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之路
简心童2022-01-20 11:502,187

  宋女官家中要办婚事了。

  消息不胫而走,东宫那里抬出了几具尸首,龚青的事,再没掀起半点风浪。

  似是暴风雨前夕的宁静。

  宋蘅可不管那么多,整日扬着笑,帮龚青准备嫁妆。

  素锦也许久没见过喜事了,又和龚青谈的来,从喜帕、盖头到鸳鸯枕,未成亲的姑娘家,比府里请来的喜婆子还老道。

  方珏禀明父母后,依旧在宋家上工,此番婚事,也不肯回方家办。

  宋蘅请素锦私下劝过,但素锦却对她摇了摇头:“并非是龚青不肯入方家,也不是方家两老舍得这个儿子。”

  方珏思虑周全,既不肯娶了龚青去方家看婆母、公爹、妯娌们的脸色,也不愿太子盯上方氏一族,便假意和家人断绝关系,十分怡然自乐的在宋家当好他的小厮。

  宋蘅听了之后,先是好笑,又是鼻酸——龚青终是找到了她的良人。

  七夕,如期而至。

  未褪尽燥热的黄昏街头,行人比往日更多,各家铺面都挂出了灯笼,今年是兔年,白色彩色兔灯尤其多。

  东华门外,守门的侍卫拦住宋蘅的马车,要例行检查。

  常青拿出金燕牌,晃了晃。

  侍卫不解。

  轮班的副都统年纪大,打眼一晃,走上前来。

  “是承安伯府车驾?”

  侍卫摇头,宋蘅露出脸来:“我有急事入宫呈禀陛下。”

  副都统愣了愣,挥手放行。

  在马车离去后,他与年轻的侍卫道:“这是要变天啦!”

  侍卫不解,头顶一片火烧云:“明日必定是个好日头,怎会变天呢?”

  副都统骂了句“蠢蛋”,让他滚去守宫门。

  那金燕牌,是陛下御赐,可在宫中随意行走……如今,竟是宋女官手持令牌而来。

  只是,承安伯手中只有凤璇帝姬,一个帝姬,还能怎么折腾?

  副都统想了想,便抛到了脑后。

  被撵去守宫门的小侍卫觉得奇怪,与一起当值的同伴说起这件怪事。

  哪知,同伴乃是木昭仪的眼线,听了一耳朵,便往瑶华宫禀报。

  宋蘅并未与司北宸一同前往乾清宫,未免旁人疑心,先往御花园去。

  老皇帝乍然一见司北宸,便是一惊,抖着手指着他,看向承安伯。

  承安伯点点头,憋不住泪,侧过头去擦拭。

  老皇帝的眼眶也湿热起来。

  不用多问,便已经知道他是谁。

  毕竟,他已经思念皇后二十余年了……

  老皇帝一眼不舍得错过司北宸,抓着他的手,轻轻拍一拍,好半晌方问道:“你母亲……当年是怎么过来的,为何没让你回来,还进了西厂?”

  诞下皇子,为何不母子同归呢?

  司北宸淡漠得看了他一眼,掩饰心中诸多情绪,道:“大庸的陛下,善待爱重母亲,母亲便不愿回来。我虽身份不明,但有大庸先帝保驾护航,地位一向尊崇,便是几位皇子也从不敢拿捏我——若归乌央,陛下可能保住母亲,保住自己的子嗣?”

  他暗暗讥讽老皇帝的无能,当初妻子护不住,再加一个弱龄嫡子,便能护住了?

  他没有告诉老皇帝,母亲身边最为亲近的宫人,曾告诉过他——赫连皇后,并非不想回归乌央,毕竟,这里才是生她养她的土地,有她的亲人爱人!

  可她回不来……大庸先帝做了那么多,连赫连皇后怀有旁人子嗣都能容忍,这份爱意,无私却又孤注一掷。岂能容赫连皇后离去?

  司北宸不说,他就是要老皇帝内疚,自责。

  老皇帝也确实更自责,比当初心疼凤璇帝姬还要更心疼他。

  承安伯在旁说了不少劝勉的话,老皇帝这才扶了司北宸的手落座,哀哀叹气:“你回来,也好,太子一直不得朕心——东宫之位,也本该属于你。”

  这一句话,便已奠定了司北宸在乌央的地位。

  也拉开了他与几位皇子夺嫡的序幕。

  至于司北宸拿回来的那枚玉扳指,老皇帝摩挲良久,苦笑一声,并未收回这代表乌央半数大军的兵符。

  这是他的定情信物,比之兵符,更重要。

  司北宸并没有和老皇帝促膝长谈的打算,要去领宋蘅来见陛下,承认她太子妃的身份。

  老皇帝点点头,着令拟旨,废太子,另立嫡子为东宫。

  承安伯吓了一跳,虽则司北宸立为东宫,名正言顺。

  可过早的陷入夺嫡之事,对于在乌央全无根基的司北宸来说,实在不利。

  当朝太子南宫康玄被立为东宫已多年,门下幕僚众多,朝臣之中也早有站队,支持者不在少数。

  南宫康玄虽不得陛下太多倚重、喜爱,可也是陛下钦封的太子。若没犯什么大过错,便废太子,这关系国祚之事,朝中大臣又岂会答应?

  就更别后宫中的木昭仪、淑妃娘娘二位了。

  承安伯当真不敢叫陛下行此险峻之事,只得力劝,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还当徐徐图之。”

  承安伯可以想见未来的形势有多么恶劣严峻。

  太子、二皇子生母,本就不是寻常妇人,在宫中前朝,互成犄角之势,突然多出一个成年的皇子来,与他们一系相争正统之位,怕也要有一场恶战。

  莫说相争,便是陛下认回司北宸这个嫡子,可要比当初认凤璇帝姬要艰难许多。

  在这些事情没有办爽利之前,承安伯不欲司北宸涉险——当年,赫连一族的势力可比如今壮大,可赫连悯容,他的妹妹,不是一样要避走大庸?

  如今的赫连族人,也惟有承安伯府承蒙圣恩,勉强能支应起门面来,却再无多余能力护住司北宸了。

  承安伯希望司北宸比他那个苦命的妹妹平安顺遂,自然事事要多为他打算。

  老皇帝却不大听的进去。

  他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他如今年事已高,底下太子、皇二子却正直盛年,若不雷厉风行,先扶持了嫡子上位,怕以后是要成为司北宸的心腹大患。

  不如快刀斩乱麻,力图在自己大行之前,为嫡子披荆斩棘,除掉满路荆棘。

  老皇帝沉吟不决,司北宸挑眉正要说什么,外头内监来传话,“陛下,木昭仪娘娘过来了。”

  老皇帝皱眉头,看了眼嫡子,看了看承安伯,沉吟道:“她来做什么?”

  还当是今日之事已然暴露,可内监却道:“昭仪娘娘是和宋女官一道儿来的,似是和宋女官起了什么龃龉之事。”

  司北宸蹙眉:“阿蘅性情耿介,待人温和从容,怎会与人起纷争?”

  何况,还是宫中素来被称温柔没脾气的木昭仪。

  老皇帝点点头,道:“你先在屏风之后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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