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他伸手就要替顾岑把脉。
顾岑躲开了他的手,冷冷的下逐客令,“赶紧走。”
顾天凌嗤笑,“咱们怎么说也是堂兄弟,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面,但关系也不至于太僵吧。”
顾岑不语,但铁青的脸色已经证明如今他心情很不好。
正在这时,站在外头的小厮慌忙喊道,“晋小王爷,殿下病了,他需要休息。”
顾天凌看那小厮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眼里透着些笑意,“爷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下人插嘴了?顾岑,看来你的下人的规矩没学好啊。”
他此话一出,那小厮吓得两股战战,几乎要跪在地上了。
顾岑对那小厮道,“出去。”
小厮赶忙应是,怕一刻怠慢就被这小王爷给打杀了。
屋子里剩下两个人,顾天凌松开帐幔,让它重新落了下来,遮住顾岑。
“你是皇叔最得意的儿子,即便顾鄞看似春风得意,但他最宠的还是你。”顾天凌坐在桌子边,径自斟了一杯茶喝,慢悠悠道,“皇叔想要你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盯着的东西,也是我最重视的东西,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也不介意破釜沉舟。”
顾天凌说完这番话,见顾岑不曾出声,眸子眯了眯,“看来你真是病糊涂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养着病吧。”
语罢他站起身往外头走。
“顾天凌,你那个侍女不一般。”顾岑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是冰冷的。
顾天凌脚步一顿,“我看上的东西,什么时候一般过?”说话的语气似乎带着些笑意。
屋子里剩下顾岑一个人,他漆黑的眸子寂静的很,十年了,当初那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也长大了。
顾天凌回到院子,去了沈篱的屋子,见她依然睡着,无奈的摇头,出去外头。此时太阳西斜,远处的瀑布镀了一层金光,看起来高贵极了。
他眯眼瞧了会,这时有种信鸽扑闪着翅膀飞进了沈篱的屋子里。
顾天凌一愣,走进里边,见那鸽子就停留在桌子上,脚上绑着一只信笺。
他将那信笺取下,看了看。眉头蹙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沈篱不知何时醒过来,抱着被子看向顾天凌。
顾天凌见此时的她脸色没有中午见的那么苍白了,一双眼乌溜溜的在他手上的纸打转,便将信笺递给她,“想不到你跟江钰棋还有联系?”
沈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有些不好,拿过信笺看了看,原来是江钰棋说谢昀辰将南方水患治理的差不多,瘟疫也控制住了,已经启程回京了,还说打算在荣德侯府常住。
沈篱不禁笑了笑,“这小子还真自来熟。”
顾天凌忽然盯着沈篱。
沈篱察觉到顾天凌的目光,也看向他。
“小篱笆,爷有时候真觉得奇怪,明明你那么小,为何总是称呼比你大的人小子?”
沈篱一愣,她能说她在现代都二十五六了么?
“我习惯了,因为我觉得我比较成熟。”沈篱弱弱的说。
顾天凌显然对沈篱这个解释有些不满,依旧一脸探究,想了良久,道,“你跟江钰棋还有联系?”
沈篱道,“那天他走了后,一直没联系了。”
顾天凌暗自舒了口气,转移话题,“如今你睡了大半天,可还困?”
沈篱摇头。
顾天凌走到外头,“今晚想吃什么?”
沈篱笑道,“说好我来做饭,老是麻烦莺儿姐姐也不好。”
顾天凌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说麻烦爷?”
沈篱翻了翻白眼,“你只是吩咐莺儿姐姐去做的吧?”
“如果我说是我自己做的呢?”顾天凌道。
沈篱呆呆的看着顾天凌,“真的是爷自己做的?”
顾天凌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沈篱见他也不会撒谎,瞬间用崇拜的眼神望他。
“你好好养身体吧,别再自个儿折腾自个儿了。”顾天凌道。
沈篱猛点头。
顾天凌出去了,沈篱在床上发了会呆,飞快穿好衣服,刚要起身,床板中间突然塌了下去,她整个人忽的一滑,沈篱眼疾手快抓住床沿。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下方有人挥刀朝她砍来。
沈篱躲过,那人一刀砍空,继续挥刀。
那人出手极快,刀刀朝她固定住床沿的手砍去,看来他并不想杀她,而是要让生擒?
沈篱想往上爬,又碍于下面这个人武功高强,身子吊的久了,她的手也发酸,而且她如今只能堪堪守住根本进攻不得,想了想,咬开指头,在床沿上极快的画了个符号,画完跳了下去。一落下,上边的床板自动合了上去,沈篱叹了口气,看来是不能走回头路了?
