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沈篱微怔两秒,便快步走到他跟前,“顾天凌……”
“嗯。”顾天凌抬手将她身上顾岑的外衣解下来,丢在地上,露出了她原本穿着的衣服。而后抓起她的手就走。
因为抓的太用力,牵扯到她肩膀上的伤口,沈篱眉头一皱,却一声不吭。
顾天凌察觉到了,低声问,“疼?”
沈篱点点头。
“现在知道疼,早干嘛去了?”顾天凌哼道,却不敢太用力了,轻轻拉着她就走。
沈篱皱皱眉头,低头不出声。她知道顾天凌还在生气,但却有种对她无可奈何的感觉。
一路走,沈篱一路解释,“顾天凌,我跟慕容远只是兄妹关系。”
“刚刚那身衣服是顾岑的,我在离京城几十里地的时候碰到他。”
顾天凌拉着她回到了荣德侯府,沈篱一路低头不敢说话。她一向极少跟人解释,可如今她却跟顾天凌解释这么多,他……会相信她么?
她胡思乱想,没有注意到她被顾天凌带到他的屋子内。等顾天凌将房门关上,她才反应过来,打量了这整洁的屋子一眼,“爷,这不是你住的地方么?”
顾天凌松开她,忽然转身看她,一步步逼近。
沈篱见他眉眼带着冷意,心下紧张的一步步往后退,结果退到了墙壁上,退无可退了。
顾天凌抬手,将她圈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瞧见她眼里鲜少出现的惊慌,冷笑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沈篱抿唇看他,开口问,“你要做什么?”试图掩盖自己的慌张。
顾天凌右手钳住她的下颔,他的脸朝前凑了一分,见她脸上慌张的神色加重,眸子忽然变得幽深,“沈篱,还记得爷当初问你的话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看着顾天凌逼近的俊脸,她甚至感觉到他纤长的睫毛要眨到她脸上来了。沈篱心里越来越慌,想挣脱开顾天凌的禁锢,奈何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她抬腿要踢他,顾天凌长腿一伸,固定住了她的腿。
沈篱对他怒目而视。
顾天凌一笑,“小篱笆,刚刚你说跟慕容远只是兄妹关系?爷想证实一下。”
语罢他的脸朝她一寸寸的逼近,沈篱见状,明明想挣扎,但身子却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僵的动不了,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顾天凌那逼近的脸。
顾天凌见她这副表情,忽而一笑,原本直直朝着她的脸往旁边侧了一下,擦着她的脸颊而过,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间,“小篱笆,你这样,真让爷舍不得又非常想。”
他这话说了一半,但沈篱明白了他的意思,刚刚他擦过她脸颊时,脸颊上带着一丝温润,又有些凉。
沈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顾天凌!顾天凌刚刚亲了她的脸颊?!
反应过来的她,怒道,“顾天凌,你放开我!”
“不放。”顾天凌道,一副固执的姿态。
他说话时的气息全都扑到她脖颈间,弄的她痒痒的,身子也软的只能靠在墙上。
不知为何,她觉得脸像被火烧了似的,上辈子虽然她跟宋元关系甚好,两人也算是互相喜欢。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所以关系基本维持在友人以上恋人未满。而那时候他们连牵手都几乎没有,更何况亲吻?
想到这儿,沈篱原本娇羞的模样渐渐冷却,她一字一顿的开口,“顾天凌,赶紧起开!”
顾天凌即便不抬头,也感受到沈篱气息由刚刚的慌乱变成如今的冷漠,他松开了她。
一松开,沈篱扬手就要给顾天凌一耳光,却被顾天凌握住了她的手,顾天凌眯眼看她。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沈篱被顾天凌带着不解的视线炙痛了心脏。他可是被宠着的纨绔小王爷,凭什么对她这样一个来路不明去路不清的人那么好?还为了她得罪大长公主。
她何德何能?如今又如此不领情!
她撤回了自己的手,睁大眼看着顾天凌,“我……你说的对……我没有什么良心……我现在脑子很乱,让我想想看。”
语罢她转身推门出去。
顾天凌见她走的这么干脆,薄唇越抿越紧,漆黑的眸子里幽深如井。良久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必是他逼迫她太紧了,还是要来日方长。
沈篱出了顾天凌的屋子,想起刚刚顾天凌唇畔擦过她的脸颊的感觉,脸上又是一阵红。
“阿篱?”一道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沈篱回身,见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自己身前,沈篱道,“锦言。”
“真的是你啊!”锦言眼睛瞬间笑眯了起来,“老实说,刚刚看见爷一脸怒气的拉着你去他屋子内,我都不敢出声。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见锦言疑惑的看着她,沈篱揉了揉自己的耳根,瞪了他一眼,转移话题道,“你这么久没见我,难道就不想我?”
