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昨天虽然发生了点突发状况,但好在横烟救了她。
她进去见到沈篱的状况,便拿了月事带给她换上,又抱着被她弄脏的衣服出来。
她一出门,顾天凌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看着寻梅道,“她怎么样了?”
寻梅又被顾天凌吓了一跳,她道,“小王爷,您别突然出现在我跟前,吓死我了。”
又道,“阿篱姑娘没什么事情,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如今在睡着。”
顾天凌一听,蹙眉,“你们女孩子家来那个,需要些什么?”
寻梅被顾天凌这么直白的问,问的有些尴尬了。
顾天凌似乎也觉得他一个男子问这种问题不太好,他抬手扶额,平日里玩世不恭的脸此时带着些许尴尬,他瞥见她手里抱着的衣服被单,道,“这个……不如你拿起扔了吧。”
寻梅一听,忍不住噗嗤一笑,“小王爷,这女孩子家月月都要经历的事,直接扔了也太浪费了,我给洗洗就好。”
顾天凌想想也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
说完转身就走。
寻梅叹了口气,心想晋小王爷还真着急阿篱,不过就是太年轻了些,什么都没经历过。
她洗完衣服,刚将衣服挂好,回头就见顾天凌拿了个暖水袋过来,她还没回过神来,顾天凌就将那暖水袋递给她,“你送去给小篱笆吧,若是她身体不适,中午她想吃什么,你跟我说声,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寻梅愣愣的看着顾天凌离开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知道小王爷对阿篱好,却没想到如此体贴入微!她要收回刚刚对小王爷的误会!
回到房间,见沈篱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她将暖水壶递给沈篱,“姑娘,你抱着吧。”
沈篱接过,放在肚子边上,因为热水袋的关系,疼痛总算缓和了一些。
寻梅见沈篱面色好了点,松了口气,“还是小王爷体贴,居然会想到给姑娘送暖水袋。”
沈篱颇为讶异,“他让你拿的?”
寻梅点头,“小王爷还说,您身体不好,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沈篱闭上眼,掩盖下自己眼里的感动。顾天凌对她真的很好,不进来想必就是怕她尴尬。
寻梅给沈篱捏了捏被角,笑道,“姑娘,我先去给你弄吃的,你月事来了,还是吃写清淡点儿的吧。”
沈篱嗯了声,睁眼看向寻梅,“麻烦你了。”
寻梅摇摇头,出去了。
有了暖水袋,小腹的疼痛也没那么明显了,沈篱闭眼小憩。
就这样修养了两天,边休息边让寻梅教她怎么做那月事带。她一边弄一边不住的怀念现代生活的方便。
而顾天凌在沈篱身体不适的时候则去找荣德侯府下棋,他心情有些抑郁,下棋下的乱七八糟,老侯爷连赢了三局,很不高兴的说,“臭小子!你没心情下棋找我做什么?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顾天凌回过神来,看着老头子道,“你的时间宝贵?用去做什么?”
“做什么?我赏花看鱼,不比跟你下这种毫无悬念的棋子有趣?”
顾天凌丢了棋子,突然想起陈墨的事情,问老侯爷道,“对于荣德侯府的那些子嗣,你怎么看?”
老侯爷一顿,“你问老头子家事?”
顾天凌嗤笑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们院里的一举一动。”
老侯爷被顾天凌一呛,顿时结巴起来,“我……我……我知道又怎么样?”
“陈墨,是个好苗子。”顾天凌低声道。
这几天观察下来,他见到陈墨的武艺越来越精进了,虽然小小年纪,但一点都不怕吃苦,这样的人日后必成大器。
老侯爷一听,皱眉道,“那小子这些年被欺负的可厉害了。”
“知道自己的孙子被欺负,你还无动于衷?”
老侯爷嘟嘴道,“若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么我留着他有什么用。”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顾天凌眯眼看向老侯爷。他就说嘛,前半生能在朝廷呼风唤雨,退位之后还能平安的在京城中生活,在儿子忠君跟自己想要明哲保身之间做了一个最好的平衡,这个老头,果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和善。
但他至少对他不错。
老侯爷似乎想到了什么,“若陈墨真是个好苗子,一个月后,不妨让他去天照一年一度的比武大赛上试试看。”
顾天凌看向老侯爷。
“到时候,大房那长子也去,虽然是两个孩子,去见见世面也好过在这府里整天玩些有的没的。我可记得十年前你凑热闹去参加了一回,结果得了第二名。”
顾天凌翻翻白眼,他记得第一名是顾岑。这可是他人生中的一大耻辱!就因为比赛是前一天他跑去外头玩遭遇了贼人受伤了,第二天弃权输了!
