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瘪的尸体。
抽尽了筋肉精血,宛若干尸一样的存在,对于进了修道行的人来说,并不鲜见,每个大宗门都有类似这种的尸身,大多是前辈师长故去遗留的尸蛻,可历千年而不朽。
这是指正常情况,非正常的,偶尔下古墓寻宝,因着各种原因尸变的古尸大多也是这个模样,茅山还曾专门收藏过,如果有兴趣,都可以去茅山参观,门票也不贵,灵符灵丹灵药都可以。
而死后直接变这模样的,也不是没有,可就比较少见了,许多人甚至都没见过。
倒霉的是,万小丰见过,默语也见过,虽然是当看故事一样看到的,但一样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大活人,就因为贪一时之欢,给吸的干干净净,榨成人干!
想想就恶心!
如果只是停留在故事里,过段时间忘了也就没事了,可记忆还清晰,现实中又出现,那就不太想接受了。
所以默语怔愣了许久,才不确定地问,“你确定没有看错?”
“我也希望看错了。”万小丰叹一口气,“可看着一模一样,找个不同的地方都难。”
“细细到底什么妖怪?”默语是真不希望她活到了现在,那就代表她还要继续兴风作浪,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还能制的住她?
“在阵里屏蔽灵觉探查,我没看出来。”万小丰郁闷,“就是不屏蔽也没用,阵里的一切都是幻象,除非她显化本体,不然看不出来的。”
默语知道他说的没错,肩膀一垮,头耷拉下来,“如果真是她从阵里跑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那只妖要还真的活着,也不会是从阵里出来的,她这样说,无非强调责任与困难而已。
“不知道。”万小丰同样愁眉苦脸。
看到这里,第五不弱放下手里的瓜子,朝里间喊,“别偷听了,赶紧滚出来。”
太虚子嘿嘿笑着从里面探出他那猥琐的大脸,“我知道你们要问什么,可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就三个字——不知道!”
“这是你太一教的事,你好意思说不知道?”第五不弱斜着眼睛问。
“我不好意思,但是真的不知道。”太虚子从里间出来,“但我可以去看看尸体,如果还有气味留下来,辨别一二,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那还等什么!”第五不弱身形一展,转瞬到了观外。
“等等我!”太虚子提着道袍快速地追了上去。
他们两个就这样跑了,一句话没留下,害两个小辈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由男孩打破沉默,“我们这是……被抛弃了?”
女孩点点头,“好像是。”
“我靠!没一个像样的!”男孩破口……埋怨一声。
“就是。”女孩附和之后,目光转到他身上,声音低了低,“九月初九……你会去吗?”
男孩看看她,觉得没什么可瞒的,点点头,肯定地回,“去。”
女孩有过片刻的失神,又问,“哪怕不能活着回来?”
“应该不会那么糟,所以没做过那种设想……”男孩努力回避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不该是短命的人,不都说‘坏蛋活千年’么,不能到我这里就变了啊。”
女孩点点头,对一件事做了肯定,“你确实是坏蛋。”
“……”
话说到这里,有点继续不下去,所以一个躺地上,一个坐小板凳上,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
另一边,太虚子他们可不敢这么闲,几乎是直接冲进警局,但还是迟了一步,尸体已经被转移走了。
此时在这小镇上,有这样的权力,又对尸体感兴趣的,除了袁平州没有别人了。
在修道界,他的话也许没那么好使,但顶着民社局局长的牌子,在系统内做一些事情,却有着其他人没有的便利。
这些第五不弱自然清楚,所以问,“要过去吗?”
“他应该在等着我们了。”太虚子差不多能猜到袁平州的心思,所以有些抵触,“但我并不想去。”
“面子很重要?”第五不弱问。
“人活一张脸,你说呢?”太虚子反问。
第五不弱往山上指指,“你徒弟可等着呢。”
“多等些日子又死不了人……该他知道的时候,他想躲都躲不开,何必着急?”太虚子像是看开了,袍袖一甩,“走,找个地方喝茶去。”
“你还有心思喝茶?”话问了出来,第五不弱却像是明白什么,跟着轻松起来,“也对,上赶着不是买卖,是该喝杯茶降降燥……走着。”
万山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他们从现身到去喝茶,一切行踪在袁平州这里,几乎是透明的,根本用不着拐弯抹角去猜测什么。
不过暂时情况尚好,还不到礼下于人的时候,他相对可以从容一些,“寒师妹,能看出是何种妖法所造之孽吗?”
寒菊轻轻摇头,“在道界,采补功法基本已被禁绝,有名的其实也就那几个,大家都清楚,就这人的死状而言,明显都不是。”
“寒师妹,这人明显不是死于道法,你说这些有意义?”祁六指在旁插嘴。
寒菊语气淡淡,“我只说自己知道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只懂道法,不懂妖法,问她无用。
“不要难为寒师妹了。”长门覆元接口,“莫说妖法浩瀚,我们无法尽知,就单以本性而论,会这样做的妖就不计其数,想要精确判断何妖何法,估计还得去请专业人士。”
袁平州看过来,“呵呵,那就劳驾长门兄走一趟了。”
祁六指也在旁边拱拱手,附和道,“有劳了。”
“我倒不是不能去,但是去了人却请不回来,又有什么意义?”长门覆元摊摊手,“我是真的有心无力,大家就不要为难我了。”
“寒师妹,你说呢?”袁平州又把话题扯到唯一的女性身上。
“袁师兄想我说什么?”寒菊淡淡回应,“知道的我都说了,能力之外的,说与不说,都是做不到的,对不对?”
“也对。”袁平州点点头,背负双手看向门外,“有些旧事过去已久,的确不宜再提,是我过份了,不过有些人不得不请,还是先派个小辈过去探探口风的好……来人,去把……”
他还没把要叫的名字说出来,寒菊出声打断,“时间紧迫,还是我先去请请看……请不到再找别人不迟。”
“有劳寒师妹了。”
一帮大老爷们厚颜无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