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盒子,看着那碧绿通透的玉镯子,再看向顾岑。
“这是送你的礼物,你收着吧。”
“顾岑,你送小篱笆镯子?”顾天凌眼眸微眯,盯着顾岑。
“所以我让她一个人来,你为何进来。”顾岑依旧冷淡的开口,像是在埋怨顾天凌。
沈篱看着那镯子,良久合上盖子收起,“不谢了,鸳鸳呢?”
“宋岩把她带出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顾岑说完闭上眼休息,似乎不想再看见他们。
顾天凌突然笑了,“顾岑,你武功那么高强,为何弄的满身是伤?有什么任务需要你自个儿去的?”
顾岑睁开眼,视线冰冷的钉在顾天凌身上,但顾天凌却不为所动,他冷冷道,“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确认完了?”
“完了。”
顾天凌点点头,突然叹道,“看来在京城中,不仅爷的日子难过,你的也差不多。”
语罢拉着沈篱便往外走。
他们走了许久,小厮才颤声道,“殿下,那玉镯是……”
顾岑扫了他一眼,小厮立即不敢多言。
顾天凌跟沈篱走到外头,就见鸳鸳站在一旁垂头看着地板,沈篱见她似乎也没受伤,走上前去喊了声,“鸳鸳。”
鸳鸳闻声抬眼,快步走上前来,惊吓过度的她用力抱住了沈篱,“吓死我了……”
沈篱感觉得出她的害怕,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过了一会儿,鸳鸳松开她,似乎有些生气,“那个七皇子真不识好歹,我救了他没想到还将我带来他府邸囚禁,还说什么我知道他身份要杀了我!你说气不气人?”
“鸳鸳姑娘,你说话注意点。”一旁的宋岩听不下去她诋毁自己主子了。
鸳鸳瞪着他道,“也有你的一份!你们给老娘记着了!”
鸳鸳说完拉着沈篱道,“走吧!累死我了,七皇子又如何?动不动及要杀人,我还怕你。”
沈篱见她估计是真的被吓到了,不然这时候不会这般生气,她笑道,“走吧,日后这样狼心狗肺的人,我们不帮就是。”
鸳鸳赞同的点头,“不帮!若不是因为认识你,这样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我早就踹飞了。”
宋岩头疼的看着两个女人一唱一和。
顾天凌走在她们身后,路过宋岩身边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做顾岑的侍卫不好受吧?还不肯回宋家?”
宋岩听到这句话,脸色一沉,垂下眼睛,“七皇子对我挺好。”
顾天凌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有骨气。”
送鸳鸳回到翠滕楼,鸳鸳对顾天凌道,“小王爷,我有几句话要跟沈篱讲。”
于是顾天凌走到不远处回避了。
鸳鸳看了沈篱好一会儿才道,“沈篱,你有钰棋的消息吗?”
沈篱顿住,她当然有,昨天才见到江钰棋,但想到江钰棋跟她说他跟鸳鸳的关系,突然觉得不知如何开口,于是摇摇头,“我之前有见到他,不过如今不知他去哪儿了。”
鸳鸳点点头,而后道,“沈篱,我觉得你真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沈篱一愣。
“虽然你长得没我好看,身材也没有我好,但我是个男子我也会喜欢你。我看得出,晋小王爷真的很喜欢你。”鸳鸳缓缓道。
沈篱听到她说顾天凌喜欢她,不知为何,她脸上一红,垂首道,“嗯……我知道。”
鸳鸳见她这样子,笑道,“你这样子比平时冷冰冰的时候好看多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不禁垂下眼脸,“不知道我在钰棋心里有几分的位置?”
沈篱拉了拉鸳鸳的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她的身份,想想这是人家的事情,也用不着她插嘴,便含糊着说,“你在他心上很重要,但是如果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你也千万别失望。”
鸳鸳莫名其妙的看着沈篱,“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但这些日子没有跟江钰棋在一块,我天天都想着他。”
沈篱暗叹一口气,看着那生意一落千丈的翠滕楼,问她,“你还要回去?”
鸳鸳点头,“除了回去还能去哪里?”
