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带到这荒山野岭，难道真是欲行不轨？”万小丰左右看了看，荒无人烟，认命似地往巨石上一靠，“怪不得念念要提防你……来吧，一定要温柔点。”
“无聊。”默语指指旁边的石洞，“要从这里下去。”
“周围又没人，干嘛要下去？万一有什么蛇虫鼠蚁，兴致不就全毁了。”万小丰探头看了下，下去的兴趣不大。
默语看着他，“你答应我师父的。”
说起这个万小丰就郁闷，她再次堵门的时候，就知道是麻烦，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又不是熟悉的人，随便搪塞一下也就过去了。
谁能想到，她直接把手机递了过来，里面娇嫩嫩滴“小锅锅”一喊，吓的他差点儿把手机扔了……幸亏没有，不然还得赔钱。
怎么也没想到，默语竟然是第五不弱的徒弟，而且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就把师父搬了出来……万分鄙视！
不过鄙视归鄙视，和第五不弱还是有些交情的，既然她开口要他帮徒弟过来看看，怎么也不好拒绝的……哪怕为了少听两句“小锅锅好想你”“么么哒”之类的话，也是必然要答应的。
唉，遇人不淑……
万小丰蹲到了石洞口，“你怎么拜了一个小姑娘为师？”
“我才是小姑娘。”作为弟子，默语是不会拿师父说笑的。
“果然是天山童姥……”万小丰拿手比量洞口，“她是怎么变成那样子的，难道也练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我不知道……喂！”默语回的很干脆，万小丰听到后直接跳了下去，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回应过了一会儿才从底下传上来，“我靠！计算错误，居然这么深。”
默语脸上难得有了别样的表情，黑黑的瞳仁往上翻了翻，跟着就把葫芦丢了下去，至于会不会砸到人，她才不管。
万小丰缩在一边，看她立在坠落的葫芦上，“这造型不错，练了多久？”
默语不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抱起葫芦，往里走去，“是我先发现这里的。”
“什么意思？”万小丰不清楚她怎么突然蹦出这样一句。
虽然觉得他有装傻的嫌疑，但默语还是偏头看了他一眼，“东西是我的。”
万小丰失笑，“人家都是过河拆桥，你倒好，河都没过呢，就想把桥拆了，不怕我掉头就走？”
“那也比抢我东西好。”
“你赢了。”
说着话，两人从最右边的洞口走进去，很快到了地方，那一大两小三只山猫还在那里，开头第一句还是——为何要苦苦相逼？
“其它两个洞里都是这个，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或者都是假的，只为了掩藏它们真正的去处。”默语做了简单介绍及分析。
万小丰像是没听到，注意力一直在三只山猫身上，挨个儿打量一遍，才问，“你既然是妖，为什么要嫁给一个人类？”
“你问它这个做什么？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吗？”默语不解。
万小丰摆摆手，示意她闭嘴，专注地等着对面的回答。
“我独自在山里住了几百年，从懵懂到开智，再到修炼成型，一直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山猫真的做了回答，“后来山里渐渐不能住了，只能搬到你们那里去……开始的时候很害怕，不敢跟你们人类有任何接触，但总是要接触的，不然就太另类，会惹人怀疑的。”
“我扮作大学生去找工作，一次次失败之后，到了他的小店里打短工，想着就这样掩人耳目也好，谁能想到，这一来，就再也没能走掉。”
“那时候他年轻，有干劲，待人实诚热情，有时候宁可亏钱，也要给顾客最好的服务，最棒的商品……那时候就觉得他是个好人，值得帮助，就不谈工钱，和他一起撑着那个店，一次次从关门的边缘走过来。”
“风风雨雨过了两三年，我习惯了有他在，习惯了他为我想好一切，也习惯了他的关心爱护……那天他突然说喜欢我，问我能不能嫁给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是最自然的反应，不要问我理由，我不知道的。不要说什么人和妖，我已经忘了。那个时候，就觉得该和他在一起……不然还能和谁一起呢？”
“结婚后，他很疼我，比以前更疼，生活很美满，很快有了我们第一个女儿……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幸福，真的认为自己就是一个人，一个得到了一切的人。”
“后来……生意越来越好，我们的店面也跟着在换，最后开到了一直想去的繁华街道，家里吃的穿的用的，也都变成了最好的，但我却渐渐感觉不幸福了……”
“就这样不幸福了……后来的事情……我不想说。”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耐心听到这里，万小丰做了总结，之后拍拍手，“打扰了，回见。”
看他转身往回走，默语一把拉住他，“听了这样的故事就要放手，你脑袋怎么想的？”
“不然呢？把这娘仨抓回去？”万小丰回头问她。
“当然。”盯着他的眼睛，默语问，“有什么问题？”
“问题只有一个。”万小丰指指自己的鼻子，“能力不够。”
“‘妖’字门的传人这么不济？”默语有些不信，严重怀疑他出工不出力是为了拿跷，想分一杯羹。
“什么‘妖’字门？”万小丰好奇地却是这个。
装傻装过了！
不认为他连这个都不知道，默语懒得解释，只是跟他讲条件，“小的分你一个，这样你的能力应该回来了吧？如果还不满意，咱们就一拍两散。”
她说的一拍两散，自然是毁掉这里，让谁也得不到。
“你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万小丰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一遇到妖，就变得这样贪婪，但还是往里指了指，把话说白了给她听，“那只是幻象，再大本事也抓不回去的。”
“幻象后面呢？”默语紧追不舍。
“陷阱和故事。”万小丰看她一眼，“我选择听故事，你要选择什么，我就不管了。”
“故事？”
“嗯，还是爱情故事。”
“呵……那其它两个洞里呢？”
“唉，还是不死心……同一个人布置的，你说呢？”
“山猫有那么厉害？”
“谁跟你说是山猫做的？”
“不是它，又会是谁？”
“我也不知道。”
“……”
“但我知道，再不走说不定会被炸的。”
“……”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