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东西，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病房里面，万有财指着儿子臭骂，但脸上并没多少气急败坏的情绪，倒是窝火更多一些。也是，好歹也算个人物了，儿子却这么不争气，他也跟着脸上无光。
“莫生气莫生气。”庆元子在旁假惺惺地道，“也怪老道，还没教他修身养性，就先教了道法，这才惹下这样的事来，还请……”
他话没说完，那边也是闷了一肚子火的万德智出声打断，“当然要怪你，都教的什么玩意儿，一点用也没有，就这还好意思自称天师，简直……”
“闭嘴！”话说到这里就行，再说下去就该得罪人了，万有财出声呵斥，“徒不言师非，你这混小子，怎么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了？再说这次，明明是你做的不对，怎么有脸往别人身上推？你爸我平时都怎么教你的，难道都忘了？”
你平时就是这么教我的，天错地错我不错！
想是这样想，但万德智又不是真的头壳坏掉，怎么可能和自己的靠山顶嘴，低了头，“师父，我是被打糊涂了，才说混话，请您不要跟我生气……对不起。”
“小孩子言语无状，天师不要介意，我一定要好好教育他。”儿子领悟的不错，万有财跟着说了一句好话。
“年轻人嘛，闹闹脾气正常，连上帝都会原谅，难道我还能为这个生气。”庆元子把自己拔高到一定地位，也尽显宽容大度，脸上还带着慈祥笑意。
心里想的却是：要不是胡少有交代，我才懒得搭理你们父子……也不知道胡少看上这蠢小子哪一点了，非要我尽心培养……算了，就当是给胡少面子，不跟你们计较。
气氛和缓下来，万德智心思也活泛了，“师父，您能不能教我厉害一点的功夫？上次教的那个，看上去很厉害，其实一点用没有，根本打不到人。”
那是你笨！
庆元子拂尘一甩，摆出前辈高人的样子，“小智，你现在根基不稳，急于求成，只能事倍功半，要想教训你想教训的那个人，没有一年半载的静心沉淀，是不可能的。”
“一年半载？”万德智明显是没那个耐心的，“那么久啊。”
“已经很快了。”庆元子眼睛一眯，“你想骑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作威作福，就得能吃别人吃不了的苦，能忍常人不能忍，不然人家凭什么给你欺负？”
万德智撇撇嘴，明显是不以为然的。
庆元子也不会再多说，“既然这次只是皮外伤，那老道就先回去了，观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麻烦了，我送送您。”儿子没事，万有财也不想他多留，那可都是真金白银。
两人一直走到门口，万德智都没有任何表示。
孺子不可教也！庆元子拂尘一甩，也不回头，扬长而去。
万有财何等心智，哪里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才跟着跨出房门……不至于太生气，因为有了好的想法。
基因不好，再怎么教也没用，还不如趁着身子还行，赶紧弄个小的出来好好教……至于这个，就先养着吧。
等他们都出去了，万德智一把将枕头丢地上去，“妈的！两个老不死！哪个都想管我，哪个都帮不了我！靠你们报仇，那是想也不用想！……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自己把仇报了，不然都睡不着觉……该用什么办法呢？还有念念，怎样才能得到她？……好烦呐。”
这时，心里隐约有个声音在喊——想报仇吗？那就努力做个恶魔吧！
恶魔？只要能得到念念，欺负别人，做个恶魔又有什么关系……
差不多时间，学校操场边的大树下，万小丰坐长椅上，“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些了，你想知道更多，我只能说抱歉了。”
刚刚他差不多把那大蛇的每一片鳞片都形容给老骗子听了，要还不知足，就只能画幅地图出来，让他自己去找了。
“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巴蛇后裔……惦记它的又是谁？”太虚子揪揪胡子，一脸愁容，“臭小子，你不会编个故事骗我吧？”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希望，这只是这个徒弟信口开河编的故事。
“你可以当这是编的，反正我也不希望是真的。”想想在山洞里发生的事情，万小丰是真的希望那只是一场梦……当时也许不会想那么多，但现在又怎么可能想的少了？
“……”郁闷地瞥他一眼，太虚子又把胡子揪掉两根，“你是怎么把巴蛇打趴下的？”
“是锁妖尺干的，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万小丰觉得是时候告诉他这个了，那个“器灵”再次沉睡，也许老骗子有办法唤醒它。
“祖师爷的话不假啊。”但太虚子就说了这样一句，其它的一概不提了。
“祖师爷都说了啥？”他不说，万小丰得问啊。
“锁妖重生日，天地变换时……大概就是这个了，后面还有没有，记不太清了。我师父太不负责任，临死前才跟我说，还没说完呢，两腿一蹬，走了。”太虚子把锅甩到了师父身上。
说的跟你多负责似的……
万小丰翻个白眼，说要紧的，“它没重生，又死过去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它给叫醒？老这么睡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太虚子白他一眼，“我要是有办法叫醒它，还能把东西传给你？”
果然靠不住啊！
万小丰叹口气，“那一个灵魂因为虚弱沉睡了，应该有办法温养唤醒吧？”
“那也要看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一般灵魂等级越高，也就越难温养。”说到这里，太虚子瞥他一眼，“锁妖尺里住着的，肯定是老妖精，我是会抓不会养，你想知道这个，得去找第五那小……老太太。”
听到这个名字，万小丰就忍不住咧嘴，“她能教我这个？”
太虚子看着他，很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别人也许不行，你没准真的可以，就看你肯不肯牺牲色相了。”
万小丰脸皮子扯了扯，“我这样的也有色相可牺牲？”
“你的卖相是比为师差了点，但挡不住有人就好你这口啊。”太虚子轻叹摇头，像是在替什么人惋惜，“屎再臭，不也有狗抢着吃么。”
卧槽！你恶心谁呢！
万小丰差点蹦起来，觉得这师父不但靠不住，还一点正形都没有，都有点不想跟他混了，“下卷在哪儿？赶紧给我，不想在这里跟你瞎白话了。”
“喏，给你。”太虚子在这上面还是大方的，掏出一张皮卷递他手里，“这些你现在大概都能用上了，用心点，别求快，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切记不要瞎琢磨、想当然，一个弄不好，你就废了。”
这还是一个师父该有的态度，万小丰点点头，“放心，我没那么傻。”
“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去一趟，时间没定，但不会太久，你老实一点别惹祸。”太虚子想了想，“尤其那个万德智，以后离他远点，那小子天生灵体，又入了境，用不了多久，就不是你能对付的了。”
“他啊。”万小丰脑袋微微昂起，“以前怎么欺负，以后还怎么欺负，翻不了天。”
少装逼一次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