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眼前的长队没了。
姜夏擦了擦自己眼睛，猛的清醒过来，只见那一个老头已经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一晃一晃的。
一个穿着干净的年轻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老者旁边，正在收拾着周边的一些杂物。
姜夏顿时切换了目标。
这很正常，就像上辈子读大学时，一个基础的问题，你不去问同学，问学长学姐，就直接去问教授吗？
你看教授理你不。
先前是实在没有办法，但现在不一样。
姜夏牵着大白很自然的走到这位师姐面前，轻声说道：“师姐好！”
椅子上的老者肯定不是真的在睡觉，但该有的姿态姜夏还是照做。
女子轻轻抬头，秀发从姜夏眼前飞过，一股奶香奶香的味道沁入鼻息。
女子顿时就被眼前这一人一狗的组合吸引了。
实在是这些年来，她还真没怎么见过这个组合，狗子不就是拿来看大门的吗？怎么走哪还会带着？
“你好！师弟。”女子注意到了姜夏腰间挂着的内门弟子腰牌。
“请问可以带着狗进入内门吗？”
女子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你这个小弟弟，怎生有趣？为什么不将狗子留在家里，要带着进内门呢？”
“家里没人了。”
“啊？这样啊？”女子的脸上出现抱歉之色，“是师姐唐突了。”
“没有没有。”姜夏谦虚推诿，他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脾气竟然这般好？这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时，女子似是想起了姜夏的问题，回答道：“师弟，这内门每个山头的规则都是不一样的，像我所在的凌霄峰，根本就不怎么管自己带什么。但是其他山峰，我就不清楚了。”
内门还分三头？姜夏恍惚了一霎那，随即便有些恍然。
是啊，就算是快班里也要分个火箭班出来呢，就算同为内门弟子，相互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
但自己是什么山峰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腰牌，发现上面没写。
女子看出了姜夏的疑惑，笑道：“师弟你先别急，你们刚刚入门，具体的山头还没分呢，等明个儿具体测试一下，就能知道自己的所属山头。”
姜夏点点头,道“谢谢师姐。”同时对其作揖。
旁边的大白顿时有样学样，前身立了起来，两个前驱合拢，对着女子拜了两拜。
女子顿时被逗得合不拢嘴，连忙蹲在大白的身前，双手拂过它的头顶。
大白也适时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享受还是假享受。
“这狗子，真通灵智啊！”
姜夏对大白的表现比较满意，算它的灵慧还有点用，知道讨别人欢喜。
就在这时候，姜夏突然神情一滞，他感觉到一道目光在盯着他。
这道目光中没有恶意，当然，也没有好意，但就是令姜夏全身难受。
他很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姜夏又恢复了自然。
“小茹，回家了。”
椅子上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看向姜夏这边。
“好嘞！”女子应了一声，然后对姜夏便摆手便说道：“师弟，明天见喽！”
虽然和这个师弟没有过多的交谈，但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一种自信的味道。
但这自信中又夹杂着谦逊。
这是她以前没有在其他内门弟子中发现的。
姜夏没有去慢慢看一老一少在夕阳下慢慢走的背影，反而是果断转身，返回青岚城。
...
第二天，姜夏心有所感，看向自己的腰牌。只见上面自动组成了一段字“山门。”
姜夏明晓，这是老地方。
他很快来到了山门，然后看见了在山门口摆摊的人。
不，准确的说，这不是摆摊，而是几个测试资质的窗口。姜夏注意到，这些工作人员都是练气九层左右的修为，个把个还是个练气九层大圆满。
而昨天那个老头子，就在这几个摊位的背后，躺在椅子上，头上盖着一本书，遮住了目光。
只是姜夏左看右看，没有见到昨天那位师姐。
这让他心里有些空拉拉的，但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多久，毕竟自己和对方也就一面之缘。
真正让姜夏感到有些为难与纠结的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排队等着去测试吗？
自己这五行杂灵根，也太离谱了吧？
想着想着，姜夏便将目光落在了摊位后方那位摇着椅子的老者身上。
昨天，他给自己把过脉。
姜夏不相信，他不能感受到自己的灵根属性。
可他却没什么反应。
这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即将轮到自己的队伍，姜夏咬了咬牙，走了过去，站在原地不动。
只见排队的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许多摊位的主人向他投来十分惊愕的目光，他们不理解，这个少年，怎么这么胆大。
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上前去将这位少年拉走。
老者没有反应，并且还象征性的发出了些许呼噜声。
姜夏没动，大白也蹲在他的身边，不动。
太阳从他的侧脸处缓缓上升，最终从他的头顶照射下来。
老者眼前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移开了，等姜夏缓过神来，却发现老者依旧闭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
却没料老者这时说道，“既然拜了那女疯子的师门，何必多此一举？”
女疯子？姜夏觉得这个称呼确实挺合适。“人各有所长。”
“哦？你觉得她和我有哪些不一样？”
“天道有缺，世所难免。”
“哈哈哈，你这么说她知道吗？”
这句话反倒给姜夏噎住了，说实话，想起那人，他也有点发怵。
可他随即想起了什么，径直看向老头“修炼一途，道阻且长，如果连这点压力都扛不住今后还怎么走？”
话音刚落，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至于那些坐在摊前给别人测资质的人，更像是见了鬼一般。
除了面对茹师姐，谁见他笑过？
老者的笑声渐渐停息下来，说道，“精致的往北走，不要回头，什么时候走不动了，就停顿下来，停在了哪座山头你就直接拜入哪座山头吧！”
这句话的声音比较小，只有几个靠的稍微近的人能听见，可这几个人却不敢露出任何表现。
只有在眼底深处，才能看见那深深的惊讶。
自拜山头，也就是自己能走到哪就拜入哪？这不是只存在于宗门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吗？
今日，他们当真见识了一回。
可对此，他们却不敢有任何质疑，更没有人胆敢回头去看老者一眼...
走之前，老者叫住了姜夏，看着大白，说道，“你这狗子，挺有灵性。”
不等姜夏说话，大白便类人般站了起来，向着老者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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