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深夜里，一声惨叫，一个老头从床上坐起来，大颗汗珠从额头滚落。
“老爷，您怎么了？”门外有担心又好听的声音传来。
按亮台灯，老头拿过一边的手巾擦了擦汗，“小苏吧，帮我热杯奶来。”
“好的。”外面答应一声，便安静下来。
老头侧身拉开床柜的抽屉，摸出一颗药丸，又倒了一杯温水，一仰脖，就着温水将药吞下。之后倚着床头，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他压压嗓子，“进来。”
年轻漂亮的女佣穿着工作装，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将托盘上的热牛奶放到床头柜上，躬身一礼，“老爷，您慢慢享用。”
一般这样之后，她的工作就算完成，可以离开了，拿空杯子去洗的事情，要到明天早上了，不然会吵到老爷休息，但今晚老爷并不想让她就这样离开，“小苏啊，你到我们家来做事多久了？”
“回老爷，已经一年零两个月了。”小苏回答的很仔细。
“对工作还满意吗？有没有觉得不好的地方？”老头又问。
“没有呀，这里吃住都好，工资奖金也多，老爷小姐对我们都挺好的，一起毕业的那些姐妹，不知有多羡慕呢。”这个时候就是有什么不满，也只有傻子才会说出来。
“想不想让她们更羡慕？”老爷的话渐入正题。
“更羡慕？小苏不太懂。”不管是不是真的不懂，小苏表现出来的，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喜不喜欢东海？”老爷换了问题。
“这样的大都市，谁又能不喜欢呢？小苏拼命地在这边工作，就是努力地想要留下来啊。”小苏话有些多，但却是肯定的答案。
“那你多久能买一套房子？”老爷的问题渐指核心。
“买、买房子……小苏……小苏不敢想……”小苏是真的不敢做这样的梦，她的薪资待遇不低，甚至比一般白领还多，可那又怎样？在这样的大都市，即便是郊区的房子，也是她努力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敢不敢想，先放在一边，老爷就问你想不想要。”老爷的条件已经摆出来了。
小苏搓着衣角，有些局促，迟迟不肯回答问题。
“怎么？很难回答？”老爷催问，到了这时候，不能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
小苏知道躲不过去，只好回答，“想的，当、当然想，可是……”
“过来坐。”老爷根本不让她把话说完，抬手在床边拍了拍。
小苏身子倾了倾又立直，“不、不好吧，我只是……我只是……”
“过来坐。”话不变，语气不变，老爷又在先前的地方拍了拍。
“我…我…我……”小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好的生活和自尊自爱在天平的两端摇晃。
“过来坐！”手还是拍在原来的地方，但音量稍稍提高了两个点。
嗒！
脚不觉抬起，迈出了一步，只是落的有些沉，鞋跟敲地的声音，在这夜里无比清晰。
这一下也敲在了心头，前行的步伐又有些迟疑，不过看到再次抬起的手，第二步不知怎地又迈了出去。
或许这时想的还是不能让老爷生气，免得丢了饭碗，离梦想更遥远。可坐下后，那满是皱纹的手自然落到肩头时，她的脑子就空了，耳边只有一个声音在响，“小苏，天景湾一套小三居是你的了，到时候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住……”
和爸爸妈妈一起住……
很好很好的事情啊……
很好很好呢……
嗒！
身体后仰，脚高高抬起时，黑色的高跟鞋子掉在了地上……
悉悉索索……
嗤啦……
天黑下来了！
再之后，沉重的喘息声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便戛然而止。
“老爷……老爷……”小苏小声轻唤，语气里也不知蕴着怎样的情绪，怪而凌乱。
“滚！”
片刻后，她得到了回应，赶忙从床上爬下去，捡起四落的衣服鞋袜，顾不上穿戴起来，就快速跑了出去……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这个时候再留下来，她的房子肯定就没有了，已经失去那么多，怎么可以再失去这个？
啪！
房门关上后，还没凉掉的牛奶被老爷摔在了地上，杯子碎裂，牛奶四溅，“我有钱能怎么样，我有手段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连个男人都做不了了！”
一通发泄之后，他抓起床头的电话，“老周，帮我联系那些人，立刻马上！”
“老板，还找他们？”那边有些犹豫。
“我需要鲜嫩的肉体，懂？”老爷差点摔了手机。
“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话不好使了是么！”
“老板，您听我说完，学府花园……那边的事漏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花了那么多钱，做了那么好的伪装！谁！是谁负责那边的！马上让他们卷铺盖滚蛋！这点事都做不好，留着他们有什么用！”
“老板，这些事不急，关键是这事情闹大了，短短几个小时，就已经无人不知了。而且……而且刚刚我也已经被当做负责人，被警方传唤了。”
“那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你真觉得自己能独挡一面了？”
“警察突然闯进来，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问询到现在才放我出来，想着太晚了，明早再通知您的，您的电话就过来了。”
“真巧。”老爷话中带着不满，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你都说了什么？”
“这个您放心，不该说的，我不会说一个字。但八九个小孩子的命摆在那里，我也不能搪塞敷衍，就把整片小区从规划到建设，桩桩件件都细细说了一遍……积极配合的态度，我是一定要有的。”
“嗯，做的不错。”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今晚就这样吧，做别的要明天了，到时候我会联系方方面面的人，让他们以维护社会稳定的大局为重，将事态压一压，至于凶手嘛……总能抓得到的。”
“老爷，那个……那个网络上也传开了，我们该怎么做？”
“这个还用问我？你是没干过还是忘记怎么干了？”老爷又想发火。
“不是的……以前雇佣的那些团队有些顶不住，稍有操作，电脑就会被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至于那些平台负责人……怕平台也被黑，不肯帮忙……据说他们的手机电脑都有信息通知过了。说是……说是敢压下这么泯灭人性的事情，就拿他们当帮凶一样收拾！”
“混账！这是谁要搞我！”老爷怒骂一声，脑子清明起来，“给我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这个更加重要，至于网上那些言论……呵！只会动嘴皮子的，也只能动嘴皮子，由着他们说去，最多三五个月，那些明星八卦就会把这个冲淡了，无需理会！”
“懂了，我这就去查。”
“查出来马上告诉我，我要看看是谁狗胆包天，敢跟我做对！哼，到时候，我一定让他们……”
“让我们怎么样？”
咣啷！
“谁在那里！”
“老板，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