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教室，水清浅习惯性往某个座位望了一眼，竟然是空的，稍稍一愣，怒气上涌——教不好的坏学生，一点长性都没有！
砰地一声，讲义摔在讲桌上，俏脸阴沉，“今天我们讲第三十六课，把书翻到四十八页……”
从未见她这样过，一众学生噤若寒蝉，又乖又认真的照做。
只有关牧念偏头看了一眼空着的座位，才拿过书来，翻了两页，手停下来，往抽屉里摸去，指头碰到了玉石算珠，推了两下，又都勾回来……还是再等等看，不要没灾添了灾。
笃笃。
课讲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敲门。
本就不大高兴的水清浅，脸色更难看了，走过去把门拉开一线，看到一张柔美的脸，愣了一下，但素养还在，“你什么人？有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了。”关秀禾也知道这时候过来不好，但事情有些急，表达歉意之后，便紧着说明来意，“我姓关，是万小丰的家长，他生了病，这两天不能来上课，特意过来帮他……”
“他生病了？严重吗？”打断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水清浅不知怎么了，脱口就问了出来。
她着急担心的样子，已经超过一个老师正常的态度，关秀禾稍稍一愣，“哦，他还好，就是夜里着凉，有些发烧，歇个两三天应该就没事了。”
“哦。”水清浅点点头，不解地问，“他身体那么壮，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那个老师，你不管其它学生了吗？关秀禾实在没时间跟她编这些，“老师，我还有事，可以把我女儿叫出来一下吗？我想嘱咐她一些事……放心，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还在她的房间住过一晚，猜出她的身份不难，水清浅点点头，回身，“关牧念同学，你妈妈找你，先出来一下。”
“哦。”关牧念站起来的同时，把小算盘掖到衣服底下，拿手按着，一溜小跑过去，“谢谢老师。”打过招呼，拉门出去，反手带上。
看一眼关紧的门，水清浅眉毛挑了挑，虽有疑惑，但还是忍住没有跟出去，继续讲课。
教室外面，关秀禾一直把女儿拉到楼梯拐角，才道，“快帮小丰算一下。”
“他怎么了？”关牧念先问了一声，又问，“可以算了吗？”
“只算人在何处，别问前路归程。”关秀禾定下标准，又往另一边望去，“拜托两位了。”
“应该的。”太虚子在那边走出来，双掌上下翻覆，行诀掐印，“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阵封！”
湛蓝色光幕撑起，将三人罩在了下面。
叮叮当当……
第五不弱从另一边出来，腕上玉玲轻响，“地狱高歌行，万象森罗伏——遮！”
一道道黑色涟漪从她小小的脚下漾起，一层一层漫卷出去，将几人脚下的空间浸透。
“天地气机已蔽，速速演算。”关秀禾吩咐女儿，“初始地，乾九坤六，同人趋大有。”
噼噼啪啪！
玉石珠子，在暗金算框上快速上下拨动。
“算天算地算人间，九翻十覆衍无数……”关牧念小手将珠子拨上拨下，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尾指一勾，叮地一声，落定，“显……呃……”
结果有些出人意料，所有算珠都齐刷刷地朝下。
“什么意思？那小坏蛋已经死了？”所有算珠归零，也不怪第五不弱有这样的想法。
但她忘了，上面那排算珠要都在上面才算归零。
关牧念轻轻摇头，“他在……地球的另一端。”
“嗯？”
“啊？”
“啥？”
旁听三人经过短暂的惊讶后，脸都拉了下来，忧心忡忡的模样，看的关牧念不明所以……人好好的活着，想回来不过一张飞机票的事情，至于这样？
她会这样想，其实也没错，因为她虽学了算法，却还不算真正的修道者，有许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比她知道更少的是万小丰，他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带着丁丁在深山老林里走了两三个小时，饿的都快前心贴后背了，却还是没找着出路。
抬手看看时间，“天早都该亮了，怎么还是乌漆麻黑一片？就算是阴天，这也太过了。”
“你看的是燕京时区。”一路走来，丁丁是第一次开口说话。
“有什么不……”话说半截，万小丰明白过来，“你是说……不能吧？就钻个洞而已，还能跑出几千里地去？”
“不止……真要几千里，我们现在应该在海里。”丁丁虽然没有来过这里，但从周边环境，还是能判断出一些事情来的。
万小丰嘴角扯了扯，“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到了大洋彼岸？”
丁丁不说话，但看那担忧的表情，应该是确然无疑。
“别担心，不就没有护照，到时候去自首，说是偷渡来的，一张免费机票，就把咱们遣送回……又怎么了，这么大反应。”万小丰话说一半，习惯性地去拍人家肩膀，但他忘了，这个不是老骗子，也不是那些亲近的人。
丁丁触电似地躲开去，脸色还有些不自然，听了他的吐槽，也知道这反应太过激了……不至于的。
定定神，“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担心那个布下空间传送隧道的人。”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万小丰不解。
“就我所知，能做这样远距离空间传送隧道的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就现在的修行条件，没人能修到那个境界。”丁丁越说，脸上愁色越浓。
“或许是某个前辈留下来的，又何必担心？”万小丰还是有些不以为然。
丁丁摇头，“你不知道，这样的传送隧道，就算真是某个前辈大能留下来的，但每隔几年，也是要维护一下的，不然非但不能传送，还很要命……而维护，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所以呢？”万小丰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丁丁看他一眼，不知怎么想的，竟仔细跟他说起来，“我会去那个地方，是通过演算，找出来的最佳养鬼地……马镇长家也好，那家KTV也罢，都是这样的地方，极阴极寒，最宜鬼物藏匿。”
万小丰点点头，“然后呢？”
“假如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养鬼之人就是为了把人引到那里，你说他为了什么？”丁丁循循善诱。
“把我们喂蛇？给他送食粮？”石洞里有许多骨头，万小丰觉得这样的猜测接近真相。
丁丁翻个白眼，莫名可爱了几分，“你这头猪……那样的养鬼阵不是一般人破的掉的，再根据养鬼阵推算到那里，更不是简单的事情……明白了？”
“没觉得你有多厉害，怎么就推算到那里了？”万小丰还是没开窍。
“那是我师父推算出来的。”丁丁横他一眼，“假如是我师父、你师父、不弱师叔那样的人进到里面会怎样？”
想想那条巨蛇，再对比一下老骗子等人的实力……丫的，有人是想玩鹬蚌相争一箭双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