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个，故事真的不能乱讲。”
对着一群双眼喷火的女鬼，万小丰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估计除了困在池中无法脱身的默语，就没人听得懂了。
可这时听不听得懂，已经无关紧要，无论人还是鬼，都将目光锁在他身上，杀意毫不掩饰，唯一的区别是，鬼眼里的是恨，人眼里的是贪婪。
怀璧其罪的道理，万小丰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道金步摇里住的这个妖，对那些人有着怎样的价值和诱惑，但知道又能怎样？同伴陷了进去，他又怎能见死不救？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玉石妖和这些女鬼并非故友，反倒是有着血仇的敌人……怪不得请她出来时，她的语气听上去那么怪。
给摆了一道啊！
但他自找的，也怪不了谁，叹一口气，他掏出了灵动枪，灭魂弹只有五颗，估计连一波攻击都撑不下来，可也没其它办法，怎么对付厉鬼，他还不会呢……要是换上一批大妖该有多好。
子弹上膛，万小丰轻吐一口气，“无冤无仇，却要生死相对，真是讽刺啊。”
说完抬手举枪，对准了玉妃娘娘，谁教她是领头的呢，“放了我的朋友，饶你不死！”
做法挺爷们的，就是说的话有些不识时务。
“呵，真是个愚蠢的人。”玉妃娘娘看他手里的金步摇一眼，“但我并不讨厌你，至少你的表现还像是个人，所以我可以跟你做笔交易。”
“你想我拿东西换人？”万小丰并不笨，她的目的也不难猜。
“是换命。”玉妃娘娘纠正一下说词，“我可以保证，你们两个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至于其它人……他们的生死，我想你是不会在意的。”
万小丰笑了，“后面这句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玉妃娘娘也露出微笑，“你答应了？”
“抱歉，没有。”万小丰端枪的手没有动过。
玉妃娘娘脸色冷沉下来，“条件不够好？”
万小丰摇摇头，“两边都是伙伴，拿一个换一个，这样的事情做了，我估计也就不是人了，所以还不如死在这里……至少有你们做伴对不对？”
“你不会死在这里的。”玉妃的眸光阴冷，“男人都太脏，我是不会让你们玷污这里的。”
说着话，玉妃手一抬，身后那些女鬼齐刷刷地围去四根石柱旁，扭腰摆臀，摆出上面第三阶的姿势来。
轧轧轧……
石柱不推自动，慢慢旋转起来。
随着石柱的旋转，泉眼四边的池壁跟着转动，越转越快，越快向外扩的越多，不多时，半米多宽的圆环出现，远远地，可窥见下面的金碧辉煌。
玉妃抬手往下一指，“那里有更大的危险，更多的好处，臭男人们，自行选择吧，是留下来与我们搏命，还是下去与先王较量。”
“更多的好处？”长门不忌不怎么相信。
“先王千年不朽，我们能有今日，所有秘密，都在下面。”玉妃淡淡道。
“你会这么好心？”张子川不信。
“先王在那里。”玉妃只想告诉他们，好处的确大，危险一样的大，这是成正比的。
“成人之美，好像不是厉鬼会做的事情。”胡一为也开了口。
“你们都太脏，不想你们的血弄脏了我们的水。”玉妃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淡淡吩咐，“撤了。”
那些女鬼立直身子，回归原位。
轧轧轧……
石柱回旋，洞环收缩，速度极快。
长门不忌和胡一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弹跃而起，往洞底纵落。
不管女鬼说的是真是假，跳下去都比留在上面好。原因有二：一，厉鬼太多，他们齐心协力，也只有不到三成胜算，但就这些人，怎么可能同心协力？二，就他们修炼功法而言，炼化厉鬼其实收益不大，大投入，小回报，不是他们的作风……下面的尸僵更吸引他们。
他们一动，张子川等人也纷纷动作起来，接二连三跳下去，唯有虎啸风还算有情义，望了萧潇一眼才跳了下去，不像其他人，根本就没顾同伴生死的心思。
“看到了吧，这就是男人，利益当头，什么都丢得下。”说起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玉妃一脸鄙视，也不怪她这样，那些人是真的不做脸。
“别一竿子戳翻一船人嘛，我不就没动。”万小丰努力撑起男人的高大形象来。
“你是走不了。”玉妃看的很透彻，“走的了，也会被他们先杀死……人杀人，比我们还方便。”
“不愧是玩过宫斗的，脑子就是比一般人灵便。”万小丰笑笑，看着她，“他们都走了，该说实话了吧？反正我是不信，你是真的嫌他们脏才赶人。”
“王上需要新鲜的血食，他们都不能浪费。”玉妃回看着他，“但你不同，你有那个贱人的东西，不能下去……这些女人也不能去，王上不需要女人。”
“是你们不想他需要吧。”万小丰撇撇嘴，“不过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和我无关，我也懒得去管，就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对付我？”
“交出东西，你可以活着。”玉妃重提刚刚的交易。
万小丰好奇，“你们就不会抢吗？”
“你们神魂相连，转念就能毁掉，真当我看不出来？”玉妃眉头微蹙，“那女人骄傲的很，竟肯将魂附于你，真是奇怪。”
“说明我是个好男人啊。”
“呵呵，废话说够了没？”
“如果你还想听，再唠个三天三夜也是没问题的。”
“拖延没有意义，没有人能把你们从这里救走，所以，你要是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就带着她一起去死吧。”
“没得谈了？”
哗啦啦！
一双双莹白如玉的大腿从水里踏上岸来，缓缓往万小丰身边逼近。
行动往往是最好的回复，因为它更直观地将坚决展现出来。
砰砰砰砰砰！
到了这时候，万小丰也知道废话无用，连开五枪，蓝色符图展开来，往前推进，蓝幽幽的光芒将池水照的更为澄净。
“呵。”玉妃冷笑，抬手一指。
一道道水龙从她身周滚卷而起，冲向那些符图。
嗤嗤嗤！
刺耳尖音声中，氤氲雾气迅速扩散，蓝色符图也随着浅淡下去，一张张美丽脸孔却变得清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