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甜？”
“什么？”
“少装傻。”丁丁脸色冷冷，朝旁边努努嘴。
默语瞬间转头，直接面壁思“过”去了，可细心的人难免发现，她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你看甜不甜。”万小丰吐吐舌头，几乎给咬掉了，鲜血淋漓，烂乎一片，“都说一百遍了，刚刚是为了救人，没有三尸蛹内孕的尸浆解毒，我俩都活不过三天，而且死了都得变僵尸。”
“解毒没问题，但一定要嘴对嘴？挖出来喂给她不可以？”丁丁还在挑刺。
默语的肩膀也抖了抖，显然也是想知道答案的。
“三尸蛹孕化的尸浆，至阴至邪，一旦暴露在空气中，药效是成倍衰减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解释、操作上。”万小丰说的都是真的，所以理直气壮，但接下来话就没人信了，“要不是看她是为了救我们才被虫子咬，我才不会把珍贵的初吻给她，对这种大无私的奉献精神，你们不说表扬表扬，怎么还批判上了？”
“初吻？”丁丁横腿踹他一脚，“今天的吧！”
“不要理他……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默语扶着石壁站起来，想往前走，却是一个踉跄。
万小丰伸手扶她，却给她甩开，“再敢碰我，马上杀了你！”
万小丰翻个白眼，伸手一递，“那你自己拿走。”
看一眼已经软的跟面条一样的虫尸，默语缩缩身子，“我要这个做什么？”
“三尸蛹能长这么大，基本已经开灵，又整日与阴邪之物为伍，可说一身好材料……你应该用的上吧？”
默语又看一眼，抿了抿唇，“我还是不要。”
“那我扔了。”万小丰甩手丢出去。
“别！”默语探手捏住，却发现另一端还在他手里，恨声道，“大混蛋！”
看她甩手要丢，万小丰赶紧松了手，从二女身边挤过去，“快往前走吧，再出来一条虫子，可就不好玩了。”
“哼。”轻哼一声，默语取出一个小盒子，将虫尸盘了装进去收好，才慢慢跟上去。
这次三人走的更加小心，万幸没有再跳出什么东西来。又下了差不多七八层距离，前面没路了。
万小丰拿手电四下照着，很快发现，另一处梯道，在上面十来米高的地方，间距也有五六米，不由回头问，“你的钢丝够的到吗？”
“没问题。”丁丁从默语身后越到前面，“你往旁边让让。”
万小丰没让，而是伸出了手，“把钢丝给我。”
丁丁眉头一皱，“信不过我？”
“有点。”看她要发火，万小丰叹口气，“那边若还有虫子，我是真怕你应付不了。”
到时候她一个在那边，他又没长翅膀，除了眼睁睁看着，并没有其它办法。
丁丁捋起左边袖子，将一个皮套从上面解下来，拉过他右臂，绑系上去，“这钮是射，这钮是缩，另外两个都是袖箭，一定记准，不要搞错。”
“我绝对不是你最笨的学生。”万小丰转身抬手。
嗡！
夺！
钢丝顶端的锁箭楔入石壁，用手拉拉，承重可以，万小丰纵身跳了出去，凌空一翻，高高荡起，在贴近石壁时，横脚一踏，再次借力而起。
距离太远，这样终是到不了，后面无巧力可借，垂直下去，经过一番攀爬，才到了对面梯道。
力气耗去大半，却顾不上休息，仔细检查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他转身将钢丝射了回去。
“你先过去。”丁丁将钢丝拉在手里，递到默语面前。
默语没有去接，“为什么我先？”
“我是师姐，也是教员。”丁丁理由充分。
默语戴上手套，将钢丝抓在手里，绕着小臂缠了几圈，“拉。”
那边是个人，她可不敢像万小丰那样翻纵跳跃，不然有很大可能是将人拉下去，一起摔死。
到了那边，把默语抱到一边放下，万小丰一刻不停地去拉丁丁，浑然没有发现，背后默语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没出意外，三人又聚在一处，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吃了一些补充体力，才继续上路。
这次没走多远，也就五六层楼高，就又出现断阶。
重复先前的操作，过去后却像是被剥了一层皮，整个人都空了许多。
再往前，每隔不远，就是一道断阶，又过了三道，万小丰感觉身体被掏空，再往前走，已经有气无力，但没谁愿意停下来休息。
如此又上了约七八层楼高的距离，出现在眼前的终于不再是断阶了，而是隐隐有光晕透出的石洞。
“可算走到头了。”万小丰兴奋地钻进去，走了两步，回过头来，“你们怎么不进来？”
“有秽气。”
“有鬼气。”
两女一人回他一句。
万小丰摊摊手，“所以呢？”
原路返回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前路又只一条，不进去还能去哪里？
两女对视一眼，各自取了口罩戴上，“现在可以了。”
“……”万小丰感觉自己被结结实实涮了一锅，闷头前行，打算在一段时间内，坚决不理她们。
在石洞里走了一段，前面越来越亮，不多久，已经用不到手电，估计离出去不远，三人不由都加快脚步，终于，他们出来了。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大殿，红砖绿瓦，雕梁画栋，卧兽飞檐，极是气派。
就是没看到门，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厕面。沿着墙角一路绕过去，行了大约二三里，他们才到了殿前。
数米高的殿门之上，黑色巨匾高悬，写着血淋淋的三个大字——森罗殿！
万小丰嘴角扯了扯，“墓主不会真拿自己当阎君了吧？”
“人的自信心一旦膨胀到一定地步，把自己当神，并非不可能。”丁丁说着，跨上雕有冥龙的九九八十一级梯阶。
后面两个自然只能跟上，反正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三人到了门前，稍稍休息，准备好了才一起推门。
门开无声，但血腥腐朽的气息却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偌大殿堂内，却再无立锥之地，尸骸遍地，蛇虫鼠蚁跑跳盘绕，真正有森罗的气象。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确切地说，是引起万小丰和默语注意的，是坐在凤椅上的女人，她竟然是……玉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