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烟一愣,“主子,你要把那个男人送回去?不就等于放虎归山?”
见绯烟这么激动,沈篱咳了咳,“你别着急,我自然不会这么便宜他,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绯烟一脸迷茫的看着沈篱。
沈篱道,“你们圣女不是会一种术法,相当于催眠别人。”
“催眠是什么?”
“就是……让他按照你的意识去干任何事情。”这个也是她忽然想起来的,怪她对琉域的圣女不太了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
绯烟一听,笑了起来,“主子说的,我想应该就是惑术了,通过眼睛施术就可以操纵那个人了,这一招是我学了那么多的术法中,最在行的了。”
沈篱道,“应该就是这个,到时候你先对那人下惑术,之后放他离开,不就可以操纵他了?”
绯烟点点头,“主子果然英明,我都没有想到这一招,哼!能杀死那个老头子最好。”
“我现在还不想杀他,若是他死了,琉域那些人就没有丝毫顾虑了。我现在是想一雪前耻!”
想起谢昀辰当初那样侮辱她,此仇不报简直不是人了。
等把那个少年从地牢里放走后,沈篱简直是舒心,绯烟看着沈篱,“主子,不会被发现吗?”
沈篱摇摇头,“若是谢昀辰这样都能发现,就是神了。后天吧,咱们去看好戏。”
“阿篱,你们站在地牢旁边做什么?”
沈篱闻言回身,见慕容远正站在她身后,于是她笑道,“慕容哥哥,我放走了琉域的那个杀手。”
慕容远眉头一皱,“为何?”
“因为我报仇,杀贺临渊事小,整谢昀辰才是大事!”沈篱一想到整个丞相府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她就舒心啊。
慕容远摇了摇头,“谢昀辰就不该招惹你。”
顿了顿又道,“阿篱,你的容貌恢复过来了?”
沈篱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那个帮我恢复容貌的那个人,慕容哥哥能不能帮忙找到他们?”
慕容远问,“他们有什么特征?”
“一个胖子一个瘦子,我到时候画幅画给你吧。对了,慕容哥哥,你身体还好吗?”沈篱看向慕容远,脸色看起来还好。不会像之前咒毒发作还要在床上躺几天。
“还好。”慕容远说。
沈篱垂下头,“对不起……我也不知为何,我的血没有效果。”
慕容远道,“有了,至少昨晚,咒毒发作的时候,我的心没有那么疼。”
沈篱对于慕容远这么开解她,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就算有缓和效果,若是不根治的话,你还是……”还是会死啊,后面的话,她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慕容公子,让我帮你吧。”绯烟忽然开口,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皇族的血可以随便用,但圣女的血只能是心头血。
沈篱看向绯烟,心头血,那得多疼,而且恢复起来也不容易啊。
慕容远看着绯烟,笑道,“那我先谢谢姑娘了。”
他的笑容温暖柔和,站在柳树旁边,风吹起他的墨发,更显得眉目如画,好看的不像个人。
绯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慕容公子,不必客气,你是主子的哥哥,让我做什么都行的。”
沈篱看着他们两个,她也忍不住笑了笑,但是慕容远却看向沈篱,“阿篱,你受伤了?”
沈篱闻言垂下头,“轻伤。”
一说完,她就觉得额头一痛,原来是被慕容远敲了一下, 她揉了揉额头,看着慕容远。
慕容远眸里带着愠怒,“你总是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跑去边境?”
沈篱撇撇嘴,拉住慕容远的袖子,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有人陷害我嘛。”
慕容远见她像个孩子似的对他撒娇,再多的气也撒不出来了。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刚刚他已经得知沈篱这大半天去干嘛了,于是道,“阿篱,日后不管是谁对你如何,你尽管用你的方式去处理,不必顾及到我。”
沈篱睁大眼看向慕容远,他怎么知道她就是考虑到他?
慕容远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总算忍不住笑了,“阿篱,虽然你表面上看起来不那么好接近,但跟你相处久了,谁不知你内心比谁都柔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不然我跟这些权贵打交道的时候,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沈篱觉得慕容远说的很有道理,对慕容远道,“慕容哥哥,我听你的。“
慕容远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沈篱笑容灿烂,但心底却有些发酸。
之前她在琉域的时候,之所以会跟慕容远关系那么好,是因为他跟宋元长的很像,然后他们一块儿长大,青梅竹马。
沈篱想,若不是在她失忆后遇见了顾天凌,此时她应该会喜欢上慕容远吧。
他跟宋元完全不同,对她在温柔了,温柔的她都要溺进去了。
等沈篱离开后,慕容远喊了凤尘过来,他神色没了刚刚的柔和,剩下一脸的冷然,他幽幽开口,“去,跟顾鄞说,日后江影阁不会跟他合作了。”
凤尘一愣,“公子,任务进行到一半就终止,您不怕他泄露出去?”