沈篱噗嗤一笑,“世界那么大,哪里都能去。”
“我还是在那里等钰棋吧,若是我走了,他找不到我了可怎么办?”鸳鸳一张艳丽的小脸上满是焦虑。
沈篱闻到了一丝相思的味道。
她摇摇头,对鸳鸳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受了一天惊吓,也早点儿休息。”
鸳鸳点点头。
沈篱跟顾天凌往荣德侯府走去,沈篱走了好一会儿,方道,“其实江钰棋跟鸳鸳是兄妹关系。”
顾天凌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继而道,“没想到是这样,怪不得你刚刚跟她说的话这般含糊。”
沈篱一愣,“你偷听我们讲话。”
顾天凌挑眉,“你们没也让爷不要偷听。”
沈篱一噎,她早就该习惯顾天凌这种无赖的性格了,良久道,“我原先还真以为江钰棋喜欢鸳鸳呢,看鸳鸳这么喜欢他,不知他日后如何解释。”
顾天凌拉住沈篱的手,“不管他如何解释,你以后也不要靠他太近了。”
“为什么?”
“虽然他治好了兰兰的病,但一码归一码,爷说不准就不准。”
见顾天凌又是一副霸道的模样,沈篱噗嗤一笑,“再说吧。”
顾天凌不满的看着沈篱,而沈篱则装作没看见。
他当然不会跟沈篱说他觉得江钰棋看沈篱的目光不一样了。情场如战场,为什么他的小篱笆要吸引那么多男人的注意呢?
走着走着,沈篱掏出那个木盒子装着的镯子,塞到顾天凌手里,“这个给你保管。”
“为什么?”顾天凌问,但唇角却微微上扬。
“这个手镯,我这种外行都能看出不是凡品,你有空还是送回去给他吧。”她虽说救了顾岑,但他也不需要拿这么贵重的物品给她呀。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还给他?”顾天凌问。
“顾岑看起来冷的很,我若是直接给他还有命出来?”
顾天凌一听,噗嗤一笑,将手镯收起,前起沈篱的手,看着她左手腕上的手镯,问道,“他是见你这手镯太廉价了才送你的?”
沈篱看着自己那只镯子,带着银色的光泽,她道,“哪里廉价了,这可是我的武器。”
顾天凌哦了声,“就是你那个神秘的武器?”
沈篱点点头,她按了上面一个按钮,就出现一根银丝,她没有完全抽出来,而是指着他给顾天凌看,“平日里我就是用它来伤人,别看它那么小,可以瞬间刺穿皮肤。”
顾天凌有些讶异,“这样的武器爷怎么从来不知道。”
沈篱扬眉,知道才奇怪,这可是她从前世跟随她一起穿过来的呀。
她收回那银丝,对顾天凌道,“爷,这就是我的秘密武器。”
而她猜测顾岑应该早就知道她的武器了,所以送她镯子是想表示他已经知道了吗?
两人回到府内时已经快日落了,刚要回院子,突然听见不太远处有几声打骂声传来,那是一个院落里,沈篱按耐不住好奇心,拉着顾天凌就去看了。
在一个看起来比较破的院子内,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被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欺负。
“哼,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怎么这么耐打,还不死啊。”其中一个十三岁的华服少女扯着那小孩的头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面孔,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
“你不准骂我娘……”小男孩声音弱弱的,但却带着一股坚定。
“一个死人而已,还不给骂?”一旁的一个少年走上前来,就给了那小男孩一耳光。
沈篱怔怔的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她自己。
前世,她也是无父无母,时常受欺负,虽然她不懂为什么没有父母要被欺负,但看到那些小孩都有父母的关爱时,她都会时时渴望。
有一次因为一个小男孩骂了她是野种,她气不过,打了他,最后打赢了,那男孩的父母赶过来,动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看着这个小男孩,她怎么就觉得像是当年的自己呢?
于是她看向顾天凌,“爷,我想帮帮他。”
顾天凌察觉出沈篱神色有些异常,低声对她说,“那孩子是陈伯伯侍妾所生的,那侍妾后来难产死了,如今他就跟他奶娘一块生活。”
沈篱见顾天凌说的平静,突然想到,或许这在古代,这样的人家里,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可她也不能苛求顾天凌怎么样,别人帮你是你的福分,不帮你是你的本分。于是她走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个抓着小男孩头发的少女。
那华服少女被推的后退两步,见是一个比自己长两三岁的少女,又见她一身打扮不像是有钱人家的,便怒道,“你是谁?居然敢推开本小姐!”
沈篱搂着那个可怜的小男孩,低声问他,“你没事吧?”
小男孩摇摇头,倔强的咬着唇。
但沈篱知道他在硬撑,因为她感觉到他身子在瑟瑟发抖。
“喂,丑八怪,说话啊。”
“丑八怪是你喊的?”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
华服少女回身,见顾天凌踱步走了过来,他一张容颜在这半明半暗的天色下显得过分的妖冶。看的华服少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