但想不到这一输就输了十年。
不过想想,这老头也没有那么迂腐嘛,至少对自己的两个孙子都是挺公平的。不过一个月后的比武大赛,不知今年会有谁参加呢?
他回到院子里,看陈墨跟大白玩的特别开心,想起刚开始见到陈墨时,他还是个不苟言笑的孩子。没想到短短几天,小孩子那种童真的感觉就回来了。
陈墨见到顾天凌,放开大白,喊了声,“天凌哥哥。”
顾天凌点点头,在一旁捡起一根树枝,指着陈墨道,“陈墨,来试试你这几天学的东西。”
陈墨也捡起一根树枝,跟顾天凌对打了起来。
陈墨一路进攻,顾天凌却只是躲闪,并不主动攻击,但陈墨的招数在他眼里却仿佛特别简单似的,他根本没有多大动作,就挡住了他的招数,很快,他手一抖,陈墨被他击中右手,树枝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
“天凌哥哥好厉害!”陈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崇拜的看着顾天凌。
顾天凌笑道,“等你长到我这般大的时候,你也会这么厉害的。”
陈墨一听,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他低喝一声,就扎起了马步。
这是横烟要求的,让他每天都要扎两个时辰的马步。
顾天凌见他这般用功,也不再打扰他,而是朝沈篱的房间走去。
沈篱的身体已经没有前几日那么脆弱了,此时她在屋子里练练字,顾天凌见她在纸张上龙飞凤舞,眯眼细瞧那字,不由赞道,“好字。”
沈篱抬眼,停下笔道,“不如你的好。”
顾天凌走上前去,看着沈篱的字。他还从来没见过女子写这般潦草大气的字,之前子啊晋王府的时候,已经被她写的字折服了,没想到今天更是眼前一亮。
他也来了兴致,蘸了点墨水,就着旁边的字写了起来。
停笔后,沈篱看着顾天凌写的字,比她的更大气。其实她那种不过是在现代的时候练多了书法,有样学样罢了。而顾天凌的才是真正的有自己的风格。
于是她两相对比,就拿起自己的书写的那张纸,二话不说就撕了。
顾天凌一愣,刚要开口询问,沈篱就解释道,“与其让它在这儿无地自容,不如我送它一程算了。”
顾天凌被沈篱这般有趣的说法逗乐了,等她撕完,牵起她的手道,“你在这院子待得也累了吧,走,爷带你去外头逛逛。”
沈篱一愣,她还以为经历过谢昀辰那事情后,顾天凌是不会让她随便出去了,没想到原来是要亲自跟她出去。
顾天凌带着沈篱去了一处珠宝店翡翠阁,让沈篱挑选。
沈篱看着四周琳琅满目的珠宝,外加老板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她摇头道,“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她的确不太喜欢金银珠宝,对她来说是累赘。
顾天凌闻言,眼眸一眯,“可是爷喜欢你戴这些东西。”
沈篱见顾天凌有些不容分说,只好低声道,“你帮我选一个吧,你选的我就喜欢,如何?”
其实她对这些东西,真的没什么兴趣。
顾天凌嗯了声,抬眼看向那老板,“就这些?”
“不不不,爷,咱们物品充足着呢,您里边请。”
那老板带着他们去了后院,上了一壶好茶,让他们稍等片刻,过了一会儿,老板从仓库里出来,带了三个木盒子装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一打开来,“爷,这是西楚的血玉,闻名天下的,我就不多解释了。这个呢,是南疆的云瑶钗,据说是从南疆皇宫中流传出来的。还有这个,就厉害了,是琉域的凤钗,这个东西我是偷偷拿到手里的,若是传出去,我这里的生意也不好做了。爷,您喜欢的话,都拿去吧。”
沈篱看向顾天凌,“爷,您跟这店的老板是什么关系?他怎么这么狗腿?”
翡翠阁的老板忍不住抬手擦了擦汗水,这位就是传说中爷宠爱的侍女啊,爷既然能带她来这个地方,看来也没打算隐瞒下去了。
果然,顾天凌开口道,“这是爷开的店,怎么样,是不是很壕?”
沈篱果然被镇住了。顾天凌在京城开了一家珠宝店?自己开的?也太厉害了。
于是她朝顾天凌微微一笑,“土豪,求包养。”
她这才注意起那老板呈现的三个盒子的珠宝,原本她是一脸不在意的,但如今来看,这几样看来都是真品了。
她随意一扫,目光就定格在琉域的那支凤钗上,久久收不回视线。
一颗泪,从她的眼睛里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