慕容远瞟了凤尘一眼,“他没那个胆子。”
他很清楚,凤尘既然想借他的手杀人, 那就是说,他没有那个胆子。
对于顾鄞,他是忍了挺久了,上一次,加上这一次,不必再隐忍下去了。
沈篱的屋子就在荷花池边,在这里看满池的荷花,非常美好。
于是她看向绯烟,“绯烟,咱们去煮荷花酒喝吧。”
绯烟来了兴致,“荷花也能煮酒喝?”
沈篱扬眉,“自然。”
说着便拉上绯烟,往湖心的凉亭走去。
绯烟看着满池的荷花,忽然笑了,“那,主子,绯烟去帮你采些荷花过来。”
她松开沈篱的手,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荷花池上,踩着那些荷花叶,身影在漫天的荷花中飞舞着。
绯烟穿着一身黑衣,沈篱看着她,居然觉得她美的不像话。
而且绯烟的轻功真不错,看她踩着那些荷花,居然没有晃动一下,看的她的心痒痒的,若不是如今她身上带着伤,还真想跑进那荷花池里跟她一块玩。
很快,绯烟便采了好些荷花上来,那些荷花还带着水珠,在阳光下显得异常夺目。
凉亭里有现成的酒跟炉子,沈篱学着之前慕容远的动作,把酒跟荷花放在一块儿煮,不一会儿,荷花的香味便散发出来了。
绯烟嗅了嗅,“主子!好香啊!”
沈篱见她一副眼巴巴的模样,笑了,她这神色,跟当初她和慕容远一块喝酒简直一模一样。
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倒了杯酒给绯烟。
绯烟也不怕烫,一下子就完了,指着那被子,“我还要。”
沈篱瞪了她一眼,“咱们有这么多荷花,还有那么多酒。你着急什么?”
绯烟笑了,“主子,我记得你之前在皇宫中也有一个巨大的荷花池,是皇上给您建造的,之前我一直待在雪圣山嘛,虽然慕名已久,却没去看过。后来等我们一群圣女被反动派囚禁之后,我偷偷溜过去看了。”
沈篱看着她。
“不过当时是大冬天,荷花全都凋谢了……”绯烟满是失望。
她目光又瞧着这一大片的荷花池,“不过慕容公子府邸里的这一处荷花池,真的好大, 跟公主宫中的那一处有的一拼了。”
沈篱闻言目光中有些微波晃动。
沈篱喝了一杯,她的手艺还是差了一些,放太多荷花了,什么酒味都没了。
见绯烟喝了好几杯,到现在还不会脸红,她酒量应该还可以。
于是她站起身来,走到了凉亭边上坐下,瞧着那满池的荷花,夏天开的是漂亮,但一到秋天,满池都枯萎了,那又是凄凉了。
沈篱想了想,“绯烟,能我报完仇,咱们就出发吧,贺临渊想要留在京城,他留多久都无所谓,到时候咱们想办法进入琉域。”
她倒是没有想要恢复皇权的打算,只不过是想报仇。报仇!
她想起了那个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从小把她宠到大,若是当时,不是她母后让她去找暗卫过来,只怕她早就跟那些人拼命了。
不过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既然她有了过去的记忆,那她就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绯烟感受到沈篱身上那种冷冽的气息,她放下了酒杯,“主子,咱们一步步来,不会让那些人跑掉的。”
沈篱看着绯烟,抿唇一笑,她起身道,“绯烟,你把这儿收拾一下,我先回房去画画给慕容哥哥。”
那两个人,如果找到,或许对她有用。
等贺临渊的那侍卫回去两天后,绯烟就在屋子内施法了。
沈篱站在旁边,见绯烟眼里金光闪烁着,若是之前也就只有时不时的闪过,但此时,她是整双眼都带着金光。
绯烟嘴里念了几句咒语,她手中瞬间出现了一团金色的火焰,而后她把那火焰丢在了早先她画符的那个地方。
之后她开口道,“把药丢进井里头。”
许久许久,等到地上那金色的火焰熄灭后,绯烟又念了几句咒语,之后她眼里的金光消失,看向沈篱,“主子,成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