的行为。
“不全是。”刘惜年坦荡,被戳中了心思没有急眼。
“还有?让我猜猜……”林天翊漆黑的眸子一转,“你和Sanny怎么了?她看着不像是有小性子的人。”
“哎。”刘惜年夸张的无病呻吟一番。
话头一旦被人引起,刘惜年倒豆子一样的向林天翊吐苦水。
林天翊后悔了,他不该多管闲事的,以前也没觉着刘惜年这人,怎么还是个“祥林嫂”呢。
再不打断他的倾诉欲,林天翊今天铁定走不了,“停!倒不必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
刘惜年可怜巴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