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倒！”
“匍匐前进！”
……
训练场上又有了新的内容，虽然是在塑胶跑道上，但很多人还是会有在枪林弹雨中，滚土带水，泥泞前行的感觉。
一排一排，如浪一样向前拍动——挺爽的！
这个时候男生女生差别已经不大，都在努力又标准地做着这也许永远也不属于他们的动作……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练了许久，反复匍匐的距离绝对能以公里计数的时候，教官才大发慈悲，放了这些学生休息。
已经没有最初几天的抱怨声，得以休息的学生都抓紧时间补充水分，恢复体力，余力多些的，便和亲近的伙伴或谈笑或交流心得，这时看过去，都是一时栋梁的样子。
作为其中一员，关牧念一直很认真，不抱怨，不喊累，每一项训练，每一个动作，都力争做到真正军人的样子。
从小到大，电视上每每放到有关军人的画面，不是让人激动，就是让人感动，然后就哭了。
但那时离得远，再崇敬再羡慕也只能舔屏而已，如今有机会去了解他们的日常生活，又凭什么不努力？
喝了几口水，瓶子放好，她望着远处依旧立的笔直的教官，佩服之余，开始思考将来成为他们一员的可能性……我这么聪明伶俐，应该不会被拒收吧？
别的事情都很自信，但在这上面，总是难免会有那么一丢丢的忐忑，毕竟在意了嘛。
歪着清丽可人的小脑瓜，她想着自己的小愿望，本来是很温馨很开心的啦，直到一道人影晃入她的眼帘，虽然很快就晃出去了，但她心情还是一下变糟。
坐那里蹙眉想了一会儿，她不情不愿地起身，过去跟教官请假，说是身体有点不舒服，要离开一下下，争取早点回来。
这个漂亮女孩的表现一直都不错，教官都看在眼里，也相信她肯定是真的有事，不然不会请假，所以答应地很痛快，还关心地问了几句，搞得小丫头很不好意思，于是在楼后拐角找到那人时，脸色很不善，“你是谁？”
“你可以当我是他，反正脸是那张脸，身体也是那个身体，就物理存在来说，没有任何改变。”现在的万德智这样介绍自己。
对这样的说辞，关牧念不置可否，又问他，“找我做什么？”
“两件事，第一，完成这小子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占有了他的一切，总要回馈些，意思意思，不然说不过去。”万德智一副感恩戴德涌泉相报的模样，“第二，想请你帮忙养个胎，以防万一，毕竟光有这个还不够妥帖，狡兔都知道多挖几个洞，何况是我？……其实我先前的不是你，但那个被人抢了先，也只能是你了……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对吧？”
“承蒙厚爱，不胜感激。”关牧念笑笑，“但也只是这样了。”
她是不可能答应这种事的，死也不可能。
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万德智叹息一声，“为什非要逼我用另一种方式？好说好商量不行么？”
“有些事情从来都是没得商量的。”关牧念四下扫一眼，虽说大部分新生都在训练场上流汗，可打附近路过的新生老生都是不缺的，所以提议，“下面的事，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做？”
“这里的确不太方便。”万德智并未拒绝，还先行转身，一点都不介意把后背卖给她。
关牧念也没偷袭的意思，不是想着光明正大，而是这里不是交手的好地方。
大概是对运动馆有什么偏爱，万德智带她来的也是这里，跆拳道馆没人地也软，两人不约而同选了这里。
立在两边，四目相接，虽然没有什么电光火花，刻剑拔弩张的气氛轰然铺开。
“真的不再想想了？”万德智做最后的游说。
“废话恁多。”关牧念和他没那么多要说的，拈指一翻，符箓在手，“如果能抓住你，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我和小丰哥的下半辈子也就不用愁了，”
大概和某人待的久了，她衡量价值的思维方式也有点跑偏，面对一个凶残的魔头，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买卖，是钱。
“很好。”万德智竟配合着点点头，“我愿意成全你。”
他说的很诚恳，看不出有任何敷衍的样子，双手负于身后，摆了任人宰割的样子。
可关牧念手里的符却迟迟没有激发释放，不知道在犹豫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不对的地方才显现出来。
她本来晶亮纯澈的眸子，此刻有两种色彩在翻滚厮杀，赤红色的焰火，纯黑色的脏水，纠缠再了一起，一时看不出哪边更占优势。
万德智微笑着看她，“好好挣扎，那样游戏才有趣味，你将来孕育的魔胎也会有更多我的气息。”
关牧念无法分神他顾，也就说不出话来，就这点来说，她是稍逊一筹的。
时间过去越久，就越能证明这一点，脏水越滚越大，渐渐将焰火吞熄，直至最后一点火星也湮灭无踪，瞳孔中漆黑一片，犹如看不到尽头的深渊。
啪！
万德智得意地打个响指，“看这边。”
眼珠真的跟着转过去，凝在那里一动不动。
“手里的东西丢掉。”第二道指令下来。
绛紫色的符箓自指尖滑落，飘坠在地。
“我是谁？”万德智提了第一个诱导性的问题。
“你是谁？”关牧念两眼呆呆的，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的主人？”然而答案是一早就有的。
“主人？”这个词汇似乎很难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的人。”这个解释很到位。
“哦。”这边没有反对，应该是认可了。
“我是谁？”
“主人。”
“主人要你蹲下。”
“哦。”
人真的蹲下去。
“学猫叫。”
“喵喵喵……”
不得不说，小猫还是蛮可爱的。
经过初步实验，万德智对这结果还是满意的，便打算更深入一些，“你最爱的人是谁？”
“爱？”
“你最舍不得，最想交托过去的那个人。”
“万小丰。”
“……，应该是主人。”
“不是主人，是万小丰。”
“主人的话还听不听了？”
“听。”
“那你最爱的人就是主人我。”
“这个不要听。”
“……”
你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