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别太过分，这里没人怕你。”坐在左二的人起身，挡在了两人之间。
第五不弱歪头看他，“老古，你也来凑热闹了？”
“别的事情不在意，可事关狐妖……”古明乾顿了顿，“管不住自己，总想来看看。”
第五不弱收了拳头，“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古明乾点点头，“人之一生，值得记忆的事情不多，既然遇到，自然要牢牢记得。”
“好心境，我佩服。”第五不弱笑了笑，“如此说来，你和我的事情无关，麻烦让一让。”
古明乾还没说话，祁六指从后面绕出来，“都道山水有相逢，躲是躲不过的。”
“就是。”他这话第五不弱认可。
“他们在说什么？”听到这里，有些不懂，万小丰小声问。
“知道八伐么？”默语也压低了声音，见他点头，表示有听过，便继续往下说，“二十年前，他们八个代表了年轻一代最强，莫说同辈中人，就是老一辈也少有能抗衡的……我师父，祁师伯，古师伯都是八伐中人。”
“这个我知道，然后呢？”万小丰问她，“怎么就山水有相逢了？”
“你怎么那么笨？”默语白他一眼，“祁师伯名厚艮，八卦中艮为山，我师父名不弱，弱水之弱，这不就山水相逢了？”
“他们够无聊的。”万小丰吐槽之后便不敢说话了，没别的，第五不弱朝后挥了挥拳头……他再多话就是找死了。
其实也没他说话的余地了，那边剑拔弩张，已是一触即发之势，只要空气中再多一丁点火星，就能爆起来。
“你们两个吃了火药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古明乾是不想他们打起来的，又插了一嘴，这时也就他能说这些了。
“没什么好说的了。”第五不弱没有领情，“要饭的，拿碗出来吧。”
“你好像也有一只碗。”祁六指从怀里摸出他的破碗，“拿出来比比吧，看看谁的更能盛。”
“我的碗不是用来要饭的。”第五不弱往旁边一伸手，“徒徒，葫芦拿来。”
“呃……”万小丰有点傻眼，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葫芦从锁妖尺里掏出来，不管这是不是量尺，估计都得一大堆人惦记着。
默语也很为难，看看替自己出头的师父，又看看一直护着自己的家伙……纠结ing。
“嗯？”他们表情不对，第五不弱这才发现葫芦竟然不在，怔了怔神，“弄丢了？”
“没、没有。”默语吞了吞小舌头，“早上起得急，忘在他家里了。”
这也能忘？
仿佛一万头拓拓在头顶狂奔而过，第五不弱捂了捂脸，“徒徒，你想强调什么？你们昨晚卖了力气忙到很晚，还是……别的什么？”
“……”这次轮到默语郁闷，抿紧了双唇，什么都不想说。
“还是用碗吧。”祁六指适时插嘴，如果比试已经开始，他这算是先下一城响铃得分了。
第五不弱的碗和他的不一样，拘魂炼化算是神器，但要用来打架的话，就还不如赤手空拳了，所以她只能这样选择，“不用了，空手一样能抢你饭吃。”
祁六指掂掂破碗，得意异常，“胜之不武啊。”
“那你就先等等。”太虚子插了进来，看向袁平州，“先让我们过两手。”
他这提议没人反对，那怕是祁六指，都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刚刚个第五不弱针尖对麦芒，那是为了护住脸面，根本不能退后一步，如今好机会堆在眼前，岂有不就坡下驴的？于是他趁势转头看向袁平州。
和他一样，袁平州也不会在众人面前怯了场，“你真疯了？”
“这话该问你。”太虚子指指那些托盘上的针，“你造这些东西想做什么？”
“没什么。”袁平州不会弱了气势，“就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撒谎而已。”
“不想听谎话？也对，我也不想听。”太虚子看着那些针，“不如让我扎你两下，看看那些命令是不是你下的。”
袁平州冷冷看他，“呵，我已经说过不是了，大家也都认可。”
“我徒弟也什么都说了，我也确信是真的。”太虚子回看过去，“你不信他，我也不信你。”
帅啊！
师父我爱你！
万小丰第一次觉得老骗子还是有可爱之处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一定扑上去亲他两口，现在嘛……想想就算了，不能打扰他干活。
袁平州冷笑，“笑话，他只是一个晚辈。”
太虚子轻笑，“你也不是我前辈啊。”
真按辈分来说，在场没有比太虚子更高的了，即便大家都不愿承认这点，也无法改变……这和太一教几十年前那场变故有关，暂时不提。
但也因为这样，袁平州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脚，站不住脚其实也没事，他们做事从来不看占不占理，只有在没有十足把握稳操胜券的时候，才需要找个能说的过去的理由，找不到时，就得把水搅混，“你是一定要胡搅蛮缠了？”
“看来你并不想让别人看你的记忆。”太虚子根本不接他话，直指中心，“那我徒徒……呸，我徒弟的记忆，你们也没资格去看。”
把该说的话说完，他转头招呼徒弟，“走了，在这儿没什么好说的了。”
四人一起往外走，袁平州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你们给我站住！”
“要打架？”太虚子回头问。
袁平州一窒，随即扬声，“他们两个还都是学堂的学生，没有师长的命令，不可以随意离开。”
“你是学堂的讲师？”太虚子瞥他一眼，不想他太难堪，“就算是也没什么，我们可以退学，又不是多了不起的事情……小丰，牌子还他们。”
早就等这一天了！
“好咧！”万小丰麻溜地掏出那破号牌，顺手就想丢出去，却给第五不弱拦住了，“不用斗这个气，他没资格开除你，我才是讲师。”
能不能别这样？
万小丰一脸郁闷，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第五不弱冲他摇摇头，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号牌你得留着，还有大用，剩下的交给我。”
她都这样说了，万小丰还能怎样？只能点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大脑于瞬间死机，那话是……
“昧离托我给你们带句话：谁要敢欺负她儿子，她就将谁焚化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