锦言笑嘻嘻道,“当然,你都不知道你当初掉到那床底下去的时候,吓死多少人了,哎,我虽然不在场,但是听莺儿说,那日爷那表情像是要防火烧了祈原寺似的。”
“之后几天,爷身边的暗卫全都被他派出去打听消息了。爷听到有点儿风吹草动都要派人去确认。当他去黎城的时候,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当时真的吓死我了,阿篱,原来你在爷心目中的地位这么重要!”
沈篱一听,不禁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在她失踪的那个时候,顾天凌居然是这样子过的,而那时候的她,居然不去争取一下,寄个信过来。
锦言见沈篱一脸愣愣的表情,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阿篱,回神儿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不过爷对我最重要,所以我才先讲了爷。然后你之前狩猎到的狐狸跟老虎,白狐还是那个模样,但是那只小老虎已经长大很多了!”
沈篱已经收起刚刚震惊的模样了,笑了笑,“是吗?吃草也能长大?”
锦言立马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沈篱,“阿篱,这世间怕是也只有你才能如此虐待动物了。”
沈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虐待动物?我可爱护他们这群小动物了,走,看看去。”
一边走沈篱一边问,“兰兰呢?听说她病好了。”
锦言听见沈篱提起兰兰,似乎有些不情愿道,“她去找四皇子了。”
沈篱一愣,正在这时,锦言已经推开了一间屋子。
当沈篱看着那头消瘦的老虎时,看见它原本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打量了她一会立马用一种可怜兮兮道眼神看她。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当时那么小只的老虎,过了个把月,居然长大了不少。它被关在笼子里头,旁边还有一根啃剩的胡萝卜。
沈篱对锦言道,“你真没给它肉吃?”
锦言摇头,“爷说不需要。”
沈篱走上前去,小老虎见到她,一双眼乌溜溜的,早就没了之前的凶悍模样,就差没像狗那样摇尾巴了。
沈篱对锦言道,“你去拿些肉来吧,多一点。”
锦言出去了,沈篱正要走上前去逗逗老虎,这时,有个毛茸茸的动物跳进了她的怀里。沈篱一看,原来是那只白狐,也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刚捉回来时那股灵气?
沈篱突然有些忍俊不禁,顾天凌也太丧心病狂了,居然把狐狸跟老虎关在一起,而且还把它们折磨成这幅德行。
白狐呜呜的趴在她怀里,沈篱想把它扯开都扯不开。
不一会儿锦言提了一大块肉进来,沈篱接过来就直接扔进笼子里。
小老虎欢呼的扑上前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沈篱顺着白狐的毛发,低声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受苦了。”
白狐仿佛听得懂人话,往她怀里蹭了蹭。
沈篱又道,“若你们以后不听话,下场还会是这样。”
语罢感觉白狐身子一抖。沈篱不禁笑了起来,这只白狐太有灵性了。
因为这两只动物,沈篱感觉原本沉重的心情轻松了不少。以后有这两只小家伙陪着,她想也很有趣。
不过白狐狡诈,不如老虎的莽撞,哪里能那么容易驯服?
抱着白狐在院子里遛弯,沈篱顺便跟锦言打听了兰兰目前的状况,原来不久前江钰棋将兰兰治好了,如今她经常往四皇子府跑,跟顾鄞的关系感觉也是越来越好了。
沈篱听罢点点头,低眉细想,虽然不解他们俩为何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但如此看来,兰兰跟顾鄞应该是两情相悦了。
而且最重要的,兰兰好了, 那么她们的身份也就迎刃而解了。
沈篱还在寻思,门口突然有人喊声,“沈篱!”
那声音里带着惊讶兴奋,紧接着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眼前一道白影闪过,眼见就朝她扑过来了,但沈篱却被一道力量一扯,整个人往旁边一斜,就听到噗通一声,她低头一看,江钰棋此时正摔倒在地上,面部朝地。
沈篱回身,见是顾天凌,他此时正拉着她的手,看着摔在地上狼狈的江钰棋,幽幽开口,“江神医,您得治治眼睛了,好好儿的平地居然会跌倒。”
沈篱一阵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啊。
江钰棋可是这下摔的狠了,好一会儿放爬起身来,捂住鼻子,瞪着顾天凌道,“晋小王爷,你还真是我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