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初二之后,我在江家的生活平静淡如水,江源几乎天天来看我,我明白他的心意,他心有愧疚,但我根本没有怨怪他。世事难料,谁曾爱过谁,谁又曾恨过谁。
扭头见江枫端着黑乎乎的东西又朝我走来,我急忙把目光调到窗外。“喝了它。”他厉声。我背对着他摇摇头,“你看,外面的天气多好啊,蓝天碧月,清澈宁静---”
“别打岔。”他扭直我的身体,“良药苦口。”“我想吐。”浓浓的中药直扑入鼻,我浑身寒毛颤栗。“我加了糖,你尝尝,比昨天的好多了?”他像哄小孩般劝说。
我想如果我再拒绝,便是矫情了。轻碰着药汤,我忍着反胃一口一口的往下吞,谁知,还是止不住。整个洗手池被我吐了个天翻地覆,“怎么吐成这样?”秦姨在我身后担心不已。
我对她摆摆手,“药苦,我实在咽不下去。”“你带她上医院瞧瞧吧。”秦姨对江枫说。我一听,心便急了,“不用,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你们不用大惊小怪,多大事儿啊?”我靠着洗手池,已经有过几次晕史的我不敢站起身。江枫打横抱起我,直接向门口去。
“我真没事,你抱我回房间就好,求你了?”我柔声细嫩。“为什么抗拒上医院,检查一下我才安心。”他紧皱起眉头。
“医院人多口杂,医生又总喜欢把事说大,吓唬人,我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不过反胃而已,正常现象,枫,我想睡觉。”我把所有的软磨功力都使出来,连我自己听着喉咙发出嫩气浑身都发毛,但我知道这方法管用。“你确定?”“嗯!”我十万个认真直点头。“那我叫张大夫来。”放下我,他扭头便走。张大夫是这一带有名的中医,听秦姨说,他因与江枫的父亲关系甚好,便经常为江家的人出诊。
张大夫替我把过脉,问过诊后,微微一笑,“是好些了,比我上次见你更上一层楼了。”我放下衣袖,撇过头瞧向江枫,“看吧,我说没事吧?”
江枫淡漠地看了我一眼,问大夫,“你们认识?”“他没告诉过你吗?”我和张大夫异口同声地看向江枫。“上次帮我看伤的人就是他。”我指向张大夫。他温和的一笑,“上次筱筱生病我正好路过京卫,曾在别墅门口与你碰过面。”
我挠挠后脑勺,实在记不得曾见过他,不过他上次好心的嘱咐倒是过了脑。“她是相盲,您别介意。”江枫倚在墙面瞟着我。
我对他翻了一个白眼,不就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吗?他老人家倒是总惦记着。“怎么会?”大夫给了江枫一个莫名的眼神,两人便起身。“您有话就直说吧,我能接受。”我祈求的目光看向他们。江枫对大夫点点头,“不管什么状况,我们都能接着。”“可是---”大夫欲言又止。“我明白您的意思,但说无妨。”江枫坐在床边,脸上已恢复了平日冷漠的表情。
“你可曾受过些创伤或者---打过胎---”他话一出,我脑袋嗡嗡作响,握紧床单的双手不知该伸向哪?“多年前,是受过一些小伤,这受影响吗?”江枫握起我的手,淡淡一笑。“我恐她以后怀孕的几率会很小,她的身体---”“张大夫,谢谢你,我想和他单独聊下可以吗?”我打断医生的话。
秦姨和张医生出去后,江枫释然地说,“别担心,大不了以后我们多努力些就是了。”我没想他在此刻居然也能说笑,这不是他的本性。他待我如此,我不能再欺骗他。
“六年前我的确打过胎---”最后三个字我说的极弱,原来掩饰是如此艰难。“就因为恨那晚?”他眉头如结了霜般寒冷。“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凭你的臭脾气,不可能在被辱后不久便接受另一个男人。只要你不是为了别的男人拿掉他?”他直直地盯着我,令我浑身发毛,云淡风轻地问,“你是吗?”
该承认吗?是或不是?
我摇头,不敢看他,“我只是害怕。”他猛地抱紧我,扬开眉,“同你开玩笑的,别紧张。”我趴在他胸口,“我喜欢孩子,我想要他,可---可是----”“我明白,如果从前是天意,那么从这一秒开始,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就算是天!”他轻轻的擦掉我眼角的泪水,眼中尽是宠溺的黑色。“嗯。”在这一刻,除了感动和依偎,我已无话可说。
十五月圆之日,江枫带着筱筱回家团圆,而我理所当然的同他一样。陆汉康对我一声叹息,我挽着他的胳膊,“您不用担心,他对我真的很好。”
“难道你要一辈子这样,爸怕死不瞑目啊---”“我爸会长命千千岁---”我高呼起来。“就你会哄我,怪不得你哥老说你是个调皮精,健忘精,总不会为自己打算。”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我对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回答。他摆了一桌菜,拿出酒杯,我急忙挡住。
他抿唇微笑,“不是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嘛?怎么着,原来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抢下酒杯,放回原处,“我怕您烧着自己,老年人不可以玩火!”
“真该等你哥回来,好好治治你这个机灵的丫头。”他卯足劲的宠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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