那黑衣人见她落下来,又是朝她攻击。
沈篱一面躲一面问,“你是谁?”
那人不语,可似乎不敢伤害到她,只是想将她制服。
沈篱见状,不想杀她,那就好办了,她手中银光一闪,便跟他打到一团。
那黑衣人也没想到沈篱居然会武功,不,应该是一些奇怪的招数,可出手的确狠,已经到了反客为主的地步。
沈篱见差不多了,眸子一眯,抽出绳子便将他的手捆了起来,冷声问,“再问一次,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用力挣脱,奈何都挣不开那绳索,知道自己这次计划失败了,于是用一种及其恶毒的目光望向沈篱,“既然你不愿意被我捉住,那就一起死。”
他话一说完,忽然猛的朝旁边的墙上撞去。
沈篱见那个地方原本有一块突出的砖墙,却被他撞的凹陷了进去,与此同时,整个地道都摇晃起来,像是一瞬间要塌了。
沈篱吃惊的看着黑衣人,想不到他还有这么一手?
“呵呵呵,上方已经封死了,你不用指望顾天凌能救你,等他发现的时候,只能见到两具尸体了。”
黑衣人一说完,整个人便被沈篱一扯,飞快的往地道里跑去。
“你是不是傻的?告诉我这个,让我提高下生存的几率?”沈篱挑眉道。
至于她为何会那么坚定的往前跑,是因为黑衣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在地道里。
“你……”
“不用跟我说你是因为一家老小在人家手里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做,也不用说为啥那人要杀我,赶紧逃生吧。”沈篱拉扯着黑衣人气喘吁吁道。
黑衣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她怎么会知道……
沈篱没回头看他,躲避着到处落下的石头。
这地道看起来挖掘的很草,不过是这几天的功夫吧,所以出口一定不会很远。
果然,前方不远处就有亮光,沈篱眯眼,正要出去,身旁的墙突然轰的一声裂开来,巨大的水花冲向她。沈篱的内心此时是崩溃的。
她再想减少些伤害,还是被巨大的水力冲击的失去了意识。
顾天凌在厨房里,突然感觉地底震了震,并不明显,也不甚在意。
这时莺儿急匆匆的跑上前来,连礼都忘了行,她慌张道,“小王爷,阿篱不见了。”
顾天凌一愣,转身出了厨房。
来到沈篱的房间,果然没见着人影。床榻乱的一塌糊涂,他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床上。
他走上前去,看到床沿上一个箭头的标致,向下!
小篱笆曾教过他一些符号,这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他双手在床板上摸索着,忽然猛的一用力,床板被他掀了开来,下面出现一处地道,然而地道已经塞满了石头,想来刚刚那震动就是这里传来的。
莺儿站在顾天凌身后,见顾天凌周身冷冷的,透露着杀意。
顾天凌喊道,“横烟,暗隐。”
两人同时出现在顾天凌身前。
“去探查这地道的出口在哪里。”两人领命而去。
顾天凌又对莺儿道,“去,将这里的事情告知太后,让她挪些侍卫过来,将这地道给爷挖通!”
莺儿离去。
顾天凌低头瞅着那地道,如玉的手指按在床沿那符号处,冷着的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顾天凌落在慧云大师的房门口,一旁的小和尚吃惊,还未来得及阻止,门就被顾天凌踹开,顾天凌走进里头,却见屋子空空,哪里还有人影?
小和尚对顾天凌道,“小王爷,慧云大师两个时辰前已经出去云游了。”
“云游?”顾天凌一愣,继而冷笑,“好个老和尚,以为还能这样一走了之?”
小和尚见顾天凌满身杀气,有些被吓到,颤颤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小王爷息怒,慧云大师临走前给我留下一封信,说如果小王爷来找他就将这封信交给你。”
顾天凌一听,盯着小和尚手上的信,伸手接过。
撕开来看,纸在他手上瞬间变成粉末,他转身走了出去。
小和尚松了口气,也不知慧云大师说了什么,让晋小王爷居然就这样走了,刚刚他进来的样子,可像是要将这里给拆了啊。
顾天凌走出去,不远处太后一行人也是匆匆赶来,见到顾天凌,太后问道,“凌小子,你没事吧?”
顾天凌摇摇头,“我无事,多谢皇祖母挂心。”
太后舒了口气,“你没事便好,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着实吓着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